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亿买钟
书名:钢铁玫瑰 作者:上好佳 本章字数:2775字 发布时间:2025-10-20

——“凌晨三点的到账短信,把旧婚戒锯成两半,时间开始倒计时。”


1996年8月11日,23:42:18。


蛇口,玫瑰小院。


葡萄藤把月光剪成碎银,落在石桌面,像一张撕碎的存折。姜玫瑰赤脚踩地,脚背还沾着啤酒泡沫,冰凉的水泥把热气一丝丝抽走。她低头,死死盯着诺基亚101的绿光屏幕——


3.5亿元,违约金,R.H.。


数字亮得发烫,她却感觉血一下子凉了。


“沈珩,有人要用三亿买我们的时间。”


沈珩把啤酒瓶往桌上一磕,玻璃“当啷”一声转圈:“合同都没签,违谁的约?”


玫瑰没答,反手拨通银行夜班经理。对面声音发颤:“姜总,钱从瑞士信贷香港Nostro户划来,附言只有三个字母——R.H.。”


她合盖手机,抬头看天。乌云被月光劈开一道缝,像没合拢的账本。那一刻,她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比初轧机空转还响。


清晨5:30 职工食堂


铝制饭盆叮当响,玫瑰多拿一个茶叶蛋递给保卫科老郑。老郑小声汇报:“昨晚23:10,后门监控拍到粤港双牌商务车,车牌蒙黑布,有人扔下一个纸箱,十分钟离开。”


玫瑰咬蛋白,声音含糊:“箱子里?”


“只找到这个。”老郑摊开掌心——一枚不锈钢戒指,内壁刻R.H.1992,和她婚礼上那只一模一样,却被锯成两半,断口锋利,像微型铡刀。


上午8:00 财务部


林小满顶着熊猫眼,把《红光物流出售终止报告》递上来。玫瑰拍拍她肩:“别垮,真相没出来前,谁都有嫌疑,包括我。”林小满瞬间泪崩,手指在键盘上噼啪:“师父,我查到来款账户的上一层母公司——RH Investment,董事栏签的是……何雯。”


玫瑰眼皮一跳,何雯——沈珩普林斯顿前女友、如今美资反倾销案代理律师。


“继续挖,把母公司的母公司的母公司给我刨出来。”


上午10:30 轧机车间


玫瑰换上工装,钻进球磨机检修孔。机器轰鸣,她习惯在震耳欲聋里想事情。十年前,这里还是土路,雨天一脚泥;如今自动化辊道闪着冷蓝光,像一条钢铁银河。


维修工递来断戒的另一半——有人用磁粉探伤机在戒圈里发现一张TF卡,薄如蝉翼,却被折成两道。


玫瑰把卡塞进防静电袋,心跳莫名加速:戒指是她婚礼的信物,如今却成了解谜钥匙。


中午12:00 食堂小包间


沈珩赶来,袖口还沾着机油的锈味。他带来清华加密实验室的师兄“老猫”,猫哥把486笔记本摊在饭桌上,风扇嗡嗡像拖拉机。


插入TF卡,需要密码。


提示问题:Where did the rose first take root?(玫瑰第一次扎根在哪里?)


玫瑰想都没想,敲下:shekou1983


屏幕一闪,跳出两个文件:


① 婚礼.MPG


② 对赌.PDF


她点开第一个,画面赫然是1992年他们的世纪婚礼——偷拍角度从吊灯俯视,她和沈珩交换戒指的瞬间被放大,红底白字时间码跳动:R.H.1992.02.20-18:36:42。


猫哥低声骂:“靠,有人提前在你们婚礼装了摄像头。”


玫瑰后背发凉,感觉十年前的幸福被人在暗处一寸寸舔过。


下午3:00 厂区草坪


电话响起,上海期货交易所急促提示:铁矿石9705合约瞬间涨停,多方主力席位——瑞信香港。


玫瑰攥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对方用3.5亿违约金,反手做多矿石,逼她成本飙升。


“这是连环套。”沈珩眯眼,“第一步,给你钱;第二步,用这笔钱炒高原料;第三步,让你在成本里窒息。”


“那第四步呢?”


“第四步,大概是收购你尸体。”


玫瑰冷笑:“我得先让他们知道,尸体也会咬人。”


傍晚6:00,暴雨。


玫瑰没回小院,而是绕到旧厂区档案楼。这里藏着1983—1992年所有手写账册,她要知道“R.H.”有没有更早的痕迹。


门卫老赵见她,慌忙递钥匙:“姜总,今晚电路检修,11点全楼停电。”


“正好,我只需要蜡烛。”


她提一盏应急灯,钻进地下二层。空气里混着霉味和铁锈,像封闭多年的船舱。


一排排木架上,牛皮纸袋蒙尘。她借微弱灯光,按年份翻找,终于在1985年台风那格架子上,抽出一本用塑料绳捆扎的凭证册。


翻开扉页——


“1985.09.16,海南实验钢特别调拨单,数量1200吨,经手人:沈怀瑾、R.H.”


沈怀瑾,沈珩父亲的签名,她见过无数次家书;而R.H.,第一次与沈父并列。


玫瑰心脏猛地收紧:难道沈父当年没死于空难?


她继续往后翻,最后一页被整幅撕掉,断口参差,像被人用牙咬过。


灯闪两下,头顶电线发出滋啦声,11点,停电。


四周瞬间黑透,只剩她手里应急灯幽幽绿光。


忽然,楼梯口传来脚步,轻却稳,一步步逼近。


玫瑰屏住呼吸,把凭证册塞进工装内袋,顺手抓起一根锈钢筋。


脚步在她藏身的书架前停住,对方似乎也在听。


雨滴砸在屋顶铁皮,像无数小锤敲钢板。


一秒、两秒、三秒——


手电筒亮起,白光打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


“是我。”沈珩的声音。


玫瑰松了半口气,却仍攥着钢筋:“怎么找到这?”


“老赵说你拿1985年册子,我料你会来。”


沈珩走近,借手电光,看到她手里的调拨单,脸色瞬间惨白。


“R.H.,是我爸的英文缩写,他当年私下签文件,习惯用罗马拼音:Huai-Jin Ren,倒过来就是R.H.”


玫瑰低声:“那你还坚持他死了吗?”


沈珩沉默,像被海水突然淹没的船,良久才道:“也许,有人想让我们相信他还活着,或者——让我们相信他根本没死。”


头顶电线再次滋啦,灯忽明忽暗,映出两人影子在墙上拉长、重叠、又被黑暗一口吞掉。


午夜1:00,两人冒雨回到小院。


玫瑰把凭证册摊在餐桌,用吹风机热风驱散潮气,纸页卷曲,像老人枯手。


沈珩煮姜茶,炉火映着他侧脸,线条硬得像淬火后的钢板。


玫瑰忽然想起,他们已很多年没有这样并肩站在灶台前——上一次,还是1992年婚礼前夜,他给她盛莲藕排骨汤。


“沈珩,”她轻声说,“如果爸真的还活着,R.H.背后就是他,我们怎么办?”


“先证明真假,再谈对策。”


“如果假,是有人借死人名字玩我们;如果真——”


“那就意味着,”沈珩把姜茶递给她,手指微颤,“我们过去十年打的每一场仗,都可能出自同一只指挥棒。”


玫瑰接过杯子,却没喝,怔怔看茶面旋转的姜片——像一块块小断戒,被时间锯开。


她抬眼,目光穿过窗棂,落在院外那棵老榕树上。


雨停了,树梢却还在滴水,答、答、答——像秒针走动。


玫瑰把杯子一放,发出清脆“叮”:“明天三件事:


第一,把TF卡对赌文件全公开,逼何雯现身;


第二,去民航局查1985年沈父空难原始记录;


第三——”


她顿了顿,眸色沉如海底:“把我们自己的婚礼录像,一帧一帧重看,看谁坐在吊灯上面。”


凌晨2:42,葡萄架下的蛐蛐刚歇声。


玫瑰冲完凉,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发现沈珩趴在餐桌睡着,眉心仍蹙成川字。


她拿毯子给他盖上,自己赤足去院门检查门锁。


手刚碰到铁闩,“笃、笃、笃”——敲门声响起,轻而克制,像计算好的节奏。


玫瑰汗毛倒竖,透过门缝看:路灯下空无一人,地上却放着一只旧式铁皮饭盒,盒盖用铁丝勒紧,外贴一张便签——


“1985年海南实验钢,1200吨,欠条已到期。


——R.H.”


玫瑰蹲身,指尖刚触到饭盒,铁丝“咔”一声自动弹开,盒内并没有钢块,只有一只正在走的金色怀表,秒针逆行,滴答、滴答、滴答——


倒计时,00:05:00。


玫瑰猛地抬头,巷口黑影一闪,像有人提前离场。


她抱表回屋,怀表在背后“咔嚓”合上,发出微型相机快门声。


灯光下,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沈怀瑾,或姜玫瑰,


五分钟,请选择谁来还债。”


秒针继续逆跳,00:04:43……


玫瑰心脏跟着倒走,耳边却响起沈珩在婚礼上说的话——


“我的时间,只用来陪你。”


可现在,有人把他们的时间,切成五分钟硬币,投入未知投币口。


滴答,滴答,滴答——


故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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