夜幕降临,风息堡的喧嚣并未平息,反而在暗处涌动着更加诡谲的波澜。城西一处废弃的矿坑深处,便是此次地下拍卖会的举办地。入口隐蔽,守卫森严,参与者皆需凭特殊信物入场。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矿坑附近的一处阴影中。其中一人,身材瘦小,面容蜡黄,留着两撇鼠须,眼神闪烁,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修为看起来只有淬体境七八重的样子。另一人则是个面容普通、气息沉稳的中年汉子,修为约在开元境初期。
这二人,正是林渊和白璃。
林渊利用《星穹命典》中记载的一些小技巧,结合对自身气血的微控,轻易改变了骨骼轮廓和面部肌肉,再辅以简单的药物,将自己易容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低阶散修。他甚至用逆命之眼微调了自身散发出的“运势”气息,使其显得平庸且略带晦气,更加符合身份。
白璃的易容术则更为高明,她动用了一种秘法,不仅改变了容貌,连气质和灵力波动都伪装得天衣无缝。
“这‘千面诀’果然神妙。”林渊看着白璃的伪装,低声赞道。这是白璃从天命阁带出的秘术之一。
“小心为上。宇文昊的人肯定也在会场。”白璃提醒道,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两人验过信物(从黑市高价购得),顺利进入矿坑深处。会场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改造而成,光线昏暗,人头攒动,却异常安静,只有拍卖师低沉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报价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药、矿石、以及淡淡的血腥和阴谋的气息。
林渊的逆命之眼悄然扫过全场。他看到了许多隐藏修为、心怀鬼胎的修士,也看到了几个气息格外强大、被浓烈“煞气”或“贵气”缠绕的身影。很快,他在会场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锁定了一个戴着斗笠、气息内敛的身影——正是影奴!而在二楼一个半开放的包厢内,他隐约感受到了宇文昊那冰冷而强大的气息!
“他们果然来了。”林渊传音给白璃。
白璃微微点头,示意按计划行事。
拍卖会继续进行,各种珍稀药材、矿石、功法玉简、甚至奴隶被逐一拍出,气氛逐渐升温。林渊和白璃耐心等待着,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张守命人遗迹残图。
终于,拍卖师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三件压轴之物之一!此物来历神秘,经鉴定,乃上古遗迹出土的残图,疑似与传说中的‘守命人’一族有关!”
全场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守命人,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只是一个缥缈的传说。
一卷非皮非帛、边缘焦黑、散发着古老沧桑气息的残破地图被呈了上来。地图上的线条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山脉河流的轮廓,以及几个奇特的符文。
林渊的逆命之眼瞬间聚焦!他“看”到,这张残图上缠绕着极其微弱、却无比纯正的“守命人”运势丝线!而且,这丝线与母亲留下的莲花玉簪,以及他识海中的混沌命源,都产生了清晰的共鸣!
是真品!而且,似乎与他有莫大的关联!
“起拍价,一千中品灵石!”拍卖师报出了一个惊人的价格。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一千中品灵石,相当于十万下品灵石,对于普通散修来说是天文数字。而且,一张真假难辨、用途不明的残图,风险太大。
“一千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自影奴的方向。天命阁果然志在必得。
“一千二。”另一个包厢传来报价,似乎是个本地大商会的代表。
“一千五。”影奴再次加价,语气平淡,却带着势在必得的压迫感。
价格逐渐攀升,但参与竞价的人并不多,主要就是影奴和那个商会代表。
林渊知道,该他出手了。他深吸一口气,运转逆命之眼,目光锁定了那个商会代表身上几条代表“犹豫”和“风险”的运势丝线,然后,集中精神,极其细微地“拨动”了一下。
同时,他改变声线,用一种带着几分急切和孤注一掷的语气喊道:“两千中品灵石!”
这个价格,直接提升了五百!会场一阵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貌不惊人的“鼠须散修”身上。
那商会代表被林渊的突然加价和自身心中被放大的“风险感”影响,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放弃了竞价。
影奴斗笠下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林渊,似乎想将他看透。但林渊的伪装和气息隐藏得极好,加上逆命之眼对自身“存在感”的微妙干扰,影奴并未察觉异常,只当是个走了狗屎运发现宝藏秘密的愣头青。
“两千一。”影奴继续加价,语气依旧平稳。
“两千五!”林渊再次大幅加价,表现得像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的狂热者。
这个价格,已经远超残图本身可能的价值(在不明用途的情况下)。影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或者与包厢内的宇文昊沟通。
最终,影奴没有再出价。或许是他们觉得为了一张残图付出太大代价不值得,或许是想等拍卖结束后再“处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
“两千五百中品灵石!成交!”拍卖师一锤定音。
林渊心中松了口气,但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真正的危险,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