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字初声
大梁天启十三年,冬月初三,子时三刻。
昭阳殿的铜炉燃着龙涎,火光却暖不了凤榻上的血。割腕后的第七次昏迷,我被一阵剧痛拽回意识——手腕像被腊月寒风反复切割,血珠仍在一滴滴落在锦被,绽成一朵朵暗红小梅。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一句陌生的古腔:
“我不嫁,我要活。”
那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大梁唯一公主萧初宁——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丝执念,也是我这个外来灵魂闯进大梁的第一声宣言。
二、北域求亲书(档案①)
血泊旁,摊开着一卷烫金边、盖朱印的国书——北域求亲书。
内容简洁,却字字如刀:
“北域愿与大梁结永世之好,请娶大梁唯一公主萧初宁为北域王后,以换边境十年无战。”
落款:北域王萧天烈,印玺如血。
我指尖沾血,在锦被边缘写下编号:①。
——和亲,是国书,也是血书。
三、朝堂决议(档案②)
记忆涌来——
冬月初一,大明殿早朝。
皇帝萧天策立于丹陛,声音沙哑却坚定:
“北域兵锋所指,大梁需以和亲换十年无战。”
文武百官齐呼“陛下圣明”,声音震得殿梁灰尘簌落。
皇后立于丹墀,手帕掩面,泪却从指缝渗出——她刚失去一个女儿,如今要失去最后一个。
我在记忆里俯瞰那场朝议,像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可戏文里的牺牲品,此刻正用我的身体割腕。
我在血泊旁写下编号:②。
——朝堂,是决议,也是判决书。
四、公主反应(档案③)
记忆继续涌来——
割腕:冬月初二子夜,凤榻割腕,血染锦被。
绝食:冬月初二午时,拒进汤羹,饿得发晕仍把膳桌推翻。
投湖:冬月初三黄昏,趁宫人不备,跳进御花园冰湖,被救起时嘴唇青紫,手指僵成爪。
三连拒,一气呵成,却换不来一句“不嫁”——只换来更严密的看守和更苦涩的汤药。
我在血泊旁写下编号:③。
——公主反应,是抗争,也是求救。
五、迷茫细节·不会用毛笔
我试图写下第四行字,却发现——
我不会用毛笔。
原主的记忆告诉我:悬腕、提气、中锋转锋,可我的手抖得像筛糠,笔尖在纸上杵出一个又一个墨疙瘩,像被冰雹砸过的麦田。
嬷嬷瞪我:“公主的字怎可如此潦草?”
我索性扔开毛笔,用血当墨,在锦被边缘写下:
“我不嫁,我要活。”
血字歪斜,却比我用毛笔写的任何字都更有力。
六、迷茫细节·不会行大礼
我试图起身行礼,却发现——
我不会行大礼。
原主的记忆告诉我:双膝并拢,腰脊绷直,额头触地,三跪九叩,可我的膝盖磕得青紫,仍无法保持平衡,像被寒风折断的芦苇。
嬷嬷瞪我:“公主的礼怎可如此潦草?”
我索性跪到一半就站起来,用血当印,在锦被边缘按下:
“我不嫁,我要活。”
血印歪斜,却比我用毛笔写的任何字都更有力。
七、迷茫细节·不会称呼
我试图开口,却发现——
我不会称呼。
原主的记忆告诉我:称皇帝为“父皇”,称皇后为“母后”,称嬷嬷为“嬷嬷”,可我把“父皇”叫成“陛下”,把“母后”叫成“皇后”,把“嬷嬷”叫成“婆婆”,
被嬷嬷瞪眼:“公主的称呼怎可如此潦草?”
我索性用血当声,在锦被边缘写下:
“我不嫁,我要活。”
血声歪斜,却比我用毛笔写的任何字都更有力。
八、迷茫细节·地图与朝代
我望向窗外——
朱红宫墙,飞檐翘角,北风卷雪,正是大梁冬月初三。
我翻开原主的记忆地图——
大梁北境,北域铁骑,十年无战,和亲换太平。
我翻开自己的记忆地图——
170528,白色赛车,白色月光,地层钥匙,古书《双生珏》。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朝代,却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改革,必须找到170528,必须去地层找他。
九、结论:和亲是非去不可,只能争取利益最大化
我在血泊旁写下结论:
“和亲是非去不可,只能争取利益最大化。”
我写下争取清单:
① 择婿自主权——我要挑,不被动嫁;
② 随行嫁妆自主权——我要带改革工具,不带金银;
③ 改革自主权——我要摄政农工商,不换和平。
十、尾声:把迷茫写进环形
我把血写的档案折成小小方块,塞进银珏内圈——
内圈“初”字亮了一下,像把迷茫写进环形,像把170528写进下一世。
我对着窗外北风,轻声说:
“我不嫁,我要活。
我要带光去北域,
我要带170528去地层,
我要带宋砚野回家。”
——卷初,迷茫写进环形,170528,下一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