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残甲映寒灯
书名:晚明风云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6254字 发布时间:2025-10-22

第六十章 残甲映寒灯

 

成都驿馆的内堂,烛火摇曳,将药气与血腥气交织的空气染成一片昏黄。三盏青铜烛台上,烛焰跳动如豆,在雕花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屋中陈设愈发沉郁——楠木锦榻旁的矮几上,放着沾血的绷带、银制的药碗,还有秦太医刚用过的银针包,针尾的红丝绳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如同悬在半空的血色丝线。

 

锦榻之上,大西军的灵魂人物李定国斜倚着软垫,玄色寝衣虽仍沾着些许汗渍,却已不复往日的湿透黏腻。腹部的绷带换了新的,雪白纱布层层缠绕,渗出的暗红血渍比昨日淡了许多,秦太医刚诊过脉,说伤口已开始结痂愈合,气色也比前两日红润了些。他抬手按了按腹部,虽仍有隐痛,却已能清晰感知到气力在缓慢回升,眼中也多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父王。”见帐帘被掀开,李定国连忙想要欠身,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按住肩头。

 

张献忠身着明黄色织金蟒袍,腰束玉带,虽年近半百,鬓角染霜,却依旧身形魁梧,眼神锐利如鹰。他刚从城外大营赶来,袍角还沾着些许风尘,身后跟着几名亲卫,气息沉稳。“躺着吧,刚好转些就不安分。”张献忠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难掩语气中的关切,他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李定国的伤口,“秦太医说你伤口开始长肉了?”

 

“劳父王挂心,已无大碍,再过几日便能下床走动了。”李定国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昨日已能批阅公文,军中诸事,也能略尽绵力。”

 

孙可望和刘文秀连忙上前见礼,两人一身戎装尚未卸下。孙可望的银甲上,血污已凝结成暗褐色斑块,肩甲处还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刘文秀的玄色铠甲同样染着血,左臂的绷带渗着新鲜血迹,却都在张献忠锐利的目光下挺直了脊背。

 

“你们俩也坐。”张献忠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矮几上那副沾着血痕的玄色残甲上——那是李定国前日作战时穿的铠甲,肩甲处的裂痕还清晰可见,“吴三桂退到简州了?”

 

“回父王,”孙可望率先开口,语气恭敬,“前日锦江一战,我们击退清军,吴三桂带着残兵退守简州,如今闭营不出,想来是在休整兵力,等待援兵。”

 

张献忠冷哼一声,手掌拍在榻边的案几上,震得药碗轻轻晃动:“他吴三桂不过是条丧家之犬,靠着多尔衮的势力才敢在四川撒野!当年在辽东被我大西军追着打,如今倒是忘了疼。”他目光转向秦太医,语气郑重,“定国的伤,你务必用最好的药材调理,府库中的百年野山参、天山雪莲,只管拿去用,要是定国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秦太医连忙躬身应道:“大西王放心,李将军伤势恢复极快,伤口已开始结痂,再过一月便能下床活动,两月内可痊愈,只是期间切不可再动武、劳心过度。”

 

“这就好。”张献忠松了口气,眼中的厉色稍缓,他看向李定国,语气放缓了些,“你也别硬撑,军中诸事有我和可望、文秀盯着,你安心养伤。你是我大西军的擎天玉柱,要是你倒了,成都的百姓、军中的兄弟,心里就没底了。”

 

李定国心中一暖,点头应道:“儿臣明白,定不辜负父王厚望。只是吴三桂虽退,却绝非善罢甘休,多尔衮的援兵也随时可能从汉中、湖广调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看向孙可望和刘文秀,“锦江防线的防御,还有新兵招募的事,都安排得如何了?”

 

刘文秀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回将军,锦江防线已加固完毕,增设了十五座炮台和八十具拒马,江面上布了五道铁索,五百水师日夜巡逻;新兵招募也很顺利,短短三日便招了三千精壮,由我亲自训练,如今已能列阵操练,十日之内便可补充到各营。”

 

“做得好。”李定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道,“西侧渡口水浅,容易被偷渡,让马宁再加派两百精兵驻守,多设几处暗哨;东侧防线地势平坦,多挖些陷马坑,绊马索也加密些,别给清军骑兵冲锋的机会。”

 

“是,明日一早就安排。”刘文秀躬身领命。

 

孙可望也补充道:“父王,儿臣已派参军杨畏知前往云南,联络永历帝请求援兵。永历帝若是明智,便知四川失守则云南唇亡齿寒,定会派兵相助。另外,周边州县的粮草征集也有了进展,足够支撑全军三月之用。”

 

张献忠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深邃:“联络永历帝是权宜之计,我们大西军的事,终究要靠自己。可望,你明日率五千兵马,去简州外围袭扰,烧了他的粮草囤积地,让他不得安生;文秀,新兵训练抓紧,务必让他们尽快形成战斗力;定国,你安心养伤,等你痊愈,我们父子联手,亲自率军踏平简州,把吴三桂这只老鼠赶回辽东去!”

 

“父王英明!”三人齐声应道,帐内的气氛顿时提振了不少,连日来的压抑消散了大半。

 

正说着,驿馆的侍女春桃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膳走进来,碗中是百年野山参炖的鸡汤,香气四溢。“大西王,李将军,参汤炖好了。”她轻手轻脚地将碗放在矮几上,声音柔细。

 

张献忠示意孙可望喂李定国,自己则拿起案几上的那副残甲,指尖抚过肩甲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兵刃撞击的痕迹,是前日李定国与张勇厮杀时留下的。“这副甲胄,你得好好留着。”张献忠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当年你刚投到我麾下,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上战场就穿着一身旧甲,杀得清军屁滚尿流。如今你成了大西军的柱石,这甲上的每一道痕,都是你忠勇的见证。”

 

李定国望着张献忠手中的残甲,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儿臣记得,那身旧甲还是父王赏的。这些年,多亏父王栽培,才有儿臣今日。”

 

“你是块好料,经得起打磨。”张献忠将残甲轻轻放在榻边,目光扫过三人,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记住,我们大西军从陕西打到四川,靠的不是天意,是兄弟们的血和刀!成都就是我们的根基,丢了成都,我们就成了无根的野草,任人宰割!吴三桂也好,多尔衮也罢,想要夺走我们的家园,就得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孙可望和刘文秀重重颔首,眼中满是坚定。他们知道,张献忠的话不仅是警示,更是信念——大西军能在乱世中立足,靠的就是这份宁死不屈的血性。

 

“父王,儿臣有一战略想法,正想与您商议。”李定国忽然开口,目光扫过案上的舆图,“吴三桂固守简州,核心是等两路援兵:汉中的墨尔根与湖广的巴图鲁。若让他们三路合兵,我们兵力悬殊,必陷被动。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采取‘围点打援’之策。”

 

张献忠眼中一亮,身体微微前倾:“你细说。”

 

“以孙将军的五千兵马继续袭扰简州,虚张声势,让吴三桂误以为我们要全力攻城,不敢轻易分兵;同时,文秀可率三千新兵,协同白文选的火铳手,隐蔽前往资阳一带,埋伏在巴图鲁援兵的必经之路鹰嘴谷。”李定国指尖点在舆图上的“资阳”,“巴图鲁麾下多是骑兵,粮草补给线长,鹰嘴谷地势险要,正好截断他的粮道,再以火铳和滚石伏击,定能重创其主力,至少拖延他五日行程。”

 

孙可望沉吟道:“可汉中的墨尔根怎么办?他的两万兵马若是提前抵达,我们腹背受敌。”

 

“这便是关键。”李定国语气沉稳,“我们可派人伪装成吴三桂的信使,向墨尔根送去假情报,谎称成都守军内乱,李定国重伤不治,诱他轻兵急进。父王可亲自率领一万精兵,在广元至成都的官道旁设伏,利用川北的山地地形,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墨尔根长途奔袭,将士疲惫,又中了诱敌之计,必败无疑。”

 

张献忠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许:“好一个‘围点打援、分而歼之’!定国,你这脑子就是好用!这样一来,吴三桂的援兵被破,他在简州就是瓮中之鳖!”他转头看向孙可望和刘文秀,“你们觉得此计可行?”

 

“可行!”刘文秀率先应道,“鹰嘴谷我去过,两侧山壁陡峭,正好埋伏,火铳手居高临下射击,清军骑兵根本无法展开阵型。”

 

孙可望也点头:“伪装信使的计策精妙,墨尔根久居北方,不熟悉四川地形,定然会信以为真。只是父王亲自率军设伏,成都的防务……”

 

“成都防务有王尚礼和马宁足够。”张献忠打断他,语气果决,“只要破了两路援兵,吴三桂不足为惧!定国养伤期间,我亲自统筹此事,你二人分头执行:可望明日出发袭扰简州,务必做出强攻姿态;文秀今夜就开始整顿兵马,连夜赶赴资阳,与白文选汇合后立刻布防。”

 

“遵父王令!”两人齐声领命,神色愈发坚定。

 

辞别李定国后,张献忠返回城外的大西军大营。中军帐内,巨大的四川舆图铺满整面木墙,朱砂标记的清军据点与墨色标注的大西军防区泾渭分明。他站在舆图前,身后立着十余名核心将领,个个屏息凝神。

 

“传我将令!”张献忠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杀伐决断的威严,“其一,命马宁率两千精兵,即刻前往锦江西侧渡口,在浅滩处增设三道铁索网,埋置百颗地雷,沿岸搭建十座箭楼,每座箭楼配五十名弓弩手,日夜轮守,绝不准清军一兵一卒偷渡;其二,令王尚礼领一千工兵,加固成都城墙,在城头上增设五十座炮台,囤积三万斤火药与十万支箭矢,城根下挖掘三米深的壕沟,沟内灌满冰水,沟沿铺设尖刺拒马;其三,让白文选从云南调来的两千火铳手,分驻城东、城北两处要地,形成交叉火力,一旦清军攻城,先以火铳压制,再用火炮轰击;其四,各营每日抽调一半兵力,在城外校场进行实战演练,重点操练巷战与防骑兵战术,由孙可望统一调度。”

 

众将领齐声领命,正要退下,张献忠又补充道:“另外,派五百轻骑,伪装成流民,潜入简州周边州县,散播清军劫掠百姓的谣言,再伺机烧毁清军的粮道,扰乱他们的军心。告诉弟兄们,成都就是我们的家,守不住成都,就守不住我们的父母妻儿!”

 

“誓死守住成都!”将领们轰然应道,声音震得帐顶的尘土簌簌落下。

 

待将领们退去,张献忠并未歇息,披了件玄色披风便出了中军帐。夜色已浓,营中篝火点点,如同散落的星辰,巡逻士兵的甲叶碰撞声与马蹄声在寂静中交织。他沿着营寨巡视,每到一处,都驻足细看防务。

 

走到西侧箭楼时,几名士兵正冒着寒风搭建木质护栏,手指冻得通红,却依旧动作麻利。见张献忠走来,士兵们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大西王!”

 

“起来吧,不用多礼。”张献忠伸手扶起最前面的年轻士兵,这士兵脸上还带着青涩,额角沾着木屑,“多大年纪了?家里还有亲人吗?”

 

“回大王,属下十七,爹娘都在成都城里,靠种庄稼过日子。”士兵声音洪亮,眼中却藏着一丝紧张。

 

张献忠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士兵们:“你们搭建的箭楼,是成都的第一道屏障,也是你们爹娘的避风港。”他指向远处的成都城墙,“城里的百姓,等着我们守住这片土地,等着过安稳日子。你们只管用心干活,粮草、棉衣,本王都会让后勤营优先送来,绝不会让弟兄们冻着、饿着!”

 

士兵们闻言,眼中瞬间燃起光亮,齐声喊道:“谢大王!我等定拼死守住防线!”

 

张献忠又走到校场,此时还有一队新兵在操练刺杀,刘文秀正亲自指导。新兵们握着长枪,动作略显笨拙,却个个眼神坚定。张献忠站在一旁静静观看,见一名新兵几次刺偏枪头,急得额头冒汗,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长枪,示范道:“刺的时候,腰腹发力,手臂要稳,目光锁定目标,心无旁骛!”

 

他手腕一抖,长枪直刺而出,枪尖精准戳中前方的草人咽喉,动作干脆利落,丝毫看不出是年近半百之人。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刘文秀也走上前,笑道:“父王这枪法,依旧不减当年!”

 

“当年在陕北,就是凭着这杆枪,杀得官军望风而逃。”张献忠哈哈一笑,将长枪递还给新兵,“多练,熟能生巧!清军的刀枪可不认人,只有把本事练硬了,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那名新兵握着长枪,重重点头,再次刺出时,动作果然稳了许多。

 

巡查至后半夜,张献忠才返回中军帐。帐外的寒风卷着碎雪掠过,他望着成都方向的夜空,眼中满是坚定。有这样一群肯拼命的弟兄,有定国的精妙计策,有可望、文秀的得力执行,就算清军援兵压境,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一一击溃。

 

与此同时,简州城外的清军大营中,却是一片死寂。黑色的营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吴”字用金线绣成,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如同一只蛰伏的猛兽。营内的士兵们大多已经睡下,只有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在营中来回走动,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映出士兵们疲惫而沮丧的脸庞。

 

帅帐内,吴三桂坐在铺着虎皮的楠木椅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他身上的玄色锦袍沾着未洗净的血渍,领口的盘扣松开两颗,露出脖颈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断水刀,刀身狭长,刀刃泛着冷冽的寒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刀柄捏碎。

 

张勇的尸体停放在帅帐中央,身上盖着一块黑色的锦缎,周围点着八盏白烛,烛火跳动,映得锦缎上的血迹愈发醒目。陈泰、王辅臣、夏国相等将领垂首立在帐下,大气不敢喘,生怕触怒吴三桂。

 

“摄政王的援兵还没消息?”吴三桂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陈泰连忙躬身回道:“回将军,信使已于五日前出发,最快也要十日才能抵达北京。只是摄政王近日正忙于平定江南的反清势力,怕是分身乏术,是否会立刻派援兵,目前还不好说。”

 

“不好说?”吴三桂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白瓷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泼洒出来,浸湿了地图上“成都”二字,“本将军率领关宁铁骑南下,却在锦江被李定国那个重伤之人打得节节败退,损兵折将,连张勇都战死了!这要是传出去,本将军还有何颜面见摄政王?”

 

王辅臣连忙上前劝道:“将军息怒!此次战败,并非将军之过,而是李定国太过狡猾,又拼死一战。好在李定国重伤未愈,张献忠虽在成都坐镇,却也需分兵防守,我们只需养精蓄锐,等援兵一到,定能踏平成都,为张将军报仇!”

 

吴三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迁怒于人的时候,张勇已死,若是再处置将领,只会让士气更加涣散。“传我命令,全军休整十日。”吴三桂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加紧操练,修补军械,囤积粮草。派斥候密切监视成都的动向,一旦发现大西军有异动,立刻禀报。十日之后,本将军要亲自率军,再次进攻锦江防线,拿下成都!”

 

“是!末将领命!”众将领齐声躬身领命,转身快步退出了帅帐。帐外的寒风卷入,吹得白烛的火焰剧烈晃动,映得吴三桂的身影愈发孤寂。

 

夜渐渐深了,成都驿馆内的烛火依旧明亮。李定国靠在床头,翻看着手下送来的军情简报,腹部的隐痛还在,却已能静下心来分析局势。张献忠的部署与两人的战略配合天衣无缝,将士们士气高涨的模样,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将军,您该歇息了。”周满站在一旁,轻声提醒道,“秦太医说您不能劳累。”

 

李定国点点头,将简报放在案上,目光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桂树枝桠上,映出一片一片宁静。可他知道,这份宁静之下,是暗流涌动的战场布局,是即将到来的雷霆反击。他抬手轻抚榻边的残甲,甲片上的裂痕仿佛化作了鹰嘴谷的山壁、广元的山道,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大西军破敌的胜算。

“周满,”李定国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昂,“你再去一趟中军帐,转告父王,伏击墨尔根时,务必留下三千兵力断后,防止他溃散后回扑成都;文秀那边,让他在鹰嘴谷设伏后,派五百轻骑迂回至巴图鲁后方,烧掉他的备用粮草,让他进退两难。”

“是!末将这就去!”周满躬身领命,转身快步退出房间,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李定国重新靠回软垫,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三路兵马协同作战的画面:孙可望在简州城外扬起漫天烟尘,牵制吴三桂的主力;刘文秀在鹰嘴谷一声令下,火铳齐鸣,滚石如雨,将巴图鲁的骑兵困在狭长谷地;父王则在广元的山道上,指挥精兵如同猛虎下山,击溃冒进的墨尔根。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腹部的隐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有父王的沉稳坐镇,有孙可望、刘文秀的骁勇执行,再加上这“围点打援、分而歼之”的精妙布局,吴三桂的援兵必破,简州孤城必克。

夜色渐浓,成都驿馆的烛火依旧明亮,映着榻边的残甲,也映着李定国眼中愈发坚定的光芒。简州的吴三桂还在焦躁等待援兵,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大西军布下的天罗地网;汉中的墨尔根正筹备轻兵急进,满心以为能捡个便宜,却即将踏入致命的伏击圈;湖广的巴图鲁还在慢悠悠地向四川开进,浑然不觉前路已布满杀机。

残甲映寒灯,孤臣谋破局。一场决定西南命运的战略反击,已在这昏黄的灯火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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