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联军合势
少梁城的晨光终于挣脱云层时,东南方向的官道上扬起了新的烟尘——那不是秦军的玄黑,而是韩国军队标志性的藏青。城头上的士兵最先发现这抹颜色,有人揉了揉冻得发僵的眼睛,待看清旗帜上的“韩”字时,猛地将手中的长矛往地上一戳,嘶哑的呐喊瞬间冲破寒风:“是韩国援军!韩国援军到了!”
这声呐喊像一粒火星落进滚油,瞬间点燃了整座城头。正在加固城墙的士兵纷纷直起身,朝着东南方向眺望;墨家弟子放下手中的铁刺,连指尖的铁屑都顾不上擦;甚至有百姓从城门内涌出来,踮着脚望向烟尘处,有人手里还攥着刚缝好的护腕,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激动的泪光。
田忌站在箭楼上,握着城墙垛口的手微微收紧。他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藏青色队伍,看着旗帜下那员披甲老将的身影,紧绷了一夜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来的正是韩国上将军公叔婴,他银白的须发在风中飘扬,胯下的白马虽显疲惫,却依旧昂首挺胸,身后跟着三万韩军,甲胄鲜明,阵列齐整,连马蹄踏在雪地上的节奏都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
“将军,末将公叔婴,奉韩王之命,率三万大军前来助战!”公叔婴的声音隔着五十步远传来,依旧洪亮有力。他勒住马缰,在城下翻身下马,动作虽有些迟缓,却依旧利落,甲胄碰撞间,带着一股凛然的将威。
田忌快步走下城头,亲自打开城门。两双手在城门下相握,公叔婴掌心的老茧蹭过田忌的手背,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公叔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田忌的声音带着几分真切的感激,“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少梁城怕是要多受不少苦楚。”
“田将军客气了。”公叔婴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城头的防御,看到那些裹着泥土的城墙和架在箭楼旁的飞石机时,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将军布防周密,墨家弟子的器械更是精妙,看来蒙骜昨日的试探,没能讨到半分好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只是秦军主力已在渭水南岸集结,樗里疾和甘茂亲自坐镇,兵力足有十五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田忌点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路:“将军一路劳顿,先入城歇息,我们再详细商议破敌之策。城里已经备好了热粥和干粮,让将士们也暖暖身子。”
公叔婴却没有动,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韩军:“将士们虽累,却还撑得住。不如先让大军在城东的空地上扎营,末将随将军去西部长官府,边走边说——秦军随时可能来犯,我们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胜算。”
田忌心中一动,越发敬佩公叔婴的沉稳。他不再多言,与公叔婴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几名亲卫,朝着西部长官府的方向走去。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来的雪粒浅浅覆盖。
“蒙骜昨日用了硫磺石弹?”公叔婴听完田忌的讲述,眉头微微皱起,“此人倒是有些手段,竟学了墨家的火药之术。不过将军用湿泥裹墙的法子甚好,硫磺遇水即失效,下次秦军再用,怕是讨不到好处了。”他顿了顿,又道,“末将在路上已听说了龙贾的阴谋,韩王已下令清查新郑,那个通秦的郎中令韩厥,已经被打入大牢,他的亲信也抓了不少,将军不必担心后方再有细作作乱。”
田忌心中一松,龙贾的细作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韩王出手清理,少梁城的内部总算安稳了些。“多谢韩王和将军费心。”他低声道,“只是龙贾在大梁权势滔天,他若再派人来,怕是还会有麻烦。”
“这个简单。”公叔婴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田忌,“这是韩国的‘逐奸令’,持此令者,可在韩境之内任意抓捕通秦之人。将军若发现龙贾的细作,不必多问,直接拿下便是——韩王说了,抗秦之事,不分齐、魏、韩,凡有害于联盟者,皆为敌。”
田忌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边缘光滑,显然是常年佩戴之物。他握紧令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三国联盟,终于不再是纸上谈兵。
两人很快到了西部长官府。刚踏入大堂,就见墨离匆匆从内室走出来,他脸上的炭灰已经洗净,却依旧带着几分疲惫,看到公叔婴时,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公叔将军!您可算来了!先生还在念叨您呢!”
公叔婴脚步一顿,连忙问道:“墨翟先生身体如何?昨日听使者说,先生病得很重。”
“好多了!”墨离连忙道,“孙先生说,先生的脉象比之前稳了不少,今日一早还喝了小半碗粥,刚才还在看兵防图呢!”
公叔婴松了口气,快步走向内室。田忌和墨离跟在后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墨翟的声音传来:“是公叔将军来了吧?快进来。”
内室里,墨翟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比昨日多了几分血色。看到公叔婴,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公叔婴快步上前按住。“先生不必多礼。”公叔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声音放得轻柔,“末将此次来晚了,让先生和少梁城受苦了。”
“将军能来,便是少梁城之幸。”墨翟轻轻摇头,目光落在公叔婴身后的田忌身上,“如今韩军已到,我们三国兵力相加,虽不及秦军十五万,却也有六万余人。若能善用战术,未必不能与秦军抗衡。”
公叔婴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摊在床边的小桌上——那是韩国绘制的河西地形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秦军的布防和渭水沿岸的渡口。“末将在路上已派人探查过,秦军主力驻扎在渭水南岸的平阳城,樗里疾在城东扎营,甘茂在城西扎营,两军呈犄角之势,互为呼应。蒙骜的先锋军则驻扎在渡口附近,负责保护粮草运输线。”他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们若想破敌,需先断了秦军的粮草——秦军十五万,每日消耗的粮草极多,他们的粮草主要从咸阳运来,经渭水渡口上岸,再运往平阳城。只要我们能拿下渡口,烧毁秦军的粮草,秦军必乱。”
田忌凑上前,看着地图上的渡口标记,眉头微微皱起:“蒙骜的先锋军有五千人,且多为骑兵,机动性强。我们若想拿下渡口,需派五千精锐部队,趁夜突袭,打蒙骜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派谁去合适呢?”
公叔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向田忌身后的赵虎:“赵将军勇猛善战,昨日又与蒙骜交过手,熟悉他的战术。若让赵将军率五千魏兵,再配上两千韩军骑兵,连夜突袭渡口,定能成功。”
赵虎立刻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末将愿往!只要能断了秦军的粮草,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拿下渡口!”
墨翟微微点头,补充道:“蒙骜的骑兵虽快,却不善夜战。我们可让墨家弟子随行,带上几架小型连弩,再备些硫磺粉——若秦军反扑,可用硫磺粉制造烟雾,阻碍他们的视线。另外,渡口附近多树林,可在树林里埋上绊马索,防止秦军骑兵逃跑。”
众人纷纷点头,计策很快定了下来:赵虎率五千魏兵、两千韩军骑兵,今夜三更出发,突袭渭水渡口;田忌和公叔婴则留在少梁城,整顿兵力,明日一早,率军佯攻平阳城的秦军大营,吸引樗里疾和甘茂的注意力,为赵虎争取时间;墨离则带领墨家弟子,负责守城和支援,若赵虎突袭成功,便在城头升起红色信号旗,若遇困,则升起黄色信号旗,田忌和公叔婴便率军前去支援。
计策既定,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公叔婴回到城东的韩军大营,挑选精锐骑兵,准备夜袭所需的武器和粮草;赵虎则回到魏军大营,召集将领,布置夜袭的细节;墨离则带着墨家弟子,连夜赶制小型连弩和硫磺粉,还特意让人煮了一锅姜汤,让夜袭的士兵们出发前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西部长官府的内室里,只剩下墨翟和田忌。墨翟靠在床头,看着田忌收拾地图,轻声道:“将军,今夜的夜袭,风险极大,你要多嘱咐赵虎,万事小心——蒙骜虽败过一次,却绝非易与之辈,他必定会在渡口附近设下埋伏。”
田忌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床边,沉声道:“先生放心,我已让赵虎多带斥候,提前探查渡口的情况。另外,公叔将军派了韩军的副将韩平随行,韩平擅长追踪和反埋伏,有他在,能多一分保障。”
墨翟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只是……樗里疾向来多疑,我们明日的佯攻,怕是骗不了他多久。若他看出我们的意图,派大军支援渡口,赵虎他们就危险了。”
田忌沉默片刻,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暮色。城东的韩军大营里,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的烟雾在风中散开,与远处秦军大营的烟尘遥遥相对。他转过身,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若能断了秦军的粮草,这场仗就赢了一半。就算樗里疾看出破绽,我们也能率军牵制,绝不让秦军轻易支援渡口。”
墨翟看着田忌坚定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好……那你也要保重。明日的佯攻,不必太过冒险,只要能吸引秦军的注意力即可。少梁城不能没有你,河西的百姓也不能没有你。”
田忌心中一暖,郑重地点点头:“先生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等这场仗打赢了,我陪您去新郑,看看墨渊先生。”
墨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地睡了过去。田忌轻步走出内室,看到孙先生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碗汤药。“将军,先生刚睡下,这碗药等他醒了再喝吧。”孙先生低声道,目光落在田忌身上,“将军也该歇歇了,从昨日到现在,您还没合过眼呢。”
田忌摇摇头,接过汤药,放在廊下的石桌上:“等赵虎他们出发了,我再歇。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歇。”他抬头看向城东的方向,韩军大营里已经亮起了火把,一串接一串,像是一条藏青色的长龙,与少梁城的灯火连成一片。
夜色渐渐加深,少梁城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城头的火把还在燃烧,照亮了城墙下的积雪。三更时分,城东的韩军大营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赵虎率领的七千精锐,已经整装待发。他们穿着轻便的铠甲,腰间挂着弯刀,背上背着弓箭和小型连弩,马蹄上裹着麻布,以免发出声响。
田忌和公叔婴站在城门口,为赵虎送行。“记住,若遇不可敌之敌,立刻撤退,不必恋战。”田忌拍了拍赵虎的肩膀,声音低沉,“少梁城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赵虎抱拳,眼中满是坚定:“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完,他翻身上马,朝着渭水渡口的方向疾驰而去。七千将士紧随其后,马蹄声轻得像风吹过树叶,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田忌和公叔婴站在城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寒风裹着雪粒,打在他们的甲胄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希望他们能成功。”公叔婴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
田忌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秦军大营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像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他知道,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少梁城的城头就响起了号角声。田忌和公叔婴率领四万大军,朝着平阳城的秦军大营进发。四万将士,分为三队:齐军在前,魏军在中,韩军在后,阵列齐整,甲胄鲜明,旗帜飘扬,朝着秦军大营浩浩荡荡地走去。
秦军大营里很快响起了警报声,樗里疾和甘茂匆匆登上望楼,看着远处的联军阵列,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田忌这是要主动进攻?”甘茂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他只有六万兵力,竟敢主动挑衅我们十五万大军,难道是疯了?”
樗里疾捋着胡须,目光紧紧盯着联军的阵列,眼神中满是疑虑:“不对……田忌向来沉稳,不会做这种冲动之事。他定是有什么阴谋。”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我们的粮草!他怕是想趁机偷袭渭水渡口,断我们的粮草!”
甘茂心中一震,连忙道:“那我们快派大军支援渡口!蒙骜只有五千人,怕是挡不住田忌的大军!”
樗里疾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田忌既然敢来佯攻,定是做好了准备。我们若派大军支援渡口,他定会趁机进攻我们的大营。到时候,大营被破,渡口也未必能保住。”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死守大营,不许出战!另外,派一万骑兵,从侧翼绕过去,支援渡口——记住,只许牵制,不许硬拼,等我们查明田忌的意图,再做打算。”
“是!”一名秦军将领连忙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甘茂看着樗里疾,眼中满是担忧:“可是……一万骑兵怕是不够。蒙骜的五千人,未必能撑到骑兵赶到。”
樗里疾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的联军阵列上:“只能赌一把了。若田忌真的是佯攻,我们派一万骑兵,足够牵制他们;若他真的想断我们的粮草,那我们也只能认了——毕竟,大营不能丢。”
甘茂沉默不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联军在秦军大营外列阵,却不敢下令出战。
而此时,渭水渡口的方向,一场激烈的战斗已经打响。赵虎率领的七千精锐,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渡口附近。蒙骜果然在渡口设下了埋伏,五千先锋军分成三队,一队守在渡口的码头,一队埋伏在附近的树林里,还有一队则在渡口的另一侧,准备随时支援。
“动手!”赵虎低声下令,手中的弯刀一挥。
早已准备好的墨家弟子立刻点燃硫磺粉,扔向树林里的埋伏。硫磺粉遇火燃烧,产生大量烟雾,瞬间笼罩了树林。埋伏在树林里的秦军士兵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纷纷跑出树林,正好撞上赵虎率领的魏兵。
“杀!”赵虎高声呐喊,手中的弯刀劈向一名秦军士兵。那名秦军士兵来不及反应,被一刀砍中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韩军骑兵则朝着渡口的码头冲去,他们骑着战马,手持长枪,速度极快,很快就冲到了码头。守在码头的秦军士兵连忙拿起弓箭,朝着韩军骑兵射去。但韩军骑兵早有准备,他们举起盾牌,挡住弓箭,同时将手中的长枪投向秦军士兵。
“噗噗噗”的几声,几名秦军士兵被长枪射中,倒在地上。韩军骑兵趁机冲上码头,与秦军士兵展开了近身搏斗。
埋伏在渡口另一侧的秦军士兵听到动静,连忙赶来支援。但他们刚走到半路,就被韩军副将韩平率领的一队骑兵拦住。韩平手持长枪,枪法精湛,很快就斩杀了几名秦军士兵。秦军士兵见状,不敢上前,只能与韩军骑兵僵持在原地。
赵虎率领魏兵,很快就解决了树林里的秦军士兵,朝着码头冲去。此时,码头的秦军士兵已经被韩军骑兵杀得节节败退,看到赵虎率领的魏兵赶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武器,想要逃跑。
“不许跑!”赵虎高声呐喊,手中的弯刀一挥,又斩杀了一名逃跑的秦军士兵。
秦军士兵见状,再也不敢逃跑,只能束手就擒。赵虎率领的七千精锐,很快就控制了渡口的码头。韩平也率领骑兵,解决了埋伏在另一侧的秦军士兵,赶来与赵虎汇合。
“将军,我们成功了!”韩平策马来到赵虎身边,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渡口已经被我们控制,秦军的粮草都在码头的仓库里,足足有十几万石!”
赵虎心中一喜,连忙道:“快!派人去烧了粮草!另外,在城头升起红色信号旗,告诉田将军和公叔将军,我们成功了!”
“是!”一名士兵连忙应道,转身去安排。
不多时,码头的仓库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少梁城的城头,很快升起了一面红色的信号旗。
田忌和公叔婴站在联军阵列前,看到红色信号旗时,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成功了!赵虎他们成功了!”公叔婴高声呐喊,手中的长剑指向秦军大营,“将士们!秦军粮草已断,军心必乱!随我杀进去,破了他们的大营!”
四万联军将士瞬间沸腾,齐军的战鼓、魏军的号角、韩军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像惊雷般炸响在平阳城外。田忌拔出腰间长剑,剑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冲!拿下秦军大营,活捉樗里疾和甘茂!”
话音未落,他已策马冲在最前。身后的联军将士紧随其后,长枪如林,弯刀似雪,朝着秦军大营猛冲过去。秦军大营里,樗里疾和甘茂看到远处升起的浓烟,又听到联军的呐喊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快!传令下去,全军撤退!”樗里疾声音发颤,再也没了往日的镇定,“退往函谷关,守住关口,再做打算!”
秦军士兵本就因粮草被烧而人心惶惶,此刻听到撤退的命令,更是乱作一团。有的士兵忙着收拾行李,有的士兵则直接扔下武器,朝着函谷关的方向逃跑。联军趁势冲进军营,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秦军死伤无数,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甘茂骑着战马,想要组织士兵抵抗,却被韩军副将韩平拦住。“甘茂!你的死期到了!”韩平高声喝道,手中的长枪直刺甘茂的胸口。甘茂慌忙举起长剑抵挡,却被韩平一枪挑飞长剑,紧接着,韩平的长枪又刺向甘茂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甘茂的甲胄。
甘茂惨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赵虎拦住。“甘茂!哪里跑!”赵虎手中的弯刀一挥,砍中甘茂的马腿。战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将甘茂摔在地上。赵虎翻身下马,一把揪住甘茂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现在不嚣张了?”
甘茂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将军饶命!求您放了我,我愿意归降,愿意为将军效力!”
赵虎冷笑一声:“归降?你烧杀抢掠,害死了多少河西百姓,现在想归降?晚了!”说完,赵虎手中的弯刀一挥,甘茂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
另一边,樗里疾骑着战马,带着残兵朝着函谷关的方向逃跑。田忌骑着战马,在后面紧追不舍。“樗里疾!站住!”田忌高声喝道,手中的长剑直指樗里疾的后背。
樗里疾回头一看,见田忌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大急。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回过身,朝着田忌刺去。田忌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匕首,同时手中的长剑刺向樗里疾的胸口。樗里疾惨叫一声,倒在马下,再也没了动静。
联军将士见秦军主将已死,更是士气大振,继续追杀逃跑的秦军士兵。直到夕阳西下,联军才停止追杀。此时,秦军的十五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五万残兵,狼狈地逃进了函谷关。
田忌站在秦军大营的废墟上,望着远处的函谷关,心中感慨万千。这场仗,他们赢了!少梁城保住了,河西的百姓也保住了!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公叔婴、赵虎、墨离等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兄弟们,我们赢了!”
“赢了!我们赢了!”联军将士们高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他们互相拥抱,互相庆祝,有的士兵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墨离走到田忌身边,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将军,这是我们清点的战果。此次战役,我们共斩杀秦军八万余人,俘虏三万余人,缴获战马五千余匹,武器无数。另外,我们还收复了被秦军占领的韩城、安邑等城池。”
田忌接过竹简,看着上面的数字,心中充满了自豪。他抬头看向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这场仗的胜利,不仅仅是少梁城的胜利,更是齐、魏、韩三国联盟的胜利,是六国抗秦的胜利。
“传令下去,”田忌高声道,“善待俘虏,受伤的士兵及时医治,战死的士兵妥善安葬。另外,派人将胜利的消息传遍河西,让百姓们知道,秦军已经被我们击退,他们可以安心生活了!”
“是!将军!”士兵们高声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公叔婴走到田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田将军,此次战役,你功不可没。若不是你运筹帷幄,我们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田忌笑了笑:“公叔将军客气了。这场仗的胜利,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若没有韩国援军的及时赶到,没有墨家弟子的精妙器械,没有将士们的奋勇杀敌,我们也不可能打赢这场仗。”
墨离也道:“将军说得对。另外,先生听说我们打赢了,非常高兴,他说等身体再好些,就亲自来军营,为将士们庆功。”
田忌点点头:“好!等先生来了,我们好好庆祝一番。另外,我们还要派人去临淄和新郑,将胜利的消息告诉齐王和韩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少梁城的城头燃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城池。百姓们走出家门,在街头巷尾庆祝胜利,有的百姓还拿出家中的好酒好菜,送给守城的士兵。整个少梁城,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田忌站在城头,望着城中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场仗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秦国虽然暂时被击退,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但他相信,只要齐、魏、韩三国联盟不散,只要六国能够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抵御秦国的进攻,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这里的百姓。
夜风吹过,带来了阵阵寒意,却吹不散田忌心中的热血。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目光坚定地望向函谷关的方向——那里,将是他们下一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