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夜追杀后第三日，京城表面风平浪静。 云府后院密室，药香未散，沈昭靠在榻上，肩臂缠的新绷带里渗着最后一层血。 云黎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黑得发亮的药汁，另一只手，却握着一封折得方正的“合作书”。
二、 “喝。” 她把药递到沈昭面前，语气不容拒绝。 沈昭接过，一饮而尽，苦得眉心紧蹙，却半句不吭。 云黎满意地收碗，抬手把“合作书”拍在他胸口—— “看完，给我答复。”
三、 素白纸上，墨字寥寥，却惊雷万钧——
【云氏与沈氏，暂结三年盟约： 一、对外假订婚，各取所需； 二、助沈昭掌北疆兵权； 三、助云黎开女学、脱婚事； 四、三年期满，好聚好散，各生欢喜。】 末尾，她已按了朱印，只等他落指。
四、 沈昭盯着“好聚好散”四字，喉结微动。 “期限？” “三年。” “理由？” “我需挡箭牌，你要兵权。” 云黎抬眸，目光冷静，“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想拉萧御下马，一拍即合。”
五、 沈昭把纸折起，声音低哑：“为何选我？” 云黎不答，只伸手替他扶正绷带，指尖擦过锁骨，像无意，又像宣告—— “因为整个大晟，只有你会为我挡豹爪，又敢为我反东宫。” 她抬眼，笑里带刀，“合作，还是拒绝？”
六、 沈昭看着她，忽然想起雪窖里那句“用一生还”。 他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朱印泥，拇指按上，重重落在“合作书”尾—— “沈昭”二字，力透纸背。 “合作愉快，未婚妻。”
七、 云黎唇角勾起，心却莫名发烫。 她起身，朝他伸出手：“那么，第一条，即刻生效。” 沈昭微怔，随即明白—— 借戏做戏，先哄过外头那群豺狼。
八、 他握住她手，掌心滚烫。 云黎俯身，替他理了理衣襟，声音极轻：“明日早朝，我会奏请太后，赐婚。” 沈昭抬眸：“太后若疑？” “我自有说法。”她眨眼，“你只需带一样聘礼——” “什么？” “北疆虎符。”
九、 烛火摇曳，两人在密室并肩而坐，头碰头低语，像谋划恶作剧的孩子，却是在布置一场颠覆朝堂的局。 窗外，雪又开始落，悄无声息地覆盖屋檐，也覆盖旧日恩怨。 沈昭侧目，看她睫毛投下的影，心跳声大得仿佛能惊落瓦上雪。 ——合作开始，他先输了心跳。
十、 离开密室前，云黎忽然回头，伸出小指，勾住他小指，晃了晃。 “拉钩，三年为期，各取所需，不许动心。” 沈昭垂眸，掩住眼底汹涌，低笑一声：“好。” 指腹相贴那一刻，他却在心里轻声补了一句—— 【我已动心，如何不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