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酒吧,日,内
一个黑衣人走在幽暗的走廊上,停在一间门前,打开锁着的门,走进去。
2.小屋,日,内
黑衣人拎着钥匙走进房间,房间很黑,只有靠窗的地方有些许光亮,照射下来,映在不远处的角落,李力伤痕累累的坐在那里。
黑衣人(捏了下鼻子看着李力):跟我出来。
李力抬头看了眼黑衣人,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3.酒吧,日,内
李力站在黑衣人身后,黑衣人锁上门,二人沿着走廊往外走,四周的房间里,都关着伤痕累累的人,如同囚犯一般。
黑衣人抬了抬手,李力吓的赶忙躲避。
黑衣人(笑了笑):怕就别赌啊!(继续往前走)
李力嘴里轻骂了一句,跟在黑衣人身后,离开走廊。
4.(闪回)仓库,夜,内
李力粗糙的双手放在桌上,手中是一枚铜钱,桌上摆了五个青花瓷瓶,李力对面坐着文物贩子-涂刚,涂刚捧着一个汉堡,大口吞咽。
涂刚将一个新的汉堡推到李力面前。
涂刚:你吃吗?
李力:要钱吗?
涂刚(愣神):免费。
李力掏出塑料袋装上汉堡,塞入包里。
涂刚瞪了李力一眼,喝口水,擦了擦手,拿起身边的放大镜,对着一个青花瓷瓶看了半天。
涂刚:一百万。
李力把包放到桌子上,大开口去装青花瓷瓶。
李力:耽误时间。
涂刚制止李力的动作。
涂刚:再谈谈。
李力淡然一笑,重新坐好,靠在椅子上。
李力:那就再谈谈。
5.酒吧,夜,内
李力背着包挤开人群往舞池走,他看着周围纸醉金迷,突然疯狂的扭动身体,嗷嗷乱叫,吓得周围人都让开,他自顾自狂嗨。
(反应李力暴富买醉镜头)
指着酒柜: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全要了。
指着铃铛:摇….摇…再摇。
指着美女: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全要了。
摇色子:你输了,你喝……(灌酒镜头)
看到有人上了二楼,李力拎着酒跟了上去,打开门,看到赌博画面,看着阻拦自己的保安笑了笑。
6.仓库,夜,内
文物鉴定高手-孙茂捧着青花瓷瓶仔细查看,涂刚紧盯着孙茂,额头上布满细汗。
片刻后,孙茂放下瓷瓶,摘下眼镜,摇了摇头。
特写:涂刚(瞪大眼睛):干你娘!
(闪回结束)
7.酒吧包厢,日,内
李力被推进房间,包厢沙发上坐着黑老大-毛大虎和涂刚,旁边站着一帮打手。
毛大虎对着手下招了招手,打手们依次出去,只有一个打手-毛强站在涂刚身后。
李力深情轻松,坐在沙发一角,拿起桌子上的烟和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优哉游哉地享受起来。
涂刚:死到临头,面不改色,是个人物。
毛大虎:就怕绣花枕头,装腔作势。
涂刚:地下工作者,拎着脑袋干活,都是狠人。
李力吐了口眼圈,看着涂刚和毛大虎。
李力:没想到,你俩居然是一伙地,老子认栽,说吧,要我干嘛?
涂刚站起来,拿起开瓶器,帮李力开了瓶酒。
涂刚: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对吧,李力。
李力接过酒,听到涂刚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愣,接着笑了笑,品了一口。
李力:消息挺灵通嘛,连我叫什么都查清楚了。
涂刚给自己开了瓶酒,拿在手里,一饮而尽。
涂刚:洛阳文物圈,哪个不知道你李力,你坐牢这几年,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李力(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我金盆洗手了。
毛强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李力走去,李力赶忙摆手,毛强退回原地。
李力:哪朝的?
涂刚:明朝。
李力:钱呢?
涂刚:你欠我们的一笔勾销,货出土后按市场价。
李力:期限?
涂刚:三个月后法国有个拍卖会,在那之前运过去。
李力:包装一下再回国?
涂刚:不回来了。
李力:你不怕我跑了?
毛强(掏出李力的身份证复印件摇了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力将啤酒一饮而尽,站起来,伸出右手,涂刚站起来,二人握在一起,相视而笑。
李力:成交。
8.洛阳博物馆青瓷馆,日,内
青瓷馆内走着许多人,李力从第一处瓷器开始看,缓缓往前走,当走到中间的时候,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李力回头,看到毛强站在他背后。
李力(不满):怎么才来?
毛强没想到李力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面色不愉,揪住李力的脖领。
毛强:老子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给我客气点,信不信我分分钟废了你。
李力摊开手,看着四周注视过来的人群。
李力:你想废我?来吧。
毛强松开李力,拍了拍他的胸口:你牛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李力继续观看青瓷,可毛强对青瓷不感兴趣,直挺挺的跟在李力身后,搞的像个保镖一样。
李力发现二人已经成为焦点,叹了口气:走。
毛强跟着李力离开青瓷馆。
9.洛阳博物馆,日,外
李力和毛强走出博物馆,迎面走来一个黑衣老头。
老头:要古董吗?
李力扭头看了眼毛强,毛强好奇地打量着老头。
李力(转过头看向老头):有老东西吗?
老头(故作神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三人环视四周,往远处走去。
10.角落,日,外
老头领着李力、毛强走到角落,一个头戴方巾的妇女走出来。
妇女(不耐烦):当家的,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嘛,咱的东西有人订下了,你怎么又带人看货了。
李力(轻蔑):有人要了就算了,咱走吧。
老头拉住李力。
老头:“别,别介,老弟,看看再走也不迟啊,迷糊蛋,万一人家出的价格更高呐。”
毛强一直盯着妇女背后的包裹,也拉了下李力。
毛强:咱看看再走。
老头给妇女打了个眼色,妇女把后面包裹打开,露出里面千奇百怪的东西,旧书、玉器、瓷瓶、字画、铜钱、陶器。
李力蹲下来,扫视一圈,最终拿起个瓷瓶。
老头(凑过来):老弟好眼力,这可是南宋官窑的瓶子,是我家传的宝贝,家里拆迁的时候找出来的,应该在我爷爷淘来的,小时候有点印象,这东西我们也不懂,反正肯定有百年以上了。
李力把瓷瓶递给毛强。
李力:南宋官窑粉青釉的纸槌瓶,你看看。
毛强一脸震惊,接过瓷瓶,看了又看,发现三人都注视着自己,干咳一声。
毛强:我又不懂,你给我干嘛?
李力(诧异):你不懂?
毛强:我刚跟涂爷不久,再说他自己都是半瓶水,不然也不会被你骗……。
李力把瓷瓶从毛强手里接过来,递给老头。
李力:南宋修内瓷官窑原型仿造,器型生硬不够流畅,釉面酸处理,铁足不是自己渗出来,是人为抹上去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装什么家雀啊……
老头瞪了妇女一眼,妇女赶紧收摊,被李力一把拽住。
妇女(不满):你想干嘛?
老头站在妇女身旁,一起怒视李力。
李力:干嘛?把你们交给警察,看你们这行头,怕是骗了不少人吧。
老头和妇女对视一眼,把包裹里的东西往李力二人身上一抛,撒腿就跑。
毛强想去追,被李力拦下。
李力看到二人走远,赶忙蹲在地上翻找。
毛强(诧异):你找什么?
李力从地上捡起一枚铜钱,对着天空仔细贯彻。
李力:真的是乾隆通宝!
毛强羡慕地看着铜钱。
李力把铜钱丢给毛强。
李力:送给你了。
毛强赶紧接住,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毛强:这铜钱能卖多少钱?
李力:一万往上。
毛强(震惊):一万往上!
11.公交车站,日,外
公交车停在路边,售票员站在门口。
售票员:西山头村有没有?
李力和毛强小跑着过来,直接上车。
售票员上车,关上车门。
12.公交车,日,内
李力和毛强寻摸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售票员到后面去,挨个收钱。
李力作势掏钱包,毛强露出微笑。
毛强:我来,我来。
李力:这是弄啥,我来呗。
二人拉扯间,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李栓柱:力哥!
李栓柱扒住靠椅,探头看向李力,李力和毛强侧头。
李栓柱(惊喜):真是你,力哥!
李力(惊喜):拴住,你咋在这?
李栓柱:俺大姑病了,俺爹让俺来看看。
李力(惊讶):秀敏姑病了?咋样?
李栓柱:还是老毛病,歇几天就好。
售票员走过来,靠在一旁的椅背上。
售票员:嫩车票买一下。
毛强递过去一个百元大钞,李力制止李栓柱掏钱动作,面向售票员。
李力:俺仨类。
李栓柱笑着露出一整排牙。
李栓柱:谢谢力哥。
李力(看向毛强):谢谢恁强哥。
李栓柱:谢谢强哥。
毛强接过售票员找来的零钱,把钱塞进钱包。
毛强(微笑):客气啥。
李栓柱:力哥,听说你挖人家祖坟被抓起来关了三年,你是不是刚放出来啊?
全车人都看向李力,李力埋怨地看了眼天真的李栓柱,狠狠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李力:你快闭上嘴吧!净搁这瞎说。
汽车走到坑洼处,顿了一下,继续行驶……。
13.公交车,日,内
汽车一个急刹车,惊醒了沉睡中的李力和毛强。
售票员(大喊):西山头村到了啊!都下车。
李栓柱(从后面拉住李力):力哥,走,下车了。
李力招呼着毛强下车。
李力(看向李栓柱):去村里的路还没修?
李栓柱(一脸怒气):谁修?乡长才被抓走,乡政府欠俺叔家饭店的钱还没给哩!一个比一个吃类肚子大。
三人跟在人群后面下车。
14.路上,日,内
三人下了车,一群小孩提着篮子围了过来,篮子里都是大苹果。
小孩们(叽叽喳喳):苹果,谁买苹果?婶子恁买点苹果呗。
三人分开小孩往前走,其他下车的人都被围住,一个身着碎花衣,浑身脏兮兮的女孩被小孩挤在最外面,急的不行,看到李力三人,赶紧拦住他们。
小花:叔,恁买苹果不买?
李栓柱(看向小女孩,惊讶):小花,你咋待这嘞?
小花收起篮子,皱起眉头。
小花:柱子叔。
李力大吃一惊,蹲下身子,紧盯着小花。
李力(惊喜):小花?!
小花怯生生退了两步,看向李栓柱。
李栓柱走上去拉住小花往李力怀里推。
李栓柱:你看你胆小那个样,恁爹你都不认识了?
小花使劲挣脱,倔强地看着李力。
小花:俺爷说俺爹叫警察抓了。
毛强(微笑):你爷爷骗你的,你爹这不是回来了。
小花(怒视毛强):俺爷才不骗我。(转身跑开)
李栓柱(尴尬):力哥,白生气,小孩认生。
李力面色沉重,踢了踢路上的碎砖头,看着小花离开的背影,迈步向前走,毛强和李栓柱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15.村头,日,外
路边坐着许多村里老人,围在一起说着话。
李力,毛强,李栓柱三人路过,所有人都看过来。
老头甲:拴住去哪了?
李栓柱:去县里了。
李力(走到老头甲跟前):石磙叔,还记得我不?
老头甲眯着眼睛仔细看,突然拉住李力的胳膊。
老头甲:小力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力(掏根烟递给老头):刚走到这。(把烟分给其他人)
妇女甲:是李力,你有三年没回来了吧?
李力:差不多。
妇女甲:在外面发财了吧。
李力:发啥财,瞎混!
妇女甲:你光混可不行,要想着挣钱。
李力尴尬地笑了笑,老头甲瞪了妇女一眼。
老头甲:净说没用的,小力子,赶紧回家,你爹娘都在家。
李力:好嘞。(李力和毛强李拴柱一起离开)
16.李家院子,日,内
李富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小花在旁边摘菜,李力走进来,毛强紧随其后。
李力(胆怯地看着李富):爹。
李富抬起头,激动地站起来,深情突然恢复如常,又坐了下去,敲了敲旱烟杆。
李富:嗯,回来了。
小花看了李力一眼,跑进厨房。
王爱荣穿着围裙擦着手从厨房快步走出,当看清李力后,快步跑到李力跟前。
王爱荣:小力!(抓住李力胳膊)你咋才回来啊!(痛哭)
李力眼睛有些湿润,硬挺着看了眼身后的毛强。
李力:娘,你哭啥?我这不是回来了,这是我朋友毛强,在市里做生意的。
李富(敲了敲烟杆):瞧着不像个好人。
王爱荣急忙擦干眼泪,怒视李富。
王爱荣:瞎说啥!(看向毛强)快进屋,快进屋。
17.堂屋,日,内
屋子里家徒四壁,正当中只有一副毛主席画像。
李力坐在靠门位置,毛强坐在里面沙发。
李力:爹,你跟小花说我的事弄啥。
李富:我不说村里人能不说,我说小花还能有个心理准备,省类让人家欺负了都不知道为啥。
王爱荣拿出笤帚,在李力身上不停地打。
王爱荣:把晦气都扫了,儿子,晚上再跟我去小庙烧香啊。
李力:行。
院子里的李富砸吧几口烟。
李富:回来就好好干,别再瞎混,你娘不能下地了(停顿片刻),找到营生没有?
李力盯着小花,变戏法似地手里多出几颗糖。
李力:还没寻到,在家等几天。
李富(不满):等…都等了你几十年了!你连根葱都没往家带过,几年收成都变成你娘去监狱看你的路费了。
李力(不耐烦):怨我?要不是为了给你看病,我能冒险出货被人抓?
王爱荣拍了李富一下,又去安抚李力。
王爱荣:别吵了,都怨我,早知道就同意杜菲那丫头了,让她管着你,也不会出那乱子。
李富(敲烟杆):你还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看向李力)没活干就跟着我,哪里有个丧事去只应一下,一天也能混个百文(we)。
李力不耐烦,刚要否定被王爱荣推了一把,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王爱荣:就这样定了,别再吵了,我去厨房做饭(看向毛强),你喝茶。
毛强赶紧弯腰去端茶,朝着王爱荣点了点头。
王爱荣带着小花上厨房,李富起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李力走到里屋,捧着花生出来,倒在桌子上,和毛强捏着吃起来。
18.厨房,日,内
王爱荣在灶台上做饭,小花往火洞里加柴火。
李力走进来,拿起灶台上生黄瓜啃了起来,走到小花旁边。
李力:出去玩去吧。
小花没有动,看着王爱荣。
王爱荣:去吧。
小花唉了一声,一溜烟跑了,李力坐到小花的凳子上,看了看锅里的柴火,用铁棍捅了捅。
李力:明我上街买个电磁锅,省的费劲。
王爱荣把菜倒进锅里,使劲翻炒。
王爱荣:电费太贵,西屋柴火多着呐,够烧一年的,花那如钱弄啥。
院子里传来声音:李富叔在家没?
王爱荣走到厨房门口往外看。
王爱荣:谁啊?
村会计:婶子,村长让李富叔去开会,商量修路的事。
王爱荣:行,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村会计:那快点,现在正开着呐。(转身离开)
王爱荣:哎。(进厨房)
李力(站起来):娘,我去吧。
王爱荣犹豫一下点点头。
王爱荣:行。
李力洗了把手,离开厨房。
李力:毛强,跟我出去一趟。
毛强(从堂屋走出来):来了。
二人一起走出院门。
19.村广场,日,外
广场上坐了百十号人,平台上支着桌子喇叭,村支书坐在凳子上正对着喇叭说话。
村长:路是一定要修的,从村头修到大柏油路上,这样咱村里的果子就能卖出去,有了钱,娃就能去镇上上学,现在镇上是指望不上了,还要靠咱们自己,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至于修路用地,占了哪家的,哪家可以减一个人头费,虽说吃点亏,毕竟是为了村里的未来嘛!
李力和毛强坐到靠前的位置,从旁边人手里抓了点瓜子,听的津津有味,当说到占地的时候,李力忍不住插嘴。
李力:村长,现在哪有占地不给补贴的,你当官不能坑老百姓啊!
村长看向李力,皱起眉头,笑了笑。
村长:李力!你个王八羔子,啥时候回来的?
底下哄堂大笑。
李力(微笑):刚回来,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你都把我家地给占了!
村长:咋胡说呢?这是为了给村里修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村委会举手表决通过的!
李力:你们表决通过那就占你们家地,我就知道占我家地就要给钱!
村长:你咋是个死脑筋呢?人头费不是给你减一个吗?
李力:人头费顶个屁用,不行咱两家把地换了,不愿意就每分地每年给我五百块钱,否则免谈。
村长(面色涨红):村里账上钱不多,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李力:钱不多?是不是你和被抓起来的乡长一起把钱花了!
村长(手指颤抖指着李力):你….你胡说!
李力(大笑):我胡说?我胡说让我生个儿子缺根筋!
村长气的喘不上气,仰脖倒了下去,一群人赶忙把村长抬了下去。
李力(起哄):散了呦!散了呦!
村民笑着一哄而散。
20.李家院子,日,内
一个身高一米九,体格壮硕的大汉提着柴刀冲进李力家。
李锤(大吼):李力!你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