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赐婚圣旨一下，云黎与沈昭便被太后“恩准”同赴北疆——
美其名曰“并肩御敌”，实则各怀心事：
一个要借战功稳固兵权，一个要趁外出避开京中暗箭。
今日，是启程前最后一次在京面圣。
二、
皇城偏殿，炉火烧得旺。
云黎换下一身繁琐朝服，着月白窄袖骑装，发以银环高束，简便得像随时准备翻身上马。
她推门而入，便见沈昭背对立在槛窗下，玄青常服熨帖，肩背挺拔，正听内侍低声吩咐行程。
三、 听见脚步，沈昭回头。
窗外雪光反照，映得他耳尖微微透红——
像被春寒冻的，又像被什么突如其来的热度蒸的。
云黎挑眉，心底暗笑：赐婚都三天了，他还羞？
四、 内侍退下，殿门阖拢。
两人之间只隔一张矮几，几上摊着北疆地图。
云黎俯身去看，发丝垂落，发梢不经意扫过沈昭手背。
男人指节微蜷，耳尖那抹红瞬间蔓延至颈侧。
五、 “看这里。”
云黎指尖落在地图一处峡谷，“雁回谷，风雪口，最宜伏击。”
她侧首，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呼吸几乎相缠。
沈昭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哑：“嗯，都听……你的。”
六、 他忽然俯身，双手撑在桌沿，将她虚虚圈在臂弯里，却小心地不碰她分毫。
“云黎，”他嗓音发紧，“三月之期，若我未能凯旋……”
话未说完，云黎抬手捂住他唇，掌心贴上一片滚烫。
“我不听‘若’。”
她瞪他，眼底有火，“你必须回来，完婚。”
七、 沈昭怔住，唇被她掌心压着，一动不敢动。
呼吸交错，他耳尖的红几乎要滴血。
好半晌，他才轻轻点头，唇瓣擦过她掌心，像无声的承诺。
云黎倏地收回手，指尖蜷起，心跳竟也乱了节奏。
八、 为掩饰尴尬，她转身去斟茶。
背后却传来他低低的笑，像雪下涌泉。
“云黎，”他第一次直呼她名，带着薄荷般清冽的呼吸，“我定会凯旋。”
顿了顿，声音轻到近乎呢喃，“回来娶你。”
九、 茶盏递到他手中，两人指尖相触，皆是一颤。
殿内炭火“啪”地爆响，惊得窗外寒鸦扑棱飞起。
沈昭低头喝茶，耳尖的红却久久未退。
云黎别过脸，嘴角止不住上扬——
原来，冷面将军也会害羞。
十、 出殿时，雪已停。
夕阳照在汉白玉阶，沈昭先行一步，替她挡风。
他背影挺拔，耳尖却仍透着可爱的粉。
云黎忽然快步追上，与他并肩，小指偷偷勾住他小指，晃了晃。
“约好了，凯旋那天，我在城门等你。”
沈昭没回头，只轻轻收紧手指，声音低得似风：“好。”
十一、 宫门外，北疆军队列阵待发。
沈昭翻身上马，回头望她。
雪光夕阳交映，他忽然抬手，对自己耳尖飞快揉了一下，像要把那抹红揉散。
可云黎看得分明——
他耳尖更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