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喋血黄沙 第138章：纤云报信
孟露桥将咩迷按在石壁上，长笛抵在她咽喉：“说！解药在哪？”
咩迷笑了起来，笑声在密道里回荡，像夜猫子在哭嚎：“解药？‘醉仙梦’哪来的解药？除非……” 她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昏迷的纤云，“除非金楼主大发慈悲，否则这小姑娘就只能睡死过去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孟露桥的长笛又往前送了送，笛尖刺破了她的皮肤，渗出血珠。
“杀啊！” 咩迷梗着脖子，脸上毫无惧色，“老身早就该死了，能拉着你们垫背，值了！” 她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 竟是早就藏了剧毒在假牙里，趁孟露桥不备自尽了。
“不好！” 孟露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气息断绝。临死前，咩迷的嘴角还挂着笑，断断续续地说：“影统领…… 已带着天字棋碎片…… 去祭天台…… 楼主将亲自…… 催动‘幽影大阵’…… 你们…… 都得死……”
声音戛然而止，密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折子的噼啪声和众人的喘息声。孟露桥缓缓松开手，咩迷的尸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那双浑浊的眼睛还圆睁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天字棋碎片？” 宁若雪脸色微变，走到孟露桥身边，“金雪柳要催动幽影大阵，难道和玲珑棋有关？”
孟露桥没说话，只是低头检查纤云的状况。他探了探她的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眉头紧锁：“脉象很乱，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毒能让人昏迷，却不致命，只是……” 他看向咩迷的尸体，眼神复杂，“不知道这‘幽影大阵’是什么名堂。”
唐豹用布裹住咩迷的尸体，拖到通道右侧的死路里：“不管是什么阵，肯定不是好事。影无殇带着棋碎片去了祭天台，我们得赶紧阻止他们。”
“可纤云她……” 李暗香看着昏迷的小姑娘，面露难色。带着个昏迷的人，根本没办法快速行动。
孟露桥将纤云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用自己的长衫裹住她，动作轻柔得不像刚才那个掌风凌厉的人：“我背着她。” 他看向宁若雪，眼神恢复了些许温度，“若雪，你还记得地图上祭天台的位置吗？”
宁若雪点头，从怀里掏出地图，借着火光指点：“祭天台在断雪城中心的最高处，是流沙国皇室祭天的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按咩迷的说法，影无殇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赶去，恐怕刚好撞上他们布阵。”
“那就更不能等了。” 孟露桥调整了下抱纤云的姿势，让她靠得更稳，“唐兄，欧阳姑娘，你们断后，注意清理痕迹，别让雪狼卫追上来。若雪，你带路，我们抄近道去祭天台。”
众人分工完毕，再次启程。孟露桥背着纤云走在中间，小姑娘的头靠在他颈窝，呼吸虽然微弱，却很平稳。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像只安心的小猫，心里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感。
韦小月走在他身边，小声问：“孟大哥，纤云姐姐会没事吧？”
“会的。” 孟露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解决了金雪柳，我就带她去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她。”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纤云，想起她总在他练剑时递上热茶，在他受伤时红着眼睛上药，心里忽然一阵发酸 —— 这个总说 “公子去哪我去哪” 的小姑娘，从来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密道的尽头终于透出光亮，那是出口的方向。宁若雪加快脚步，率先钻了出去，片刻后探出头招手：“安全！快出来！”
众人陆续钻出密道，发现出口藏在断雪城西北角的一片废墟里。这里曾经是座寺庙，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佛像的头颅滚落在地，半边脸埋在沙砾中，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从这里往东南走，穿过三条街就是祭天台。” 宁若雪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塔，塔尖在晨光中闪着微光，“那里的台阶有九百九十九级，据说只有皇室才能攀登。”
孟露桥抬头望去，那座高塔确实巍峨，塔身刻满了流沙国的图腾，塔顶的风向标在风中转动，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在发出警告。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背上的纤云：“走吧。”
一行人穿过废墟，混入断雪城的街道。此刻的断雪城比清晨更热闹，却透着股诡异的紧张 —— 雪狼卫在街上往来巡逻，商户们关门闭户，只有几个穿着幽影楼服饰的人在张贴告示，上面画着孟露桥等人的画像，悬赏金额高得惊人。
“得换身衣服。” 李暗香拉着众人躲进一条小巷，从行囊里掏出几件流沙国百姓的服饰，“我早有准备，这些是从客栈顺来的，应该能混过去。”
众人迅速换装，孟露桥换上了件灰布短打，将纤云用布带绑在背上，看起来像个带着妹妹逃难的普通汉子。宁若雪则穿上了件深蓝色的襦裙，用头巾遮住半张脸，活脱脱一个流沙国妇人。
“记住，少说话，跟着我走。” 李暗香叮嘱道，率先走出小巷，用流利的流沙国话跟巡逻的雪狼卫打招呼，看起来像个赶早市的商贩。
孟露桥背着纤云跟在后面，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姑娘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他低头看了眼她沉睡的侧脸，轻声说：“纤云，再忍忍，很快就安全了。”
祭天台越来越近，那座高塔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孟露桥注意到，通往塔顶的台阶上站满了影卫，个个黑衣蒙面，双匕在腰间闪着寒光。塔下的空地上，影无殇正站在一个石台上，手里举着块亮晶晶的碎片 —— 想必就是咩迷说的天字棋碎片。
“他们已经开始了。” 宁若雪的声音带着焦虑，“得想办法靠近，不能让他们布成大阵。”
孟露桥的目光落在塔顶的风向标上，忽然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有办法了。” 他凑近众人，低声说出计划，火折子的光芒在他眼底跳动，像又燃起了斗志。
断雪城的风越来越大，吹动着祭天台上的黑旗，发出猎猎声响。一场围绕着天字棋碎片和幽影大阵的较量，即将在这座古老的高台上展开。而孟露桥知道，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必须赢 —— 不仅为了阻止金雪柳的阴谋，更为了背上沉睡的纤云，为了身边信任他的伙伴，为了那句脱口而出的 “桃花朵朵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