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大约已经过了三四天,期间十分频繁的发生很多离奇事件。
忽闪忽灭的吊灯下聚集了一大批飞虫,最终还是死了。走廊很长,四周的房间都被上了铜锁,在黑暗中一眼望不到尽头,陈生一边往外走一边在脑海里重新整理思绪。
下一秒陈生撞到了拐角处的柱子上,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
陈生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东西,那些被他遗忘的某个重要的东西突然被想起来了,但他一旦开始思考,那些令人恐惧的文字和语言就组合成了一个不可名状物体吻了过来。
陈生暂时将它称为哥儿,他的脑海里逐渐出现了一个曼妙的人影,它先是生成了头,膨胀的起码得是两个西瓜那样大。
再往下就是四肢和躯干,她的身体比一切水蛇还要柔软,能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成一团,轻薄的衣服勾勒出大腿上的脂肪。
他又服用下了一颗药,试图驱散走这种可怖的幻觉,但无事于补,这种形象的物体具象化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这种幻觉下,他甚至不能分清自己是谁又是在什么地方,于是陈生彻底迷茫了。
失去的那些线索,或许就在林希颜的房间里。但陈生没有回头,直觉告诉他里面大概率散布众多的散文诗,于是他一直往前走。
一出去就能看见外面张灯结彩,树枝上挂满了灯笼,在夜晚格外显眼。她们连树干也没放过,在上面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他们欢庆祝福,陈生照旧远离人群远远观望。
人群簇拥中,林希颜凤冠霞帔,微微弓腰,被一旁的喜婆搀扶着走过来,道路两旁撒着鲜花。由于双方父母都不在场,举行婚礼的人则由在村民心中德高望重的玛莎拉替代。
“欢呼声再雀跃些吧!”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开始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又蹦又跳,人群陷入了忘我的狂欢之中无法自拔。
陈生差点被这样震撼的场景恐怖震慑,他小心翼翼拨开杂草树枝,走到近后抬头往天上一看,一张张人嘴正对他一张一合。他屏气凝神,生怕惊动其他人。
银在那头对林希颜伸出手,他们拥吻在一起。离开了亲爱的母亲即将组建成新的家庭,奔赴下一片光明的地方继续繁殖。
“你是我不存在肉体的爱人。”林希颜走到银的身前握住他的双手,她眼睛里的泪水看起来很快就要落下,“在无望之海的思念里,你终于化作实质性的物体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爱你,无论星辰或是白昼,直到生命将逝。”他说。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们许下了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对方的誓言。
陈生没有上前打扰他们,还是远远看着这位变得陌生的朋友的婚礼。
玛莎拉将林希颜的手放在银的手心上,她唱着远古的歌谣。
“请到我这里来,你愿意娶她为妻吗,直到长夜将逝,黎明到来。”
银露出了尖锐的牙齿,说道:“我愿意。”
“很好,那无论生老病死,你都会像爱自己一样爱他吗?”玛莎拉又看像林希颜。
林希颜握紧银的手:“是,是的,我愿意。”
她毫无血色苍白的清秀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凸起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盯着陈生所在的方向,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说完这句,她立刻松懈了全身力气,身体佝偻着缩成一团,显得身形更加瘦小,只有勉强靠银的搀扶才能稳住身体。
有人开始鼓掌,有人继续起哄,所有人都在用一首首散文诗祝贺他们、赞美歌颂他们的爱情。
年轻的女士男士们围绕他们载歌载舞,希望能让这种幸福带给他们自己,他们举起双手吸收日月之精华,喊道接好孕,然后唱道:
“美丽的女神,在这里遇见一位勇士。
勇猛的他折下金桂,向心爱的她求爱。
花开并蒂两朵,两生是错。”
树后的陈生原本听得昏昏沉沉,差点靠着树干睡,听到两生是错时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些被他遗忘的事情。
陈生好像看见自己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棉麻衣衫,背着布袋行囊站在港口,好似准备前往远方。而村民们齐齐转过头,黑洞的大嘴一张一合,每说一个字他们便往前逼近一步,陈生就往后退一步。
陈生的记忆里也从未有过关于父母或是兄弟的事情,但他看见了一个和他有着相似面容的瘦弱男人躲在人群里,被酷似玛莎拉的女子推搡出来。
到这里“幻觉”戛然而止,等陈生再次睁眼时发现什么也没发生。
村民们还是照常在举行婚礼,他们和刚来不久的林希颜很熟络,热情地聊天,对于银也表现得极为包容。
婚礼流程大致已经结束了,村民陆陆续续入座参加宴席用餐。简单的红布桌上放着一盘盘菜。都是些当地的风情美食,色泽浓郁,散发出一阵令人神晕目眩的香粉味。
最令陈生在意的是每个桌上的牛大肠,长长的,从顶端开始一圈一圈连接着所有人。
他们拿起刀叉,带着满足的神情向牛大肠捅去,连捅好几刀,牛大肠再次发出了悲鸣。可惜为时已晚,牛大肠还是被人类杀死了。
陈生对于玛莎拉和婚礼,只有一个想法:“萨满古妇,需要加强。愿这里的牛大肠永不落幕。”
属于村民的欢庆还在继续,但这一切和局外人陈生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羡慕不,小兄弟,找个我们这的好姑娘娶了吧。”突然有个酒气熏天的老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陈生旁边,打了个酒嗝,哈哈大笑,“找一个男人也行。”
陈生不着痕迹拉远距离,那老头一看陈生不回话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啐了一口,提着掉落的裤子骂骂咧咧离去。
陈生继续观看,直到林希颜他们被送入了一处黑房间后传出的嗯嗯啊啊的声音,也没离开,听得正出神。
“跟我来。”
又是一双手抓住了他,声音很轻。听出是妮雅的声音陈生没有反抗,任由妮雅带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