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凌晨一点。
海浪像无数黑色巨兽，层层叠涌。冥鸦的武装船队灯火通明，甲班重机枪口直指夜空。更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轻型护卫舰悄然逼近——华国海军"隐月"号，伪装成货轮，载着新婚夫妇与一支十二人影子小队。
驾驶舱内，沐灵杳一身黑色潜水服，面前悬着虚拟海图，红点与蓝点交错成死亡棋盘。耳机里，传来最后一次作战通报：
「目标：冥鸦指挥舰"渡鸦"号，活捉或击毙首领沐灵幽，夺取SX-9主控硬盘。」
「作战代号：蜜月。」
她抬眼，与对面的男人目光相撞——墨九卿，黑色作战服，左臂吊着战术绷带，右手指尖转着那枚弹壳婚戒。他笑得散漫，却带着锋利温度：
"老婆，蜜月快乐。"
二
插入——十分钟前，武器舱。
直升机引擎轰鸣，舱门敞开，狂风卷着海盐灌进来。沐灵杳单膝蹲下，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 银刃"荼靡"贴背
- 改装MK23，枪托刻着「此生唯你所属」
- 微型水密箱，内藏"潘多拉"二代芯片，可瞬间销毁SX-9
她抬手，要把婚戒塞进弹壳项链，却被男人握住指尖。墨九卿低头，把另一枚亲手打造的戒指，缓慢而坚定地推入她无名指——
戒指内圈，刻着「IX-Q」。
"IX，是九卿；Q，是......"
"是'娶'。"他抬眼，嗓音低哑，"我娶你，也娶走你的危险。"
下一秒，他俯身，吻落在她枪茧的指背："活着回来，我等你补全誓言。"
三
海面，风速9.2，浪高3米。
影子小队分三组：A组水下爆破，B组空中索降，C组火力支援。沐灵杳与墨九卿同编A组——官方理由是"夫妻默契"，实质是：国家要他把冥鸦核心情报实时导入军指系统。
入水前，他忽然伸手，把她拉进阴影，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如果必须二选一——"
"选图纸。"她截断，眸色冷静，"国家第一。"
"错了。"他指腹擦过她唇角，"选我——我替你守国家。"
下一秒，两人同时后仰，坠入漆黑海水，浪花一卷，再无踪迹。
四
水下四十米，"渡鸦"号船腹。
探照灯扫过，光束像锋利刀锋。沐灵杳贴船体，打开磁力吸盘，三两下攀到检修口。身后，墨九卿提供支撑，右手持水下枪，左手覆在她脚蹼，动作默契得像共用过无数次心跳。
舱门开，海水灌入减压舱，两人脱潜水装备，开启红外扫描——
通道无人，却布满红外感应线。
沐灵杳抬手，要打暂停手势，却被男人握住手腕。他低头，用唇形无声说：
"相信我。"
他抬臂，腕表投射三维建模，红外线路瞬间被干扰，频率错位五秒——足够两人贴地翻滚，穿越死亡网。
她深深看他一眼，第一次把后背交给暗影之王。
五
负二层，核心控制室外。
守备森严，六名冥鸦雇佣兵，全副武装。沐灵杳打手势：三、二、一！
两人同时闪出——
她右手指尖一扬，银刃"荼靡"化作寒光，一刀封喉；左手枪机快速点射，噗噗两声，血雾未散，人已倒地。
墨九卿右肩旧伤崩裂，却反手拔出黑金唐刀"归墟"，刀背格挡，刀锋抹颈，动作行云流水。最后一具尸体倒下时，他单膝跪地，血沿指尖滴落，却抬眼冲她笑：
"老婆，合作愉快。"
六
控制室门开，冷气扑面。
中央服务器闪着幽蓝灯光，硬盘插入槽内，SX-9核芯完整。沐灵杳抬腕，导出数据，进度条1%...10%...
身后，墨九卿忽然低喝："闪开！"
砰！天花板炸开，一道黑影坠落，枪口直指沐灵杳后心！
墨九卿侧身挡弹！子弹穿透他右肋，血花溅在服务器屏幕，进度条瞬间红屏警告。
他反手一刀，割断刺客喉管，自己却跪倒，指节因剧痛而发白。
"墨九卿！"沐灵杳回身，枪机抵住他腋下，砰砰两枪，剩余暗哨倒地。
她扶住他，手指摸到一手湿热，声音第一次发颤：
"你他妈说过选图纸！"
男人血染笑痕，却把硬盘塞进她掌心：
"我改了答案......选老婆。"
七
船体剧烈晃动，C4倒计时响起——00:05:00。
冥鸦启动自毁，要携SX-9同归于尽。
沐灵杳咬牙，把硬盘接入"潘多拉"二代，指尖飞点，销毁程序启动——47秒后，核心数据将灰飞烟灭。
"走！"她架起墨九卿，往救生舱冲。
男人却把一张磁卡塞入她口袋："负三层，沐灵幽在冷藏舱，你要的答案......在那里。"
"你先走！"
"老婆。"他握住她后颈，额头相抵，呼吸血腥味浓重，"我死不了，还没亲到你。"
八
负三层，冷藏舱。
寒气如雾，一排排冰柜林立。尽头，女人被锁在合金椅，黑发结霜，抬眼的瞬间，沐灵杳如遭雷击——
那张脸，与她七分相似，却满是疤痕。
"姐姐，好久不见。"女人声音嘶哑，"或者说，'荼靡'。"
沐灵幽，冥鸦首领，也是她失散十二年的双胞胎。
"为什么？"沐灵杳枪口微颤。
"妈妈死的时候，你在国旗底下领奖，我在垃圾桶里抢馊饭。"沐灵幽笑，眼角裂开血痕，"我要毁了你的国，让你也尝尝——被全世界抛弃。"
倒计时00:01:30。
沐灵幽猛地按下椅侧按钮，船体炸点全部亮红！
"杀了我，或者一起死。"
九
冷藏舱外，通道。
墨九卿拖着血痕赶来，正看到沐灵杳抬枪——
砰！
子弹擦过沐灵幽耳廓，打爆椅锁，她回身一脚踹翻合金门，把女人扛上肩。
"我不杀你，我要你——上法庭。"
船体倾斜45度，海水倒灌。
墨九卿倚在门框，血沿指尖滴落，却弯起眼睛：
"老婆，帅呆了。"
十
海面，轰——
"渡鸦"号爆炸，火球冲天。
救生舱弹出，被隐月号舰载直升机吊起。舱门开，沐灵杳抱着昏迷的沐灵幽先爬出，回身去拉墨九卿——
男人却抬手，把弹壳项链挂在她颈侧，声音被海浪撕得破碎：
"戒指......在口袋。"
她摸出另一枚戒指，为他戴上无名指，血与火映着银色光泽。
"墨九卿，坚持住，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
男人笑，眼底盛满碎裂的火光：
"那......回去再说。"
直升机腾空，巨浪翻卷，他头一偏，昏死在她肩上。
战场蜜月，以血为誓，以火为证。
他们赢了图纸，也赢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