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父母和幼儿园的老师就教导我们:不能说谎,说谎的孩子不是个好孩子,那时候我很乖,觉得父母和老师的教导就一定是对的。而且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父母和老师他们肯定不会撒谎。
直到长大后我才发现:在吃鸡翘翘和鸡头这件事情上,我爸和我妈却对我撒了几十年的慌,让时光倒回到若干年前……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发现了我家的一个小秘密,那就是:
每次家里杀鸡吃的时候,我爸一动筷,第一时间就在碗里寻找那块“鸡翘翘”。
鸡翘翘,是我们乡下对鸡屁股的俗称。
而我妈拿起筷子夹的第一下绝对是那个鸡头。
两只鸡腿和两只鸡翅膀他们则分给了我和弟弟,至于鸡肝、鸡肠子、胸脯肉这些,我爸和我妈总会第一时间夹给我奶奶。
这样的事情,我见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我爸妈每次都如此,这就让我感到特别的好奇,我心里在想:
鸡的屁股每天都不知道拉多少粑粑,那可是粑粑必经的通道啊,即使洗干净了,一想起那些,也让我不免有些……
又是一天杀鸡时,那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看了我爸问了一句:
“爸,这鸡屁股什么味啊?它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问完这一句以后,我的小脑袋疑惑地看向我爸。
“小屁孩,你懂个屁,爸告诉你,这鸡屁股好吃着呢,又好吃又有营养,是美食中的美食。”
说实话,我爸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我不相信这鸡屁股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美味。
“爸,你骗人!”我有些生气地看向我爸。
“爸爸没有骗你,鸡屁股真的好吃。”我爸再次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我变得更加的好奇了。我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知道这鸡屁股真的好不好吃呢?
突然,我眼前一亮,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爸,要不我拿鸡腿给你换鸡屁股吧,我想尝尝鸡屁股是什么味。”我一把抓起碗中我爸妈夹给我的那个大鸡腿看着我爸说道。
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我爸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震惊,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快便恢复了下来。
“臭小子,你那鸡腿一点都不好吃,我才不跟你换呢。”说完,我爸开始大口大口地咬起那块鸡屁股来,很快就被他全部吞进了口里。
我只得作罢,我开始转向我妈碗中的那颗鸡头,因为我也想尝尝鸡头的味道,我想知道我妈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喜欢吃鸡头。
“妈,要不我拿鸡腿跟你换鸡头吃吧?”我晃了晃手中的那只大鸡腿看着我妈说了一句。
我妈微微一笑,和刚才我爸的表情如出一辙。
她摇了摇头:“不,不,妈不喜欢吃鸡腿,鸡腿没有鸡头好吃,妈这鸡头可香着呢。”说完,我妈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啃起那颗鸡头来,鸡头很快就变成了一堆骨头,静静地躺在饭桌上。
“哼,不换算了!”我不开心地说了一句,紧接着我憋着一肚子气开始大口大口的啃起了手中的那只大鸡腿来。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大口大口地啃着手中的那只大鸡腿的时候,我爸我妈却在背地里相视一笑。
这以后,我试图自己偷偷地吃鸡头和鸡屁股,但每一次却都被我爸我妈阻止了,这也成了我的一个心结,慢慢地我淡忘了这件事情。
多年以后,我早已长大成人,这一天儿媳妇杀了只鸡。
酒过三巡,碗里的鸡肉早已所剩无几,但那颗鸡头和那块鸡屁股却始终都无人问津。
那一刻我再次想起了儿时的事情来,我心想这一回我总可以大胆地试吃这鸡头和鸡屁股了吧。
我兴奋地拿起筷子先是夹起了那块鸡屁股,那一刻我似乎已经尝到了这鸡屁股的美味。
可当我大口地咬下一口吞进嘴里的那一刻,一股奇怪的味道顿时涌入我的肺腑,与此同时我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发生了变化。
三岁的孙子看着我奇怪的表情天真的问了一句:“爷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可一定要去看医生哦。”
我忍住嘴里的鸡屁股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我不想在儿孙面前难堪,可无论我怎么忍,都无法摆脱嘴中那鸡屁股散发出来的怪味,那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最终我忍无可忍,强忍着看着三岁的孙子说了句:“不是,爷爷是被噎住了。”话音刚落,我就快速地起身朝着厨房的饮水机走去,趁着他们不注意的瞬间,我将嘴里的那块鸡屁股吐在了垃圾袋里。
这鸡屁股的味道我是尝试过了,可这鸡头的味道却开始再次引诱我,我刚回到餐桌前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夹起碗中的那颗鸡头,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
啃下的是一层薄薄的皮,根本没有什么肉,最关键的是当这层薄薄的头皮刚刚入嘴的那一刻,另一种奇怪的味道又开始侵蚀我的味觉和食道。
结果可想而知,我来了次故伎重演。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我爸和我妈都对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也正是在那一刻,我看懂了父爱和母爱,我知道当年他们对我撒下的,那是善意的、爱的谎言!
【原创于2025年10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