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放下批阅奏章的朱笔,指尖按了按眉心。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容轩未经通报便推门而入。
“太子妃,有重大发现。”慕容轩从怀中取出一块用锦帕包裹的铜符,“在赵无极旧部府邸搜出来的。”
谢昭昭接过铜符。这半块虎符与她手中的假虎符纹路完全吻合,铜锈斑驳的表面上刻着熟悉的虎形图案。她翻转虎符,内侧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晋室之血,方启圣物”。
萧景琰从屏风后转出,目光落在虎符上。“真品?”
“纹路分毫不差。”谢昭昭将真假两枚虎符并排放在案上,“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轩压低声音:“赵无极旧部交代,这是从先帝时期流传下来的虎符,据说与某个圣物有关。具体用途他们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崔婉儿快步走进书房,递上一封密信。“北戎新任使者抵达金陵,随行箱笼上刻着虎形纹路。”
谢昭昭展开密信快速浏览。“使者什么来历?”
“名叫拓跋宏,是北戎大汗的亲信。随行护卫多达百人,箱笼全部用铁链锁着。”崔婉儿补充道,“我们的人试图接近,都被拦下了。”
萧景琰皱眉:“北戎使者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还带着虎纹箱笼,未免太巧合。”
谢昭昭沉吟片刻,将真虎符收进袖中。“慕容轩,带我去见赵无极旧部。”
“现在?”慕容轩略显迟疑,“是否先交由大理寺审讯?”
“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亲自审问。”谢昭昭起身整理衣袍,“萧景琰随我同去。婉儿继续监视北戎使者动向。”
地牢阴冷潮湿,赵无极旧部被铁链锁在石墙上。见到谢昭昭,他冷笑一声:“太子妃亲自驾临,真是荣幸。”
谢昭昭亮出真虎符:“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囚犯瞥了一眼,嗤笑道:“晋室之血……你们谢家不是自称晋室正统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萧景琰剑鞘抵住囚犯咽喉:“好好回话。”
“传说这虎符是开启前朝宝藏的钥匙之一。”囚犯被迫仰头,“需要晋室血脉才能激活。赵相爷找了很多年,始终没能凑齐全部虎符。”
谢昭昭追问:“另外半块在哪儿?”
“可能在北戎,也可能已经毁了。”囚犯忽然咧嘴一笑,“太子妃若是感兴趣,不妨去问问北戎使者。他们这次来得这么急,说不定就是为此物而来。”
离开地牢,慕容轩忍不住开口:“此人话不可全信。”
“但也不可不信。”谢昭昭摩挲着袖中的虎符,“传令下去,明日设宴款待北戎使者。我要亲眼看看那些箱笼里到底装着什么。”
翌日傍晚,迎宾殿内灯火通明。拓跋宏带着十名护卫步入大殿,身后的侍从抬着五个沉重的箱笼。
“北戎使者拓跋宏,参见太子妃。”拓跋宏行礼时目光扫过殿内陈设,最后落在谢昭昭身上。
谢昭昭注意到他腰间佩刀上刻着虎形纹饰。“使者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这些箱笼是?”
“献给大晋的礼物。”拓跋宏示意侍从打开箱笼。里面装着北戎特产的金器、皮毛和药材,唯独最后一个箱笼仍然紧锁。
萧景琰上前一步:“这个箱笼为何不开?”
拓跋宏微笑:“这里面是北戎至宝,需要特定时机才能开启。”
宴会进行到一半,拓跋宏突然举杯:“听闻太子妃手中有一枚虎符,不知可否让外臣开开眼界?”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谢昭昭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使者从何听说此事?”
“赵相爷生前曾提起过。”拓跋宏意味深长地说,“据说这虎符关系到一个重大秘密。”
谢昭昭示意内侍取来假虎符。“可是此物?”
拓跋宏仔细端详后摇头:“这虎符似乎……不太一样。”
“使者见过真品?”萧景琰冷声问道。
拓跋宏笑了笑:“只是听说真虎符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谢昭昭心中凛然。虎符内侧刻字之事极为隐秘,若非亲眼所见绝无可能知晓。她面上依旧平静:“使者消息灵通。不过此物关系朝廷机密,不便多谈。”
宴会结束后,谢昭昭立即召见萧景琰和慕容轩。
“拓跋宏必定见过真虎符。”谢昭昭在书房踱步,“他此来目的绝不单纯。”
慕容轩禀报:“我们查过,拓跋宏是北戎国师之徒,精通各种秘术。北戎大汗派他来,恐怕另有所图。”
萧景琰沉思:“赵无极旧部说虎符需要晋室血脉激活。拓跋宏特意提及内侧刻字,可能是在试探太子妃是否具备这个条件。”
谢昭昭停下脚步:“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三日后,谢昭昭邀请拓跋宏参观皇家藏书阁。在翻阅古籍时,她故意划破手指,鲜血滴在书页上。
拓跋宏眼神微动,递上一块丝帕:“太子妃小心。”
谢昭昭接过丝帕时,注意到拓跋宏紧紧盯着她手指上的伤口。“无妨,小伤而已。”
当夜,崔婉儿匆匆来报:“拓跋宏派人去了城西一处废弃宅院。我们在宅院地下发现了这个。”她递上一块残破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画着虎符的图案,旁边标注着几行北戎文字。萧景琰辨认后神色凝重:“上面记载着虎符的使用方法。需要晋室血脉持有者,在特定时辰开启圣物。”
谢昭昭展开羊皮卷:“圣物是什么?”
“没有明说。”萧景琰指着图案下方的符号,“但这个标记很眼熟。”
慕容轩凑近细看:“这是前朝皇室的徽记。难道圣物是前朝遗宝?”
次日清晨,拓跋宏突然求见。他开门见山:“外臣得知太子妃在寻找另外半块虎符。或许外臣能提供线索。”
谢昭昭屏退左右:“使者请讲。”
“另外半块虎符确实在北戎。”拓跋宏压低声音,“但需要太子妃亲自前往才能取回。”
萧景琰立即反对:“太子妃岂能轻离金陵?”
拓跋宏不慌不忙:“外臣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但虎符关系到的不仅是前朝遗宝,更关系到大晋的国运。”他取出一枚玉佩,“这是信物。三日后若太子妃改变主意,可派人到城西宅院相见。”
拓跋宏离开后,谢昭昭反复查看那枚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与羊皮卷上相同的皇室徽记。
崔婉儿忧心忡忡:“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也是机会。”谢昭昭握紧玉佩,“如果真虎符在北戎,我们必须拿回来。”
萧景琰沉默良久:“我陪你去。”
谢昭昭摇头:“你留在金陵坐镇。我带慕容轩和一小队精锐前去。”
三日后子时,谢昭昭如约来到城西宅院。拓跋宏独自站在院中,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太子妃果然守信。”拓跋宏打开木盒,里面正是另外半块虎符。
谢昭昭示意慕容轩上前查验。确认是真品后,她问道:“使者有什么条件?”
拓跋宏合上木盒:“请太子妃随外臣去一个地方。”
慕容轩立即挡在谢昭昭身前:“休想!”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兵刃相交之声。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将小院团团围住。
拓跋宏脸色骤变:“这不是我的人!”
黑衣人首领冷笑:“太子妃,把虎符交出来!”
谢昭昭缓缓取出两半虎符。在月光下,虎符表面的纹路突然泛起微光。当她将两半虎符合拢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院落。
所有人都被这异象震慑。谢昭昭感觉虎符在手中微微发烫,那些刻纹仿佛活了过来。
拓跋宏喃喃自语:“传说竟然是真的……”
黑衣人首领率先回过神,厉声喝道:“动手!”
慕容轩拔剑迎敌,谢昭昭在护卫保护下且战且退。混战中,她看见拓跋宏也加入了战团,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当虎符的光芒渐渐消散,谢昭昭发现合二为一的虎符内侧浮现出新的文字。她借着月光辨认,心头一震。
那些文字记载的,竟是一个关乎大晋存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