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橘子园的枯叶与迟来的解释
顾行砚开始每天都去沈知棠闺蜜家楼下等她。有时带着自己做的（依旧有些发酸的）橘子蛋糕，有时拿着小橘子画的“全家福”，可沈知棠要么让闺蜜代为转达“再想想”，要么干脆避而不见。
十二月的橘子园早已没了金黄的果实，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在寒风里晃。顾行砚某天接小橘子放学时，女儿突然说：“爸爸，我们去橘子园看看吧，妈妈以前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去捡橘子叶，说要做书签。”
他牵着小橘子走进橘子园，地上落满了褐色的枯叶，踩上去沙沙响。小橘子蹲下身，认真地挑选着叶子：“爸爸，你看这片叶子，边缘还是绿的，妈妈肯定喜欢。”
顾行砚接过叶子，指尖触到粗糙的叶脉，突然想起以前每个冬天，他都会陪沈知棠来这里，她捡叶子，他就帮她拿着袋子，偶尔还会故意把叶子撒在她头上，看她笑着追打自己。那些画面清晰得像昨天，却又遥远得像一场梦。
“爸爸，”小橘子突然抬头，“林老师是不是不会再来找你了？妈妈说，只要林老师不找你，我们就能回家了。”
顾行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女儿：“不会了，爸爸已经和林老师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了。爸爸保证，以后只会陪你和妈妈，再也不让你们受委屈。”
小橘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一片选好的叶子递给她：“那爸爸把这片叶子送给妈妈，妈妈看到肯定会开心的。”
那天晚上，顾行砚又去了沈知棠闺蜜家楼下。这次，沈知棠终于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怎么又来了？”她的声音很淡，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顾行砚赶紧把那片橘子叶递过去：“小橘子今天去橘子园捡的，说你喜欢，让我送给你。”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写的……我和林微所有的接触，从她来研究所，到我拉黑她，每一件事我都写下来了，没有一句隐瞒。”
沈知棠接过叶子，却没看那张纸，只是轻轻摩挲着叶子的边缘：“顾行砚，我不是要听你解释这些事，我是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想过这个家，想过我和小橘子。”
“我想过，我每天都在想，”顾行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知道我之前混蛋，被一时的新鲜感冲昏了头，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小橘子的期待。可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我只想让你和小橘子回家，让我们的家变回以前的样子。”
沈知棠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是不相信你后悔了，我是怕……怕你这次改了，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信任这东西，丢了一次，就很难再捡起来了。”
她把叶子放进包里，转身想走，却被顾行砚拉住了手：“我知道信任很难重建，但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我可以每天给你发我在做什么，每天去接小橘子放学，每天学做你喜欢的橘子羹，直到你愿意相信我为止。”
沈知棠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里一阵发软。她不是不爱顾行砚了，只是那些委屈和不安，像橘子园里的枯叶，堆在心里，需要时间慢慢清理。
“先让我想想，”她轻轻抽回手，“小橘子明天要开家长会，你去参加吧，她很久没让你去了。”
顾行砚看着她走进楼道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希望。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沈知棠愿意给他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第二天的家长会，顾行砚特意穿了沈知棠以前给他买的橙色衬衫，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学校。小橘子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自己的座位上：“爸爸，你看，我的桌垫是橘子图案的，是妈妈给我做的。”
顾行砚看着桌垫上歪歪扭扭的橘子，心里一阵温暖。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叫住他：“顾先生，小橘子最近进步很大，就是之前总说‘爸爸不陪我’，现在看来，她开心多了。”
“是我之前做得不好，以后会多陪她的。”顾行砚的心里满是愧疚。
回家的路上，小橘子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他的腰：“爸爸，妈妈今天会不会回家呀？”
顾行砚顿了顿，笑着说：“会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妈妈肯定会回家的。”
可他不知道，林微并没有真的放弃。那天下午，他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和林微之前在咖啡馆讨论工作的场景，角度拍得很暧昧，像是他在主动靠近林微。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顾老师，我真的很想你，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顾行砚看着照片，心里一阵发凉。他知道，这场关于“橘子味”的纠缠，还没有结束。而他和沈知棠之间那道未愈合的裂痕，随时可能因为这张照片，再次裂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