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春狩猎第三射罢,雪参已得,高台散场。 云黎扶沈昭下猎场,血自他左臂蜿蜒滴落,在白雪上烫出细小窟窿。 她知毒箭余危,不敢耽搁,急令亲兵备车回营。
二、 才出围栅,忽闻深林传来尖厉哨声—— 三短一长,是北疆亲兵急求信号。 沈昭眸色一沉:“林子里还有自己人。”
三、 云黎当即翻身上马:“你回营解毒,我去救人。” 男人却一把扣住她缰绳,失血过多,指节仍铁紧: “要回,一起回;要救,一起救。” 乌骓通灵,已掉头朝密林深处驰去。
四、 雪林深处,雾气未散。 两名北疆斥候被巨木栅栏困于洼地,脚下是捕兽深坑, 坑底削尖木桩,泛着幽蓝—— 显然涂了与箭毒同源的十日欢。
五、 栅栏四角,暗伏机关,绳索连着毒箭, 稍一触动,便万箭齐发。 斥候一人小腿已中箭,青黑蔓延; 另一人持短刀,死守同伴,双目赤红。
六、 云黎勒马,乌骓扬蹄急停。 她扫视机关,心底已绘破解图: “剪东绳,西箭失准;断南索,北栅自松。” 但毒箭无眼,必须有人引箭,有人救人。
七、 沈昭已翻身下马,左臂血透,却反手摘弓: “我引箭,你救人。” 云黎急拦:“你伤重,毒未解!” 男人低笑,掌心抚过她鬓边碎发: “正因毒未解,才要速战速决。”
八、 回忆倏闪—— 前世雪夜,他远远扑来,却未能救她; 今朝林深,他不想再站在她身后。 云黎读懂他眼底执拗,咬牙:“好,一起。”
九、 计划定下,两人同时行动—— 沈昭张弓,三箭连发,射断东、南两根引绳; 毒箭失去准头,斜斜钉入树干,颤声如雨。 云黎趁势滚身而入,金丝钩甩出,“咔”地剪断西索!
十、 最后一根北索,却被斥候剧痛中踢到—— 机关触发,十数支毒箭自地底暴射! 沈昭扑身而上,以背为盾,将云黎与两名斥候一并护住! “噗噗”闷响,三箭钉入他后背,血花溅雪!
十一、 云黎瞳孔骤缩,喉咙发出近乎嘶哑的喊: “沈昭——!” 男人却咬牙,反手拔箭,血洞乌紫,却无暇顾及, 低喝:“先救人!”
十二、 云黎红了眼,金丝钩飞旋,斩断栅栏, 反手掏出雪参丸,一半碾碎敷伤,一半塞入沈昭口中。 两名斥候被拖出深坑,青黑蔓延,却保住了命。
十三、 回程马上,沈昭靠在她肩头,呼吸滚烫,毒血浸透两人衣襟。 云黎一手勒缰,一手死死按在他背心血洞, 声音哽咽,却带着狠劲: “你再敢挡箭,我就先敲晕你!”
十四、 男人低笑,血珠沿唇角滑落,落在她颈侧,像滚烫的烙印。 “好……以后,只让你挡。” 他抬手,指腹擦过她眼尾泪痕,声音低哑: “别哭,我舍不得。”
十五、 乌骓奔出雪林,朝阳破云,金光万丈。 云黎抱紧怀里重伤的人,泪被风吹散,却咬牙挺直脊背—— “沈昭,撑住!回营,解毒,成婚——” “一桩也不许少!” 男人在她颈侧,轻轻“嗯”了一声, 像回应,也像承诺—— 狩猎救人,救的是部下,也是彼此; 而更大的猎场,还在前方, 他们,已并肩杀出第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