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章 电眼窥憨斗毒瘴,铁腕裂土定疆权
书名:创业因果道 作者:无问斋主 本章字数:7282字 发布时间:2025-10-22

荔龙堡的全套“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一上线,韩一飞仿佛瞬间拥有了洞悉一切的“天眼”。当易晨暗戳戳点下【现场交割】邀约的瞬间,后台那位数字大仙楚留香立刻在韩一飞脑内敲响了仙锣:“叮!贵客驾到——‘三个憨憨’扛把子何翠花亲自提货来也!”

韩一飞嘴角咧到耳根,乐得仿佛要开屏。他不但早知买家是这尊“憨憨”真神,更是一大早就让楚留香把荔龙堡里里外外的电子眼全数征用,实时监控画面如同猎奇剧场般排开在家里的巨幕上。

“媳妇儿!”韩一飞啃完最后一口油条,麻溜儿擦干净手指上的油腻,顺势把还在小口吸溜豆浆的邓慕容圈进怀里蹭了蹭,随后跟只踩了弹簧的猢狲似的蹦跶到客厅,“今儿个班不上了!老板准假在家看年度荒诞默剧!”他手指凌空一点,超大电视屏“唰”地分割出数个视角,荔龙堡果园的晨露还未干透,镜头里四个身影就闯入画面。“快快快!夫人请上座,主角团‘三个憨憨’华丽登场!瞧那农民兜,今儿铁定是场硬核生物战!”

邓慕容趿拉着毛绒拖鞋,抱着薯条桶陷进懒人沙发,睡衣领口沾了点油渍也浑然不觉。她咔哧咬断一根薯条,目光黏在屏幕上:“嚯,这几位姐妹…搁果园喷香水除虫呢?”画面上,三个姑娘正围着个小喷雾瓶,对着胳膊腿噗噗地喷,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

“大仙师父!”韩一飞冲着屏幕角落那位仙气飘飘、缩成Q版的像素楚留香作了个揖,“劳烦您,镜头怼近点儿,看看她们到底在给自个儿刷啥‘生化防御漆’?”

楚留香长袖轻拂,画面中心猛地拉近。三瓶银色小罐清晰可见,喷嘴喷出的东西落在皮肤上,竟瞬间凝结成一层薄如蝉翼、泛着哑光的透明膜。“此乃速凝型防护胶体,”楚留香的电子音带着点学术腔,“膜体坚韧,抗渗透性一流,专克各种‘毒气’小流氓。”

“哎哟!这又是什么操作?”薯条桶被邓慕容抱得更紧了——只见喷完膜的“憨憨三姐妹”,居然又各自掏出几颗花生米大小的、淡绿色的玩意,掰开鼻孔就怼了进去!那画面看得韩一飞条件反射地捂鼻子,仿佛自己也跟着鼻腔爆炸:“嘶…这鼻子要塞成糖蒜了?还能喘气儿不?”

楚留香淡定地点了点其中一个“绿鼻塞”的特写。内部精密的结构瞬间在屏幕上拆解开来。“鼻内嵌式高效生化滤芯,微型空气净化中枢,专供高毒环境一次性硬闯,防护时效——”楚留香顿了顿,给出一个精准的数字,“三十分钟,呼吸无忧。”

“她们的老大呢?那位憨憨本尊怎么不动?”邓慕容薯条举在半空,指着镜头边缘那位叉腰指点江山的方脸大姐,“何翠花就光往鼻孔怼了个滤芯?连防化膜都不喷?这么虎?”

“稳了稳了!这绝对是直奔‘硬核大片’去的范儿!”韩一飞两眼放光,抄起邓慕容桶里一根刚炸好、还冒着热气的黄金薯条,毫不客气地丢进嘴里,嚼得咔嘣脆,“放大招前的信号弹来了——快看后头那个小圆脸!”只见画面中“小憨憨”一扬手,七八颗掌心大小的“钢铁蜜蜂”嗡地腾空而起,灵巧地盘旋在三人头顶。“掌上型全智能微型无人机!还是七机联动直播阵仗!看看这追踪角度,这镜头稳定性…老婆!史诗级真人秀,开机——导播准备!ACTION!”

电视巨屏上,农家乐“憨界扛把子”何翠花,正用她那副媲美村口广播的洪亮嗓门,跟易老头进行着塑料级别的“果园科技推广交流”。

邓慕容薯条桶都快捏瘪了,秀气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啧啧啧,这大姐肺活量是气泵做的吧?一嗓子嚎得树叶子都在发颤!自带3D环绕混响,整得跟西游记里观音开喇叭训妖精似的!”

“噗——”韩一飞刚塞进嘴的薯条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乐得像个在瓜田里蹦跶的猹,“亲亲媳妇儿,你的耳朵就是那鉴宝界的放大镜啊!”他飞快丢下薯条,五指在虚拟界面上凌空划拉,像是在指挥一场电子交响乐。“瞧这儿!战术细节拉满!”

他指尖精准点向屏幕上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重点一:喉麦隐匿术!”画面“咻”地特写何翠花粗壮的脖颈——一根伪装成黑色运动手环的微型喉麦正紧紧贴着她的声带震动区!“声波直捣黄龙,输出靠科技加持!”

“重点二:声波轰炸矩阵!”镜头猛地拉开,几个毫不起眼、沾着泥点子、伪装成废弃农药桶或树根瘤疤的粗犷物件被楚留香用醒目的红圈标亮!“瞧见没?就这土得掉渣儿的伪装!农学院防虫声光波炮的山寨平替!成本价一个煎饼果子!每个都能让她那河东狮吼瞬间变成立体环绕轰炸!整座荔龙堡就是她的露天KTV包厢!”

屏幕上,何翠花此时正对着山下蓄力,气沉丹田,颈侧喉麦蓝光一闪——“姐妹们!一级战斗警报——荔枝树、龙眼树上的生化毒气部队,目标锁定臭屁虫!总攻——杀呀——!!”监控收音器传来一波接一波的实质“声浪”,连带着画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邓慕容的薯条纸袋“哗啦”一声彻底寿终正寝,被她揉成团精准抛射进垃圾桶,整个人像被磁铁吸在屏幕前:“开整了开整了!生化大片真人版!”她眼睁睁看着三位“抗毒标兵”以各自祖传姿势蹿上树梢,接下来上演的“徒手擒虫”绝活儿……

“嚯!”她猛地后仰,仿佛屏幕里的毒气能透屏而出,“小憨憨这把‘毒葡萄’抓得……这一蓬‘史莱姆级别’的墨绿浓烟喷出来!好家伙!没提前裹上金钟罩铁布衫的凡夫俗子,不得当场表演‘仙气上脑原地起飞’啊?”

客厅巨屏上,烟火(毒雾)散尽。易老头那张被震得灵魂出窍的老脸特写刚定格,画面便“滋溜”切换到易家老夫人,正领着三个挂彩“抗毒标兵”往后院水槽撤退。只见沾满黏液的姑娘们互相拍打着虫汁,嘻嘻哈哈像刚从泥塘摸鱼归来。

而空中那七台掌上行无人机,此刻竟如同训练有素的赛博工蜂,“嗡”一声集体返航!其中两台乖觉地钻进大姐大何翠花的工装裤口袋——活像被黑洞吞了!剩下五台则化作银色流光,嗖嗖滑入那辆土味农民兜的车厢。敞篷车顶“咔哒”一声自动合拢,严丝合缝,仿佛刚才那场徒手擒虫的生化大戏从未发生。二十分钟浓缩版“果园惊魂记”,落幕干脆利落。

“嘶——!”韩一飞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刚拈起的一片薯片僵在半空,油渍险些滴到真丝睡裤上。他霍然反手,巴掌与大腿激情会晤,“啪!”一声脆响,惊得脚边空薯条袋都打了个滚。

“媳妇儿!醍醐灌顶!绝地顿悟啊!”他扭过身,眼底精光闪烁,活像窥见了绝世武功秘籍,一把攥住邓慕容刚剥开的巧克力棒,“瞅瞅!咱俩从前那些凹造型?全是虚有其表的描金皮影戏!真正的帅,是啥?”他指尖狠狠戳向屏幕回放键——

画面重现易老头那张石化级震惊脸:瞳孔地震、嘴张得能塞个龙眼核、连烟枪都忘了嘬……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每一道皱纹都在无声呐喊“卧槽!这操作不科学!”

“看见没?易老爷子这表情!”韩一飞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邓慕容鼻尖,“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看了都得连夜改教材!奥斯卡评委团能当场跪碎膝盖!——这是被‘真·硬核憨勇’轰穿认知壁垒的灵魂震颤!是任何影帝拿八个肾也飙不出来的原生态‘卧槽’!”

邓慕容捏着半截巧克力棒,忘了送进嘴里。她目光从韩一飞激动的脸,挪回屏幕上易老头那张写满“世界观坍塌”的面孔,沉吟片刻,秀气的下颌轻轻一点。

“唔…”她舌尖舔掉唇角一丝巧克力渍,眼中骤然腾起职业性精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给易老头这张脸颁发“年度最佳微表情大奖”,语气带着一丝艺术评论家的严谨反思:“确实…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高’,得建立在‘真’的地基上。看来我这个市级大师,造型&鉴赏双修款,也得调整战略方针——”她指尖优雅一弹,巧克力脆皮应声碎裂,“今后美学指导方针追加一条:返璞归真,向‘憨式野生美学’深度致敬!”

此刻,远在荔龙堡山头。易家小院里茶烟袅袅,易刚、易晨连同老爹老妈,正跟何翠花为首的“憨憨F4”围桌而坐,唇枪舌战股权交割细节。四个姑娘鼻尖还残留着清洗后的微红,袖子卷到手肘,架势堪比“农贸批发市场议价天团”。

她们全然不知自己那场“徒手捏虫·毒气装袋”的硬核操作,已然跨越数码鸿沟,成了韩氏夫妇客厅里的高清科教片。更未料到,她们误打误撞的“纯天然表演”,竟在无形中点化了两位造型艺术信徒,让这对“凹造型宗师”顿悟了“真·帅”的终极奥义。

屏幕暗下,客厅归于沉寂。只有薯片袋在茶几角发出轻微的窸窣声。韩一飞与邓慕容对视一眼,眸中跳跃着同款狡黠火花——一场关于“如何将憨式真谛融入凹造型玄学”的战略研讨会,已在夫妻二人无声的眼神电报中悄然定档。

荔龙堡简陋的茶桌前,空气绷得能当弓弦使。八仙桌两边壁垒分明:

易家“三巨头上分席”:易老爷子稳坐C位“泡茶佬宝座”,粗粝指腹摩挲着紫砂壶盖,烟杆在桌沿磕出“嗒、嗒”的催眠节拍。左侧,易刚的背脊佝偻如被无形的债务压垮的石狮子,指节无意识地刮蹭着桌面漆皮翻卷的木疤。右侧,易晨腰杆挺得像标尺,毕竟总经理范儿不能塌,指尖却在光滑手机壳上画着无意义的圈——这位刚经历过股权市场腥风血雨的总经理,此刻正把火力全开的目光焊在对面“憨憨战略智囊团”身上。

“憨憨F4”硬核压阵:四位“万顷沙霸王花”一字排开,自带一股海风刮过盐碱地的野生气场。C位自然是憨憨本尊大姐大何翠花,粗粝手指交叠抱胸,那架势,仿若一尊落地生根的风化老树墩。旁边三位风格各异:大憨憨眼神如护崽母豹;中憨憨埋头按计算器(屏幕还亮着“5-3=2”的史诗级运算结果);小憨憨脚丫子颠着塑料拖鞋,“啪嗒啪嗒”地敲着青石板地面,活像给这场鸿门宴演奏战鼓BGM。

厨房隐约传来锅铲磕碰的“叮当”声,易家老太正为这场谈判盛宴翻炒“决胜筹码”。空气里劣质茶叶的涩味混合着油烟,微妙得如同炸药引信。

“咚!”何翠花蒲扇似的手掌平拍桌面,力道如秤砣落定,震得烟灰缸里死去的烟灰簌簌一跳。她那把穿透力十足的江湖嗓,像块滚石砸进小水潭:

“易老哥,易总”目光精准点射易老头和易晨,“咱糙人不整虚头巴脑。我何翠花,”粗粝指尖“哒哒”敲了敲自己胸膛,“只在‘师叔也疯狂’地盘,收了你们荔龙堡10.94%的股权!就这么多!”每个字都像用斧子劈出来的,干脆利落砸在桌上。

易晨的眼皮难以察觉地一抖,易刚喉结咕咚滚动——这数字,精准碾过兄妹俩心底那副噼啪作响的算盘珠。

何翠花话锋陡然斜切,如同渔夫收网般利落:“剩下那些碎金烂银是谁捞的?别问我,我眼神不好使!”她摊手的动作慢得像在展示一坨空气谜团。接着,重磅炸药抛了出来:“而且——”她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斜射阳光下晃得易刚眯了眼,“我压根儿就没打算一锅端走你们那‘荔龙堡有限公司’牌饺子馅儿!”

易晨端茶杯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咔哒”一声,盖子磕在杯沿。

何翠花无视这记“时间凝固”特效,嗓门自带低音炮扩音效果,轰出核心目标:“我眼热的是你们这——堆——荒——石——头!剩下那四十多年躺着收租的营生!”

空气——结冰了。

在何翠花那双看似粗糙实则精明的眸子里,闪过几行弹幕般的政策核心要义:

土地爷(国家)的“分田术”等级森严:耕地,那是金贵得要“备案报批、十年一签”的嫡长子!草坡林场,算半个庶出,年限稍宽些。至于脚下这种野性难驯的荒石头山?纯粹是放养的野孩子!政策敞亮得能跑马——承包租赁上限?追平城里商品房,七!十!年!大限!

而这荔龙堡,白纸黑字的承包合同铁板钉钉七十年!易家啃下的硬骨头,刨掉已嚼过的二十多年咸菜头,还剩四十多年油汪汪的肥肉悬着没动筷子!

更绝的是,《物权法》这位大神一出山,“黏狗皮膏药”的旧玩法作古!地盘也能玩“骨肉分离术”:所有权——村里兜着!使用权——在易老爷子口袋里揣着!至于那经营权?哼!那是紧紧拴在你们那条‘荔龙堡有限公司’裤腰带上!

何翠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双掌“啪”地再次拍回桌面,这次掌心朝下,如同铁锚沉入深海,稳稳压住翻涌的暗流:“所以啊!我那三百万雪花银,买的可不是你们那条‘裤腰带’(公司股权)!是冲着你家老爷子口袋里那片荒山头——稳稳吃它四十多年租金的铁饭碗!听明白没?”

易晨脑子里“嗡”地一声!这哪是接盘侠?分明是毫米级手术刀,将“地皮升值金矿”和“烫手经营芋头”一刀两断!

“何老板,”易晨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捏茶杯的手指节泛白,笑容勉强得像刚刷上的劣质油漆,“您这想法…很新颖。但咱荔龙堡从骨子里,山、树、园、店、人、股,所有螺丝螺母,都是铁匠一锤子闷死在一块儿的!锁成死疙瘩!哪给您留‘扒皮剔骨’的缝儿!”她茶杯往桌上“笃”一磕,脆响试图找回气势,“再说了,这荒山野岭值几个铜板?单拎出来秤?卖您我都嫌丢拆零碎的磕碜!您——非要拆这芝麻瓤儿?图啥?”

“哈!蠢货问题!”小憨憨猛地按下拖鞋“静音键”!“蹭”地从马扎上弹起,像个被点燃的二踢脚,“噗——”一口瓜子壳天女散花喷了旁边还在算“2+1+2”的中憨憨一脸。中憨憨嘴角那抹“财务总监”的微笑瞬间碎成渣渣。小憨浑然不觉,脆嗓子拔高八度扎向易晨:“大姐大跟你费唾沫星子?这不明摆秃子头上的跳蚤——瞎眼都能摸到?!”手爪子带着风声戳向易家兄妹,“万一!——咱姐妹几个使出洪荒之力把这破山头捣鼓成‘金山角’!等你们‘三年租期’一到,眼珠一红算盘珠一拨——租金‘噌’给你翻个跟斗云!我们忙活半辈子,合着全给你们老易家当廉价长工?白——干——啦?!做梦去吧您呐!”

然而,大姐大何翠花眼风锐利一转,像猎人发现了新的兽径,直接锁定一直沉默抽烟的易老头:“大叔,”她身子微微前倾,指尖在沾着草屑的桌面轻点,“刚才扯的是租地的事儿。眼下,我倒想问问您——您老,是打算把那七十年承包合同的‘整张地契’,一股脑儿转手甩给我么?”

此言一出,易老头捏烟锅的手指猛地一抖!何翠花这轻飘飘一句,才是真正的“屠龙刀出鞘”!国家在农村土地上看得比命根子还紧!农民和村集体签的承包合同?那玩意儿是带“户口”的!明文规定:城里人、外村户,想接盘?门儿都没有!像城里人跑农村买宅基房?那就是踩“禁止兼并土地”的雷区红线,查到了?轻则合同作废,重则……呵呵。

何翠花这手“承包合同整体转让”的问题,表面是问易老头,实则是把“私下流转雷点”明晃晃挑破,把皮球精准踢到易老头脚下,看他如何跳这场政策“钢丝舞”!

滴水岩公司总部,监控室蓝光幽微。卜冰晶正跷着二郎腿窝在人体工学椅里,左手枸杞养生茶氤氲着热气,右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电脑屏幕上,荔龙堡会客室的场景被切割成数个高清方块,七个身影围坐茶台,唇枪舌剑如同无声默片。

屏幕中央,何翠花那“只租不营”的惊雷刚炸完,卜冰晶的唇角便微妙地朝耳根一勾。“妙啊!”她舌尖抵着上颚轻轻一弹,发出极轻的“嗒”声,眼底闪过一丝职业法律人特有的精算寒芒,“好一招‘釜底抽薪升级版’!先当稳坐钓鱼台的包租婆,捏住荔龙堡命脉级别的土地使用权这张王牌。等山头旺起来?嘿嘿,腰杆挺直嘎嘎涨租金!反手就能把经营公司那点稀薄利润榨成渣滓!逼到绝境,看易家那对宝贝疙瘩是跪着求饶?还是主动缴枪弃甲?!”

画面里,易晨正昂着下巴抛出“经营权使用权绑定论”,语气像在宣读铁律。卜冰晶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仿佛嗅到了过期罐头散发的逻辑馊味。她仰脖灌了一大口养生茶,把翻涌上来的“执业律师级吐槽欲”硬生生咽了回去,喉间发出轻微而充满嘲讽的“咕咚”声。

“啧…”她搁下保温杯,白色陶瓷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短促脆响,手指虚空点了点屏幕上易晨那“理直气壮”的脸,“这位姐,是把我在栖云堂提点过的‘资产包分装大法’当耳旁风了吧?哼哼,估计是易刚没有告诉她。”

她对着屏幕摇头晃脑,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调侃,“果园是果园的包,山庄是山庄的包,产权切得清清爽爽,那才是把镰刀攥在自己手上!非要把生鲜和干货塞一个塑料袋?现在可好…哼!被四个憨憨用‘以退为进’反手将军,傻眼了吧?这智商税,交得值不值呀易总?”

她猛地侧过身,养生茶杯沿准确地对准了坐在对面工位、正埋头噼里啪啦敲键盘的黄颖。“颖颖!”卜冰晶的嗓音带着点看好戏的戏谑,“瞅瞅这一家子神仙打架!你说,咱要不要发扬点菩萨精神…捞一把这两只在政策红海里快溺水的兄妹?”手指却慵懒地往屏幕上易家兄妹的方向戳了戳,动作随意得像指点江山。

黄颖闻言,从显示器后探出半张圆润的苹果脸,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锁定了屏幕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喝茶、眯着眼睛的老头——易老头。

“帮?”黄颖嘴角撇出个洞悉一切的笑容,干脆利落地摇头,发梢随着动作轻甩,“晶姐,收收你的职业病同情心泛滥!”她伸出的指头稳稳点向监控画面里的易老头,“瞧见没?那尊真佛稳着呢!老村支书的手指头,当年在村里扒拉算盘珠划地界的时候,可比现在城里那些拿激光测距仪的小年轻还稳!他要是没两把刷子,能让这俩败家玩意儿蹦跶到现在?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卜冰晶目光如电,立刻切回主画面,只见——

刚才还稳坐如山的易老头动了。他枯枝般的手指捏起公道杯,动作缓慢得像在打磨玉器,对着大姐大何翠花面前那只空杯,“哗啦——”倾注下一道温润的茶汤。琥珀色的液体打着旋儿注满杯盏,茶香仿佛能穿透屏幕,氤氲在监控室里。他眼皮都没抬,像对着一株自家菜园子里的老藤瓜说话,嗓音不高却字字如秤砣落地:

“何老板,”易老头这才抬起松弛的眼皮,浑浊却精明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打在何翠花脸上,“就算我老汉乐意把这‘荒山租赁权’双手奉上…您啊,怕是也烫手不敢拿吧?”他指尖摩挲着粗陶茶杯沿,脸上沟壑般的皱纹堆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您如今都拿钱买了荔龙堡的股,阵仗摆得这么足,轰隆隆开进我这老山窝里,该不会…”他下巴朝旁边枝头上残留的几只臭屁虫努了努——那正是三个憨憨“人形抗毒”留下的战斗遗迹,“…就真为了给我这把老骨头义务抓虫,最后拍拍屁股空手走人吧?”

易老头话锋如老茶,泡开了才显真味。他枯瘦的指头如判官笔,精准点向一旁脸色难看的儿子,又划过女儿紧绷的下颌线:

“这俩不成器的崽,我老汉眼睛不瞎。”他鼻间哼出一声带着浓厚痰音的气流,像秋风卷过枯叶堆,“创业发财?那是八辈子修不来的命!可论起惦记怎么把我这点棺材本儿劈成两半?那心思,嘿,活络得跟泥鳅钻豆腐似的!”他端起自己那杯茶,呷了一口,喉结滚动,眼神如钝刀子剜过儿女青白交加的脸:

“所以啊…”他放下杯盏,陶瓷底磕在木桌上发出沉闷一响,如同敲下定音槌,“该塞给他们的那份‘散伙费’,别磕碜了!总归是骨肉,留点体面。至于剩下的——”

他的目光如老鹰锁定猎物,牢牢焊在何翠花那张“正方体”脸上,嘴角扯出一个老农看透四季轮转的通达笑容:

“何老板,您这位扛着三板斧的真神…说了算。成不?”

屏幕前,卜冰晶端着保温杯的手悬在半空,枸杞的热气袅袅升腾,熏得她眯起了眼,嘴角却噙着一丝棋逢对手般的玩味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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