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手心里攥着虎符。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四更天了。她反复思量着龙脉节点的危险，萧景琰此刻可能已经陷入险境。她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坚定。既然萧景琰可能已到险地，她必须亲自前往。
“来人。”她唤来侍女，“备马。”
谢昭昭换上夜行衣，将虎符贴身收好。她检查了随身携带的短剑，又将几枚信号弹塞入袖中。正要出门，却见崔婉儿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
“昭昭，萧景琰的回信到了。”崔婉儿气息微喘，“信使说是在城郊截获的。”
谢昭昭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速来。字迹潦草，墨迹未干，显然是在匆忙间写就。她的心沉了下去。
“这信是什么时候送到的？”
“就在刚才。信使说萧景琰的队伍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出发前往龙脉节点。”崔婉儿担忧地说，“我看这字迹不对劲，萧景琰向来行事稳重，不会写得如此仓促。”
谢昭昭将信纸揉成一团。“我必须立刻出发。你留在东宫，若有变故，按计划行事。”
崔婉儿拉住她的衣袖：“让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不行。”谢昭昭摇头，“东宫需要有人坐镇。若是我们都离开，朝中那些老臣必定起疑。”
她系紧披风，正要推门，慕容轩从暗处现身。
“我已经安排好了。”慕容轩低声道，“二十名暗卫在城外接应。另外，我查到赵无极之子昨夜秘密离开了江南，行踪不明。”
谢昭昭眉头紧锁：“看来他们的目标确实是龙脉节点。你随我同去，路上细说。”
三人快步穿过长廊。慕容轩继续汇报：“镇南王的军队在边境集结，但按兵不动。我怀疑他们在等待龙脉节点的信号。”
“什么信号？”
“据北戎的情报，龙脉节点若被破坏，会引发地动。届时镇南王便可借天象起兵，声称晋室气数已尽。”
谢昭昭脚步一顿：“地动？会波及百姓吗？”
“拓跋宏说影响范围不会太大，但足以动摇民心。”
他们来到马厩，侍从已经备好三匹快马。谢昭昭翻身上马，对崔婉儿最后嘱咐：“若明日午时我们还未回来，你就带着太子前往北戎使馆避难。”
崔婉儿眼眶微红：“一定要平安回来。”
谢昭昭点头，一扬马鞭，三骑绝尘而去。
夜色中，金陵城的街道空无一人。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回响，惊起几声犬吠。慕容轩策马与谢昭昭并行。
“龙脉节点的具体位置在城西三十里的落凤坡。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萧景琰带了多少人？”
“五十名精锐。但若赵无极之子倾巢而出，恐怕难以抵挡。”
谢昭昭握紧缰绳：“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
出城后，暗卫们从树林中现身，加入队伍。一行人沿着官道疾驰，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行至中途，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谢昭昭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去看看。”
两名暗卫前去查探，很快返回。
“前方有埋伏，约二十人，穿着黑衣，像是赵无极的部下。”
谢昭昭冷笑：“果然来了。慕容轩，你带十人从侧面绕过去，我带队正面突击。”
慕容轩领命而去。谢昭昭拔出佩剑，对暗卫们下令：“速战速决，不要恋战。”
她率先冲入战场，剑光闪动，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暗卫们紧随其后，与黑衣人战作一团。慕容轩的队伍从侧面杀出，形成夹击之势。
战斗很快结束，黑衣人全部毙命。谢昭昭检查尸体，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一枚令牌，上面刻着“赵”字。
“看来赵无极之子已经先我们一步。”她将令牌扔给慕容轩，“继续赶路。”
众人重新上马，加快速度。谢昭昭心中不安愈发强烈。虎符在她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又行数里，前方出现点点火光。谢昭昭示意队伍隐蔽，自己与慕容轩悄悄靠近。
只见一片空地上，萧景琰的队伍被团团围住。黑衣人数量远超预期，至少有两百人。萧景琰站在中央，剑已出鞘，身上有几处伤口正在渗血。
“交出虎符，可留全尸。”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衣人中传出。说话者戴着面具，但从身形判断，正是赵无极之子。
萧景琰冷笑：“做梦。”
赵无极之子挥手，黑衣人缩小包围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谢昭昭一声令下，暗卫们从树林中杀出。
“撤！”赵无极之子见势不妙，立即下令。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分散撤退，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谢昭昭冲到萧景琰身边：“伤得重吗？”
萧景琰摇头：“皮外伤。你怎么来了？”
“你的信上写着速来。”
萧景琰皱眉：“我从未送过信。”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中计。突然，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传来轰隆巨响。
“龙脉节点！”慕容轩惊呼。
谢昭昭翻身上马：“快去落凤坡！”
众人策马狂奔，越靠近落凤坡，震动越强烈。到达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整个山谷笼罩在诡异的光芒中，地面裂开数道缝隙，金光从裂缝中透出。赵无极之子站在山谷中央，手中举着一柄古怪的权杖。
“来不及了。”萧景琰握紧剑柄，“他在破坏龙脉节点。”
谢昭昭取出虎符，发现它正在剧烈发烫。她跳下马，向山谷冲去。
“昭昭！”萧景琰急忙跟上。
赵无极之子看到他们，大笑起来：“来得正好，见证大晋龙脉的终结吧！”
权杖顶端射出一道黑光，直击山谷中央的一块巨石。巨石应声碎裂，更多的金光从地底涌出。虎符在谢昭昭手中震动不已，仿佛要挣脱出去。
谢昭昭突然明白过来。她高举虎符，冲向金光最盛处。萧景琰和慕容轩紧随其后，为她挡住追来的黑衣人。
“阻止她！”赵无极之子怒吼。
谢昭昭跃入金光之中，虎符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眼前浮现出大晋龙脉的全貌。她看到了那个致命弱点——就在赵无极之子站立的位置下方。
“萧景琰！攻击他脚下！”谢昭昭大喊。
萧景琰闻言，立即转变方向，一剑刺向赵无极之子脚下的地面。剑尖触地的瞬间，整个山谷剧烈摇晃，金光与黑光交织碰撞。
赵无极之子踉跄后退，权杖脱手而出。慕容轩趁机上前，一剑刺穿他的肩膀。
“不可能！”赵无极之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昭昭，“你怎么会知道...”
谢昭昭从金光中走出，虎符在她手中平静下来。“龙脉选择了晋室，而不是你。”
地面停止震动，金光渐渐消散。赵无极之子被暗卫制服，权杖被收缴。萧景琰走到谢昭昭身边，查看她是否安好。
“龙脉稳定了吗？”他问。
谢昭昭点头：“暂时稳定了。但赵无极之子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还在暗处。”
慕容轩走过来：“镇南王的军队开始撤退了。看来他们收到了计划失败的消息。”
天色渐亮，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谢昭昭望着远方，心中沉重。这场斗争远未结束，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萧景琰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谢昭昭握紧虎符：“我在想，下一个想要破坏龙脉的人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