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你以为我会娶你吗？」
「林建春，你什么意思？」
「你也撒泡尿照照镜子，要不是看中你的公司，看你有钱，老子用得着给你做舔狗吗？」
「林建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中我的公司和我的钱？舔狗？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
「陈涵凌，我也不装了，实话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就是想要你的公司和钱而已，哈哈……」
「也就是说，你留在我身边，一直说喜欢我、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话都是骗我的了。」
「那是，不然你以为呢！」
我叫陈涵凌，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我的男朋友林建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他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一切以我为中心。我以为我们能走向婚姻的殿堂，迈向幸福的人生。
然而在我将公司转让到他名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我红着眼睛，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晃荡着依靠在大门上。
「八年，我们在一起八年了，这八年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满足你一切的要求，你对说的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吗？」
林建春抬起一脚踹翻门口的白瓷瓶。
「八年，老子给你做了八年的舔狗，八年，你知道这八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像个孙子一样看你的脸色办事，每天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伺候，所有人都嘲笑我是个软饭男，我没有男人哪怕一丁点的尊严。」
「可是我从来对你都是真心的，我一直为我们幸福的生活而努力奋斗，这一切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你的付出和努力，可是这八年我受够了，现在公司是我的了，钱也进了我的账户，就是这房子也都是我的了。」
林建春走到我身前，掐住我的脖子，凶光毕露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已经不值得我喜欢，你唯一剩下的，只有你那张我看了都嫌恶心的面容！」
「你说过会爱我护我一辈子，说过和我结婚，还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
「我还说过，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林建春掐着我脖子拉拽到身前，嗅了两下，缓缓闭上眼睛，然后猛的将我推倒在地：
「酸臭的老女人，我现在是春凌集团的董事长，你不过是一个没钱没势的老女人，我为什么要娶你，你配吗？」
我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我不配？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要是没有我，你只不过是一个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穷学生，你大学的学费都是我资助的，你毕业了，我还让你进入我的公司，要是没有我，你会有今天吗？」
「哈哈……说得不错，可是现在呢？我是春凌集团的掌管人，而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被抛弃、一无所有的老女人。」
一阵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咚咚咚」地响起，身穿红色连衣裙，顶着一头大波浪，打扮十分艳丽的女人走到林建春的身边。
「建春哥，我都在房间等你半天了，怎么这个老女人还在这里？你还没把她赶走吗？可别耽误我们的雅兴！」
林建春一把将这个女人搂在怀里：「宝贝，夜晚时间还长着呢，不急，等会我一定好好奖励你。」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是林建春的表妹，是江海大学的学生。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她不是你表妹吗？你们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
「呵呵，表妹？自我介绍下，我叫红招，是蓝天养生馆的金牌技师，不仅精通按摩，对房中之术也深有研究。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抛弃吗？」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有你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骚狐狸？」
红招非但不生气，摆弄着骚姿，靠着林建春的怀中：「我是骚狐狸，但是就有人爱。你呢？只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你除了知道赚钱外，对男人可是一点也不了解。男人需要指尖划过肌肤的跳动，你懂吗？建春哥经常和我提起，你们每次做那事情，你都像死鱼一样，没有半点情调。你说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而且你太过强势了，又有哪个男人受得了？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说呢！」
红招的话深深刺痛了我。不可否认，我确实太过强势，这方面没有顾及到林建春。我只是一心想把公司做大做强，至于两人的鱼水之欢，因为每天忙得筋疲力尽，基本上都是草草了事。
「就因为这个骚狐狸，这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林建春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哈……，你可笑死我了，首先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何来的出轨一说，再者，我从没有爱过你，也从没有把你当成女朋友，你只不过是替我赚钱的工具，是我发泄的对象，还有，不怕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结婚。」
我傻傻地呆愣住，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我不敢相信这话能从林建春的嘴里说出来。
他搂着红招，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肚子：「我和红招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这些年我所有的不满，在红招这里都能得到安抚，我所有的欲望在红招这里都得以释放。现在红招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不日我们就将举行婚礼。」
我忍不住眼泪：「我真是太傻了，相信了你的鬼话，原来我在你眼里，还不如这么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骚狐狸。」
「啪」
林建春抬手给了我一记清脆的耳光：「红招可是我林建春的老婆，你要是再敢诋毁谩骂我的妻子，我不介意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重重的耳光打乱了我的长发，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打醒了一直犯迷糊的我：「别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对狗男女，用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子，你们就是诈骗犯，你们就是一对贱人，你们该下地狱！」
「来人！」
管家带着几个保镖跑了过来：「董事长您吩咐！」
「将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以后不准她再踏进家里一步，不然你们都别干了，统统给我滚蛋！」
管家、保镖，这些曾经都是我的人，是我花钱请来的，现在，他们也只听命于林建春。
管家和保镖不顾一点旧情地向我靠近，我捂着自己的脸颊叫道：「不用了，我自己走，林建春，以你的能力是无法掌管公司的，我等着你破产的那一天。」
————
离开曾经的家，我独自一人流浪在城市夜晚的街头，现在我一无所有。
从我记事起就对我严格要求，一直都是学校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大学四年不仅成绩优秀，还给人做家庭辅导，存下了我人生第一笔启动资金。
大学毕业后，我创建公司，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成功带领集团上市，想着和自己在一起八年的男朋友就要走向婚姻殿堂，迈向幸福人生。
不料想这一切都是骗局，我被林建春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连去的地方都没有。
「陈涵凌呀陈涵凌，你自命不凡，自诩优秀，带领集团成功上市，是人人羡慕的女老板，可笑你连一个林建春这样的男人都看不穿，被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空虚疲惫的身体，脚下一滑摔倒在坚硬的马路上，手上擦伤的痛感，远比不上心灵上的打击，我向着夜晚的天空大喊：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甚至他在你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都没能察觉，你有什么能力啊，你又有什么本事，你就是个被人骗的一无所有的老女人，仅此而已！」
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的我，趴在地上抱怨着自己，嘲讽着自己。阴冷夜晚的城市街头，寒风瑟瑟吹乱我的头发，吹灭我灼热的渴望，吹得我刺骨心寒。身心俱疲的我再也没有了高傲姿态，闭上眼睛倒在毫无温情的街道上。
02
「妈，妈。」
我气鼓鼓地跑回家中，扔掉背着的书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母亲夏贵兰正在厨房做饭：「是涵凌回来了吗？」
我一声不吭，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一螺巧，二螺足，三螺四螺点豆腐，五螺六螺修房屋，七八九螺人羡慕，十螺双手腰间抚。」村里流传的顺口溜一直在她小脑袋瓜子里回荡。
夏贵兰走出厨房，见躺着的我一脸气呼呼的，坐到我身旁：「涵凌，这是怎么啦，怎么气成这样？」
我转身向着沙发内侧不理会母亲夏贵兰，母亲将我转过身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和妈妈说说。」
「妈，你烦不烦呐！」
「你这孩子，怎么和妈说话呢，妈这不是担心你嘛！」
我气恼地坐起身来，伸出十根手指：「妈，你看！」
「你这手上什么也没有啊，不是挺干净的吗？」母亲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的小手。
我指着一根手指的螺圈：「妈，你仔细看看这个。」
母亲瞪大眼睛靠近细小的手指，说道：「指纹吗？不就一个螺圈嘛，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妈妈也有呀。」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在我的眼前，让我好好看看。
我推开母亲夏贵兰的手指，气鼓鼓地说道：「妈，你就没听村里一直流传，一螺巧，二螺足吗？」
「是不是还有三螺四螺点豆腐，五螺六螺修房屋呀！」
我更生气了：「还有七八九螺人羡慕，十螺双手腰间抚呢，你满意啦。」
「不就一句传言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么生气嘛！真是的。」
我气得站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啪」的一声，张开双手，十根手指伸到母亲的眼前：「你女儿我，十根手指都是螺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我气得翻白眼，长吐一口气：「十螺双手腰间抚，就是说我以后只能干按摩了，我的梦想是考上大学，将来做个为人类做出贡献的科学家，你明不明白！」
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被气得无语，双手疯狂地挠着头：「你还是我亲妈吗？你女儿以后就要给别人按背揉腰了，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嘛！还很高兴。」
母亲止住了笑声，张开大手伸出十根手指：「你看妈妈这双手有多少螺圈？」
我好奇地仔细在母亲手指上数着螺圈，十指全部细心观察过后：「两个螺圈，妈，你是二螺足呀！」
「妈妈现在干的是什么工作？」
「妈你从小跟着外公学习中医推拿还有针灸，现如今是法治社会，针灸是需要行医资格证的，妈你还没有获得行医资格证，所以不能针灸，更加不能开药，所以你现在干的是推拿，也就是按摩。」
「可是妈妈双手十根手指，只有两个螺圈，妈妈我干的就是按摩工作，所以你明白了吗？」
「对啊，妈你只是两个螺圈，如果真和传言的一样，那不应该做按摩工作，我怎么这么笨。」
母亲在我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每个人想做什么都取决于自己的努力，所以不要在意那些传言，都是一些无稽之谈。」
我揪着脑袋，委屈道：「可是自从我和菲菲小雅她们在一起，数过手上的螺圈后，只有我是十个螺圈，她们现在一看见我，就对着我唱那些传言，烦都烦死了！」
母亲把我抱在怀里：「妈妈有另一种解读，你想听听吗？」
「嗯」
「十根手指有十个螺圈，螺圈是圆的，你每根手指都有一个螺圈，意味着你是满螺圈，说明你是一个圆满的人，知道什么是圆满吗？」
我躺在母亲夏贵兰的怀里，摇着小脑袋：「不知道。」
「这圆满呐，其实就是美好的结局。」
「什么是美好的结局呢？」我摇着头还是不懂。
「所谓美好，就是让人满意的好事情，比如，你每天上学，用功学习，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在这过程中，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坎坷，或者有着很多麻烦，但是最后你依然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了自己的愿望，这就叫美好的结局。」
我眉眼喜上，小嘴揪着：「这么说，这十个螺圈不仅不是坏事，还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喽！」
母亲在我腰上绕抓，弄得我「咯吱吱」笑个不停：「那是当然了，妈可告诉你，双手满螺的人可是很稀少的，你可是有福气的人呐。」
我们母女两人在嬉笑打闹中为我解决了烦恼。
「妈，妈，妈！」
我不断地叫着自己的母亲。
「陈董，陈董，你没事吧！」
我从昏迷中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肖长灵，肖总，我这是在哪里？」
肖长灵，肖氏集团的总裁，人长的帅气，标准身高一米八，腹肌从一数到八，三十岁，比我还小上五岁，肖氏集团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背靠强大的肖氏集团，是江城出了名的公子哥，而且传闻他这个人小肚鸡肠，与众多名媛交往亲密。
同属富家公子，但肖长灵却有真才实学，在他的带领下，肖氏集团日益壮大，营收节节攀高。春凌集团与肖氏集团都从事医药行业，两家属于竞争关系。
「我在回家的路上，偶然遇到昏迷的陈董，这才将你带回来，这里是我的家。」
「多谢肖总裁了，我还有事，这就不打扰了。」我道谢着便想离开，稍微动一下，脑袋一阵眩晕，身体四肢乏力。
「陈董，你晕倒在寒风里，身体受了寒凉，还是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吧，待到身体好了，再走不迟。」
肖长灵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和中透着一股霸道。
同属一个行业，又是相互竞争者。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这里：「外界传言肖总裁是个小肚鸡肠的花花公子，没想到还会救助竞争对手，你这种行为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吗？」
「陈董，我确实不是个大气的人，但是我很认可陈董的能力，我相信救下陈董绝对比眼睁睁看着陈董送命更有价值！」
所谓在商言商，我岂能不知肖长灵的小算盘：「肖总裁，真不愧是肖氏未来的继承人，这就开始想让我加入你们肖氏集团了吗？」
肖长灵也不伪装，直言道：「如今春凌集团已归林建春了，只要陈董同意加入肖氏集团，我愿让出总裁的职位，我相信以陈董的能力，必然能带领肖氏走向更高的台阶。」
肖长灵给我倒了一杯水，继续道：「以五年为期，期满后陈董是去是留我决不强求，甚至还可以帮助你夺回春凌集团，不知陈董可否考虑考虑。」
03
我摇着头，笑着说道：「肖总裁执意让我加入肖氏集团，无非是想得到我凝露丹的配方，我说的对与不对？」
「不错，陈董的凝露丹具有清热解毒、养胃驻颜的功效，是难得的好丹药。」
「所以呢？」
「春凌集团靠着陈董的凝露丹，在医疗养生行业一路高歌猛进。只要陈董和肖氏集团合作，无论陈董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凝露丹是我母亲夏贵兰给我的祖传药方。经过我多年的研究，对药方进行改进，去除不必要的成分，通过现代科学技术提纯，才变成如今有着清热解毒、养胃驻颜的功效。但说到底，这依旧离不开母亲对我的支持。
「肖总裁，这凝露丹的配方，虽然我知道，但这药方现在属于春凌集团，就算我给你了肖氏集团，你们怕是也用不了。」
「陈董就不必担心了，我们自有办法！」
我好奇地问道：「可否和我这个外人说说你们的办法？」
肖长灵很自信：「凝露丹的所有产权属于春凌集团，这点我们自然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对药方进行改进，添加一些其它的功效，比如开胃，这样我们就可以造出一款全新的好药。」
以肖氏集团的财力和技术，做到这点确实不算难事。就是我自己也想着将药方再次升级改进，只不过现在的春凌集团已经不再属于我。
这时，我的肚子不争气饿的咕咕叫，我羞红着脸尴尬的偷瞄了一眼肖长灵，肖长灵让下人准备了很多美食送到我的房间，而他却很识趣的走出房间。
我饿了快两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过。看着下人走出房间后，也顾不得形象，端起美食，张开大口，大快朵颐起来。
风卷残云般消灭所有美食后，我的身体气色都好了很多，头也不晕了。
稍微休息会后便可以下床行走，感受到身体机能恢复得差不多，走出房间前往大厅向肖长灵告别。
「肖总裁，这是凝露丹的配方。」我随意地把药方放在肖长灵的手中。
肖长灵看着药方，双眼露出惊喜：「陈董这是愿意加入肖氏集团了？」
我摇了摇头：「不了，我现在对加入肖氏集团不感兴趣，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这药方是？」
我洒脱一笑道：「算是报答肖总裁的救命之恩了。」
这凝露丹的药方是珍贵，相比肖长灵救我一命，这药方也就不算什么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希望得到陈董的加盟。在我看来，陈董远比这药方难得的多，何不再考虑一下？不管陈总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肖总裁的好意我心领了，药方我已经给你，从此我们恩怨已清，互不相欠。还有，我现在不是春凌集团的董事长，谢谢！」我说着就向肖长灵的别墅大门外走去。
「陈董，不，陈小姐，请慢！」肖长灵急切地叫住我。
「肖总裁，还有何事？」
肖长灵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道：「这里有五百万，以备陈小姐不时之需。若陈小姐什么时候想加入肖氏集团，随时联系我。」
我现在确实一分钱都没有，也确实需要用钱的地方，便不再不含蓄，接过银行卡笑道：「那就谢谢肖总裁了，再见。」
离开肖长灵别墅，去了商场买了很多礼品，打算给村里的老人小孩带点礼物。
想起来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不知道村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昏迷的时候，我梦见了母亲夏贵兰，我和母亲有一年多没见面了，想回家见见自己的母亲。
本来打算等公司上市就带母亲来享福，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买完东西后，我去了车站，买了回到老家的车票。
山泉镇，西赤脚村。
我坐了一天的大巴车，回到了自己的老家，这里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是母亲夏贵兰把我一手带大。
从前不管我遇到什么烦恼，母亲都能为我排忧解难，能以一种新奇的角度对事物进行解读，这也是我最敬佩母亲的地方。
好几年没有回来了，母亲知道我忙碌创业，都是去江城来见我，这次回来，原本的村子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一下雨就变得泥泞难走的道路，现在全都修成了水泥路，村口的桂花树变得更加粗壮了，村里的人家都陆续地盖上了小楼房，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一路走来，无论是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面容打扮，都和城里基本没有区别了。
进入村子，迎面走来的两个中年妇女，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们，上前打招呼：「王婶子，赵婶子，你们好呀！」
王婶子和赵婶子俩看见我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闪到一边都没有搭理我。
「这王婶和赵婶怎么感觉好像躲着我，算了，先回家吧，我回来，妈见到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提着一大包礼品，很吃力地向自己家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乡里乡亲没有一个人上前搭理我，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透着一丝冷漠，并且对我指指点点。
前面一堆人围坐在一起，都是乡里的大爷大娘。
我放下手上提着的大包，走到年纪最大的丁大爷面前：「丁大爷，是我呀，我是涵凌。」
丁大爷叼着烟斗，身子转向另一侧，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们这都怎么了？我是涵凌，你们怎么都不认识我了？你们说话呀！」
人群中的熊大爷放下手中活计，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些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为什么会这么对我：「你们怎么了？我是陈涵凌，我回来了。」
我大声叫唤，希望勾起他们的回忆。丁大爷怒吼：「我们村没有你这种白眼狼，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们村的人，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怎么就成白眼狼了？你们有话就讲清楚，凭什么说我是白眼狼。」我很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道。
于婶子对着我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生，自己在城里吃好喝好地享乐，一点也不顾及你妈的死活，还说自己不是白眼狼？我们村是容不下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
「妈，我妈出事了。」我心慌得要命，撒腿就向自己家跑去。
推开院子的大门，里面安静得让人窒息。院子中间被行走踩得光滑平整的泥路，现在只剩下了坑洼不平。
道路两边的小菜地里，没有了我和母亲爱吃的蔬菜，只有那要将小路掩盖的野草。屋檐下的燕子窝边缘破损，听不见雏鸟的叫声，挂上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不好的兆头瞬间占满我的大脑。
「妈，你别吓我，妈我回来了。」
小院子中只有我的回声，我步履蹒跚地向堂屋走去，每走一步，都勾勒起曾经我和母亲生活在这里的美好回忆。
颤抖的手轻轻推开堂屋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挂在墙上的遗像。
这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妈……！」我无法压制体内的情绪，妈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看着母亲的遗像，我放声大哭起来：「妈，我对不起你，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妈……！」
或许是因为我的哭声太大，引来了周围很多邻居，他们围着我们院长的门前，对我指指点点，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为了不被同村人嘲笑，为了打破那该死的传言，从小我拼命努力学习，大学毕业后，我疯狂工作，可到头来，公司成为别人的了，男朋友无情地将我抛弃，母亲也离我而去，我瘫软地坐在地上，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很陌生的家。
「涵凌，你回来啦！」
「夏婶子，我妈走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我连见我妈最后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夏婶子和我妈是村里最好的朋友，夏婶子患有腰痛，我妈经常给夏婶子按摩腰背，而且两人都姓夏，久而久之关系变得非常要好。
「涵凌啊，我是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妈她不同意啊，说你的公司在上市的关键时候，不能打扰到你，所以就没通知你，你要怨恨就怨恨我吧！」
「我妈走了多长时间了？」
「快半年了。」
听着夏婶子的话，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半年，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我都没有收到母亲的电话和信息，我竟然都没有主动问候一下，我真该死。」
这时村长走进我家，斥责道：「陈涵凌，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今你已经不再是我们西赤脚村的人，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明天天黑之前必须离开我们西赤脚村，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我们西赤脚村从来不接受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村长，这事不怨涵凌，是贵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