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站在皇陵废墟前,目光紧锁赵无极消失的方向。腕间金纹隐隐作痛,她抬手按住那片灼热的皮肤。
“他手里有玉佩碎片。”谢昭昭突然开口,“和壁画上记载的圣物封印法阵图案完全一致。”
萧景琰走到她身侧,递来一块染血的令牌。令牌通体玄黑,刻着北戎文字。
“从黑衣人身上找到的。”萧景琰声音低沉,“北戎的调兵令。”
谢昭昭接过令牌,指尖擦过上面的血迹。她想起地宫壁画上那个与北戎王子携手的大晋公主,两人腕间都有相似的金纹。
“赵无极知道圣物的秘密。”谢昭昭攥紧拳头,“他故意引我们来皇陵,就是为了确认金纹是否在我身上。”
远处升起几缕黑烟,那是金陵城的方向。萧景琰望向烟柱:“京城出事了。”
谢昭昭将令牌收进袖中:“我们回金陵。”
“不追赵无极了?”
“他既然现身,就说明京城有更重要的事。”谢昭昭转身走向马匹,“北戎令牌出现在皇陵,说明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京城。赵无极在这个时候离开,必定有所图谋。”
萧景琰牵过马缰:“你认为赵无极和北戎有勾结?”
“不止。”谢昭昭翻身上马,“我怀疑二十年前母亲带走圣物,就和这件事有关。”
两人策马扬鞭,朝着金陵城疾驰。谢昭昭腕间的金纹仍在发烫,仿佛在提醒她危机的临近。
途中经过一个小镇,街上行人神色慌张。几个商贩在茶摊边低声议论。
“听说昨晚京城戒严了。”
“禁军把守各个城门,许进不许出。”
“说是搜查北戎细作。”
谢昭昭与萧景琰对视一眼,下马走进茶摊。她要了壶茶,状似无意地搭话:“老伯,京城出什么事了?”
卖茶的老者压低声音:“姑娘是外地人吧?快别往京城去了。昨夜丞相府遇袭,赵相爷下令全城搜捕北戎奸细。”
谢昭昭手指微顿:“丞相府遇袭?”
“可不是嘛。”老者摇头,“听说刺客留下了北戎的信物。现在京城里风声鹤唳,稍有嫌疑就被抓进大牢。”
谢昭昭放下茶钱,与萧景琰起身离开。走出小镇,她才开口:“赵无极在演戏。”
萧景琰点头:“自导自演一出遇刺戏码,正好借机清除异己。”
“不止如此。”谢昭昭眸光转冷,“他还要嫁祸北戎,为自己日后与北戎合作铺路。”
临近金陵时,他们改走小路。谢昭昭记得城外有处崔家的别院,或许能暂避风头。
别院隐在山林中,看似废弃已久。谢昭昭叩响门环,三长两短。这是她与崔婉儿约定的暗号。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崔婉儿惊喜的脸庞出现在门后:“昭昭!”
她将两人拉进门内,迅速关上院门:“你们怎么来了?京城现在到处都在找你们。”
谢昭昭皱眉:“找我们?”
“赵相爷遇刺后,宣称是北戎细作与内应联手所为。”崔婉儿压低声音,“现在朝中都在传言,说太子妃与北戎勾结,意图谋反。”
萧景琰眼神一凛:“好毒的计策。”
谢昭昭却笑了:“果然如此。赵无极这是要一石二鸟。”
她取出那块北戎令牌:“我们在皇陵找到了这个。赵无极的手下故意留下的。”
崔婉儿接过令牌细看,脸色骤变:“这是北戎王庭的调兵令,只有部落首领才能持有。”
“赵无极与北戎高层有联系。”谢昭昭断言,“他手中的玉佩碎片,应该就是信物。”
夜幕降临,别院中点起烛火。谢昭昭摊开一张京城地图,指尖划过丞相府的位置。
“赵无极既然设下这个局,必定有后手。”她沉思片刻,“婉儿,京城现在情况如何?”
崔婉儿叹气:“各大世家都被监视了。我父亲前日被请去丞相府‘商议要事’,至今未归。”
谢昭昭与萧景琰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无极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们必须尽快进城。”谢昭昭起身,“赵无极以为我们在外逃亡,绝不会料到我们敢回京城。”
萧景琰按住她的手:“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出乎意料。”谢昭昭目光坚定,“而且我怀疑,赵无极手中的玉佩碎片,与圣物封印有关。”
她挽起衣袖,露出腕间金纹:“母亲将圣物封印在我血脉中,而赵无极似乎知道如何解开这个封印。”
崔婉儿惊愕地看着金纹:“这是...长公主留下的?”
谢昭昭点头:“皇陵壁画显示,大晋与北戎皇室早有联姻。这金纹应该是两国皇室血脉的象征。”
萧景琰突然开口:“二十年前,长公主为何要带走圣物?”
三人都沉默下来。烛火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各自凝重的面容。
次日清晨,一队商队朝着金陵城南门行进。谢昭昭与萧景琰扮作商队伙计,混在人群中。
城门处戒备森严,禁军仔细盘查每个进城的人。轮到商队时,一个禁军队长走过来。
“从哪里来?进城做什么?”
商队首领赔着笑脸递上路引:“从江南来,送一批绸缎给城东的王记布庄。”
队长检查路引时,目光扫过谢昭昭。她低头整理货物,心跳如擂。
突然,一骑快马从城内疾驰而来。马上的传令兵高喊:“相爷有令,即刻关闭所有城门!”
禁军队长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传令兵勒住马缰:“相爷在朝会上遇刺,刺客往这个方向逃了!”
城门口顿时一片混乱。谢昭昭趁乱拉住萧景琰,迅速躲进一旁的小巷。
“赵无极又遇刺?”萧景琰皱眉。
谢昭昭摇头:“这是为了封城搜捕。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远处传来号角声,那是全城戒严的信号。谢昭昭望向丞相府的方向,腕间金纹突然剧烈灼痛。
她按住手腕,脸色发白:“赵无极在动用玉佩的力量。”
萧景琰扶住她:“你能感应到?”
谢昭昭点头:“金纹与玉佩同源,彼此呼应。他正在尝试解开圣物封印。”
巷口传来脚步声,一队禁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萧景琰拉起谢昭昭,沿着狭窄的巷道向深处退去。
在一处废弃宅院的后墙,他们找到一扇隐蔽的小门。萧景琰撬开门锁,两人闪身而入。
院内杂草丛生,显然久无人居。正堂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细微的响动。
萧景琰将谢昭昭护在身后,缓缓推开门。
堂内坐着一位白发老妪,正在擦拭一把匕首。她抬头看见两人,丝毫不显惊讶。
“老身等候多时了。”老妪放下匕首,“太子妃殿下,萧将军。”
谢昭昭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老妪起身行礼:“老身姓苏,曾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
她取出一枚发簪,与谢昭昭母亲遗物中的一支一模一样。谢昭昭这才稍稍放松警惕。
“苏嬷嬷为何在此?”
“长公主临终前交代,若有一天您腕间金纹显现,就让我将此物交给您。”苏嬷嬷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谢昭昭接过锦囊,里面是一卷帛书。展开一看,竟是半幅法阵图样,与赵无极手中玉佩的纹路极为相似。
“这是圣物封印的另一半。”苏嬷嬷解释,“长公主当年带走圣物,是为了阻止北戎与大晋开战。”
谢昭昭仔细查看帛书:“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圣物一旦合一,就能唤醒沉睡的北戎大军。”苏嬷嬷声音低沉,“二十年前,北戎王意图利用圣物入侵中原。长公主得知后,带着半块圣物逃离北戎。”
萧景琰突然问:“赵无极如何得到另外半块?”
苏嬷嬷摇头:“老身不知。但长公主说过,朝中有人与北戎勾结,妄图借助北戎之力篡位。”
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苏嬷嬷脸色一变:“快从后门走!赵无极的人来了。”
谢昭昭收好帛书,与萧景琰迅速向后门退去。临别时,她回头问道:“嬷嬷可知赵无极下一步计划?”
苏嬷嬷递来一把钥匙:“他在城西有处私宅,地下藏着一间密室。钥匙是老身多年前复制的。”
谢昭昭接过钥匙,与萧景琰消失在宅院深处。
穿过几条小巷,他们在一处茶楼稍作歇息。谢昭昭展开帛书,与记忆中赵无极手中玉佩的纹路比对。
“两个半幅合一,就是完整的圣物封印法阵。”她轻声道,“赵无极需要我腕间的金纹才能启动法阵。”
萧景琰注视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谢昭昭卷起帛书:“去找崔婉儿。我们需要世家联盟的帮助。”
夜幕降临时,他们悄悄潜入崔府。崔婉儿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们平安,这才松了口气。
“赵无极今日在朝会上指控清河崔氏勾结北戎。”崔婉儿语气急促,“我父亲还被软禁在丞相府。”
谢昭昭将帛书摊在桌上:“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赵无极集齐了两半法阵图,只差启动的金纹。”
慕容轩从屏风后走出:“我已经联络了其他世家,他们愿意联手。”
谢昭昭有些意外:“慕容公子?”
“赵无极的野心昭然若揭。”慕容轩正色道,“若是让他得逞,整个大晋都将陷入战火。”
几人围坐在桌旁,烛光映照着他们严肃的面容。谢昭昭指尖划过帛书上的纹路。
“明日午时,赵无极会在太庙举行祭天仪式。”她抬起头,“那是最好的机会。”
窗外忽然响起夜枭的啼叫。谢昭昭腕间的金纹微微发亮,仿佛感应到了远方玉佩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