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先压下你那高八度的调门儿，”易刚手里的半截烟卷往烟灰缸里一摁，力道透着点不耐烦的焦躁，对着电话那头声音凉飕飕，“咱们荔龙堡的‘仙石’，你睁大眼睛瞅瞅，跟别的摊子上那些玩意儿是一路货吗？隔壁仙洞山庄的玩意儿，啧啧，跟玻璃厂出的仿红宝似的，亮晶晶晃人眼，那价格早窜到九霄云外了；再看仙古山庄那堆东西，寒碜得活像工地上捡的石头子儿，也就表面抠搜着闪两下绿光，寒酸！知道这玩意儿代表啥不？学门的AI门神，直接就给各大门店定了身价高低！这最硬核的评估逻辑，你这总经理的功课可落下了啊？”
电话这头，易晨的视线正牢牢钉在屏幕上那片由数据构成的“仙石”图景上。哪是什么矿石？分明是凝固的梦境！赤的像流霞，蓝的如深海，紫的赛极光……块块都流转着不似人间的霓虹光晕，比真钻火彩更魔性，对易晨这种剁手基因觉醒的女人而言，杀伤力堪比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她感觉后槽牙有点发酸，呼吸也短了半截儿，心尖儿上那个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哎呀……这红宝石的火焰要是能藏进首饰盒……啧，那绿幽灵的幽光缀在脖子上……”念头翻涌成滔天巨浪，兜里的钞票却瑟瑟发抖——天价标牌像冰锥，噗嗤一下刺破了幻想泡泡。何况，都是虚头巴脑的把戏！数据的烟花罢了，股权凭证的糖衣炮弹！
易晨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满屏的欲望星辰压回丹田，再开口时，声音已是运营老手的冷静盘算：“哥，‘师叔也疯狂’上折腾得再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仙石’要变成真金白银的股权，还得走线下交割的硬流程。不如……咱们约那几个拍下大单的主儿，亲自碰个面？聊聊他们的盘算，探探口风。这么一来，剩下的那几块香饽饽挂牌价定多高，咱们心里不也更有谱儿？”
“嗯……也行。”易刚喉间滚出一声，脑子飞快拨拉了两下算盘珠儿，“你是前线掌印的，你安排。依我看呐，擒贼先擒王，从持股最多的那位爷/奶奶入手。要是能把这位重量级玩家拉上咱的船，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把这股价拱成冲天炮，那叫一个美滋滋，盘满钵满，谁都捞着好！”
“明白！”易晨应声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指尖已经在屏幕上翻飞，精准点开“师叔也疯狂”的交割管理页面，在操作菜单里选中那个沉甸甸的【现场交割】选项，一个带着试探与交易潜力的邀约，被她利落地点击发送了出去，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只等市场水面泛起涟漪。
荔龙堡向来守着“黑色星期一”的魔咒，尤其是晨光初露的上午，门可罗雀，索性全员放假，乐得清闲。易晨与人约定交割的吉时，便敲定在这个清冷的周一上午十点整。亲戚店员们得了假，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偌大的荔龙堡，只剩泥土气息和一园子沉默的果树。
易老头和他那勤快的老伴，早已全副武装，踩着沾满晨露的草叶，一头扎进自家宝贝儿似的荔枝林和龙眼林里。深冬寒峭，枝头光秃，可树皮褶子里却藏着一窝窝让人恨得牙痒的“老仇家”——臭屁虫！别看天冷，这些祸害精睡得正香，正是围剿的大好时机。易老头心里门儿清：春节一过，暖风一起，这帮饿死鬼投胎的家伙醒过来，能把树梢上新冒的花骨朵儿啃得片甲不留！趁着冬闲，抡起老式的喷雾器，给这满园老友做个药浴SPA，来年挂果多少，就指望这一哆嗦了。
正猫腰对着树干缝里那顽固小甲虫精准点射呢，冷不丁，斜后方平地一声雷：“老爷子！嘿！您这还抱着老古董喷雾器，手动点射啊？太返祖了吧！”
易老头被这大嗓门惊得一哆嗦，拧着水枪般的脖子扭过头。
嚯！来人是个敦实矮壮的妇人，单看背影说是壮年汉子也信，杵在那儿跟半截铁塔似的。头发倒是女的，用根花里胡哨的皮筋（仔细一瞅，有点像某宝爆款塑料宝石发圈）在脑后束了个不羁的短马尾。脸蛋嘛……那是相当“方正”，方下颌角配上阔鼻头，颇有几分石雕狮子的硬朗；皮肤倒出人意料的细白，在这常年风吹日晒的老农堆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易老头嘴皮子一掀，那句习惯性的“大姐”刚滑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这肤色、这……嗯，再看看那眉眼间还残留点模糊的“青春尾韵”？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硬是拗成了略带迟疑的称呼：“哦，大……姑娘？有啥好点子？”
只见这位“正方体姑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那气势跟小太阳似的。她手指头朝天一戳，活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对着天空唰唰唰画了三个大气磅礴的圆：“无人机啊老爷子！您瞧这满园果树，比小学操场还阔气！租台嗡嗡响的小铁鸟，让它自个儿绕天上兜几圈，药水儿就跟天女散花似的，均匀着呢！半个小时顶了天儿，保准比您老腰酸背痛忙活半天还利索！”
来人赫然正是“三个憨憨”的灵魂人物——那位在网络上靠傻吃傻喝傻乐呵赢得千万粉丝的大姐大何翠花！只可惜，这么一位声名在外（至少在线上）的农家乐女神仙，易大爷这“网络绝缘体”是完全没对上号。他只当是乡里新冒出来推销高科技农具的妹子：看这接地气的长相，多半是镇上农技站新来的临时工？于是把满是老茧的手一挥，皱纹堆叠的脸上挤出一丝近乎慈祥的歉意：“姑娘的心意老汉领情了。咱老农民，习惯了自己这双粗手....”他下意识晃了晃沾着泥点的手，“自己动手，图个心里踏实。再说了……”他苦笑一下，拍了拍腰间那个鼓鼓囊囊塞满零票的旧布钱包，声音低了下去，“那高科技的娇贵玩意儿，喷一回药，怕是咱这小本经营半个月的嚼谷都够呛啊。”
易家果园里农药味混着草木香，固执的老易头丢下“三个憨憨”继续用喷枪跟臭屁虫较劲。旁人遇此情景，要么摇头走人，心里给老爷子贴张“老古董”标签，要么开启科普模式，絮叨无人机如何物美价廉：“大爷，时代早变啦！租个小飞机绕两圈，药雾撒得比您这水枪均匀百倍！实在不行，咱菩萨心肠发作，自掏腰包请农科站的铁鸟来开个工？”
然而，“三个憨憨”既然闯荡江湖多年，脑回路岂是寻常人揣摩得透的？大姐大眼见易老头把好心当驴肝肺，纤腰一拧，双手拢作传音筒，朝山下一声气壮山河的狮吼：“姐妹们！一级战斗警报——荔枝树、龙眼树上的生化毒气部队，目标锁定臭屁虫！总攻——杀呀——！！”
轰轰轰！三声惊雷平地炸：
“大憨憨收到！火力全开！”声如洪钟，自带低音炮震颤效果。
“中憨憨收到！虫不灭不收工！”腔调上扬，带着跃跃欲试的亢奋。
“小憨憨收到！杀虫剂人形版参上！”脆生生，尾音活泼上扬，仿佛自带BGM。
“三个憨憨！生化清剿！全面——突袭！”三人声线叠作一股声浪，瞬间犁过整片果林。
“哐当！”易老头手里那杆锈迹斑斑的农药枪，僵在半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他那阅尽沧桑的老花眼，此刻瞪得溜圆，活似两颗受惊的龙眼核——大半辈子土里刨食，何曾见过这等诡谲阵仗？！
抓虫名场面·憨憨特攻队高燃登场：
大憨憨·战术指挥官（稳健派）：只见一个敦实身影“噌”地抱住最近的龙眼树干。她仰头审视枝丫，眼神锐利如狙击手锁定目标。双足蹬住树干坑洼处，腰腹猛然发力，“嘿咻！”一声，稳健上蹿一截。粗糙树皮蹭过她结实的小臂，留下几道浅红印子也不管不顾。
突然，她目光如电锁住一处枝叶阴影，嘴角勾起猎手微笑。修长指尖如探囊取物，“啵”一声轻响——两只油亮乌黑、绿豆大小的臭屁虫已被精准捏住鞘翅根部。她拎着这俩“毒气弹”，挑衅般朝易老头晃了晃，仿佛在说：“小样儿！战略微操懂不懂？”
中憨憨·人形昆虫诱捕器（技术流）：另一棵树干上，一个扎着乱蓬蓬双麻花辫发丝里还倔强翘着几根草屑的姑娘，正把自己扭成一根人形麻花。她脚尖勾着树杈，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伸长脖子凑近一团密集叶片，鼻尖都快贴上去了！
“嘘——别吵吵！”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目标正在VIP包间产卵！请求徒手擒拿许可！”——俨然化身昆虫行为学专家。下一秒，她指尖在叶背一抠，直接薅出一串芝麻大小的虫卵，喜滋滋地嚷嚷：“报告！捣毁敌巢一座！缴获生化武器胚胎若干！”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采摘顶级黑松露。
小憨憨·莽撞小旋风（效率党）：最细的那棵荔枝树被晃得枝叶乱颤。一个矮墩墩的姑娘，脸蛋红扑扑像个发酵大馒头，正像只暴躁松鼠，“哧溜哧溜”直往树冠拱。塑料凉鞋直接怼着树皮摩擦出“滋啦”噪音，连蹬带刨，堪称暴力爬树。
“发现臭屁虫大军主力！”她尖叫一声，五指箕张，朝着枝头一团蠕动的黑影直接来个“九阴白骨爪”！好家伙！一爪下去薅起三四只油亮肥虫，跟抓了把紫得发亮的“毒葡萄”似的！她得意洋洋举着这黏糊糊的战利品挥手，阳光底下虫壳折射出诡异的彩虹光斑。全然不顾黏腻汁水已顺着指缝滴答淌下。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呐！使不得！使——不——得——啊！！！”易老头手里的喷枪差点脱手飞出去，老嗓子眼都要喊劈叉了！“那混账玩意儿浑身是毒气包！指甲盖儿碰一碰就‘噗嗤’——”他激动地手舞足蹈，像个指挥交通的焦急交警，“臭屁毒烟喷出来！能把活人腌入味儿三天三夜洗不干净！你们几个女娃子咋敢空手逮啊？！造孽哟——”
大憨憨、中憨憨、小憨憨这“三个憨憨”全都上树抓臭屁虫了，而“三个憨憨”们的总头领，宝号叫做“三个憨憨”的憨憨本尊、大姐大何翠花，听到易老头的大呼小叫，满不在乎的道：“大爷，没事，她们天生抗毒，都不知道被多少毒虫嚯嚯过了，你看好戏就行！”
大憨憨（战术控）：刚才还稳健如豹的她，此刻捏着两只鼓胀欲裂的“毒气弹”鞘翅被精准控制，但肛门腺正噗噗喷着肉眼可见的淡黄烟雾，非但没半点嫌弃，反而凑近那袅袅青烟嗅了一口，然后——惬意地眯起了眼！仿佛在品鉴顶级雪茄！粗糙带茧的手指甚至灵巧地在虫屁股上弹了一下，像给闹钟上发条！那肥虫受惊，噗嗤一声对着她面门就是一阵浓郁喷射！
“嗐！劲儿够足！”大憨憨被喷了一脸淡黄毒雾，非但没躲，反而咧嘴露出一口在阳光下白得晃眼的牙，冲着树下惊呆的易老头比了个剪刀手，“大爷！提神醒脑！比老凉茶还带劲儿！”毒气熏得她鼻头泛红，她却像打了鸡血，眼珠亮得像琉璃弹珠！
中憨憨（技术流）：这位“人形昆虫诱捕器”的姿势更狂野了！那串粘稠的虫卵被她甩手扔进裤兜，易老头仿佛能想象待会儿洗衣时的惨烈，整个人几乎倒挂在枝杈上。她薅住一只油光锃亮、个头赛鹌鹑蛋的“毒气将军”，虫屁股正对着她下巴疯狂“放炮”。
这姐们儿竟不闪不避，反而把小巧的“毒气将军”凑到自己鼻翼旁，“嗤——嗤——”几声，把那喷射出的淡黄毒气当成了“虫系古龙水”喷雾！“嚯！纯天然定妆喷雾！”她陶醉地眯起眼，像刚做完SPA，被喷过的下巴和脸颊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泛着油光的健康红润，转头还冲易老头乐：“大爷，纯植物萃取，不含酒精！您要不也来点儿？”易老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小憨憨（效率党）：这位“莽撞小旋风”彻底放飞！她像人形吸尘器，哪里“黑烟”（聚集成团的臭屁虫）浓就往哪里扑！塑料凉鞋在树皮上滋啦出刺耳噪音，如同给“战斗BGM”打碟。五指箕张，一把下去捏了五六个！这些虫挤在一块，刺激得连环“爆屁”，瞬间在她爪子里炸开一大团浓得化不开的黄绿色烟雾！小憨憨整个人被烟雾吞没，只听见浓雾里传来闷闷的、带着吸溜鼻涕声的欢呼：“爽！透心凉！肺管子都打通啦！”她像个刚从桑拿房出来的蒸汽战士，顶着被熏成荧光绿的额发、挂着两溜绿油油的鼻涕泡，从“毒雾云海”里钻出脑袋，得意地挥舞着一把疯狂喷烟的“活体毒气手雷”，指甲缝里渗出粘稠的墨绿色虫汁！
高潮来了！
这三位“抗毒标兵”战果斐然，下树时手里都捏着、抓着、甚至裙摆兜着一大把还在负隅顽“屁”的臭屁虫。大姐大何翠花（易老头此时才知这位才是憨憨头子）不知从哪变出个加厚型的透明超大国营超市购物袋——就那种红蓝彩条、印着“某某购物中心”土味logo的坚韧款），迎风“哗啦”一抖开：“来来来！汇合汇合！战利品打包！”
大中小三憨像是接到了神圣指令，嗷呜一声扑过来，争先恐后地把手里的“毒气弹”往里塞！
“噗嗤！噗嗤噗噗噗——！！”
塑料袋被扔进去的瞬间，就像点燃了塞满硝石的炸药桶！无数受惊的臭屁虫在密封空间里疯狂应激喷射！那加厚塑料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从干瘪瞬间撑成了充满气体的半透明黄绿色大球！袋内毒烟翻滚、凝结，形成了骇人的、不断蠕动的烟雾风暴！整个袋子被浓烟映得绿惨惨、黄澄澄，像装了个微型的毒气沼泽，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烟雾翻涌时折射出的诡异七彩油膜光晕！
易老头彻底看傻了眼，手里的农药管差点脱手砸脚面。他这辈子跟臭屁虫斗智斗勇，见过喷烟的，没见过能把烟装塑料袋里养蛊的！
“大、大姐大！使不得啊！袋子快炸了！毒烟要出来了！”易老头惊恐万状，声音都劈了叉，感觉那袋子下一秒就能上演生化危机！
“炸？”三个憨憨本尊何翠花叉腰站在鼓得溜圆的毒气袋旁，脚尖甚至调皮地踢了踢那个不断轻微震动的“危险品”，脸上是三分不屑四分得意外加三分看乡巴佬似的轻松写意。
她扭头冲着快魂飞魄散的易老头，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那动作潇洒得像掸掉肩头一粒灰：
“大爷，慌啥！放宽心！这袋子可是我专门进货用来打包‘猛料’的，加厚防爆款！再说了——”她下巴傲然一抬，冲着正手忙脚乱给袋口打结、一个个憋笑憋得脸蛋酱紫却依旧生龙活虎的三位“抗毒标兵”努努嘴：
“你看好戏就行！这几个妮子，打小就是在毒虫堆里滚大的！天生自带抗毒体质，百毒不侵！别说这点子‘屁烟’，就是再猛的毒雾，也熏不倒咱们万顷沙的‘人形解毒机’！”
话音未落，小憨憨一个用力过猛，袋口没扎紧，“嗤——”一道浓得发绿的毒气箭猛地从缝隙里飙射而出，精准喷在大憨憨仰着的鼻尖上！
“哈——嚏！”大憨憨被熏得打了个惊天巨嚏，揉揉鼻子，精神反而更抖擞了，一边打结一边傻乐：“好家伙！这波提神劲儿真足！干活更有力气了！”
易老头张着嘴，看着那仍在不停鼓胀、烟云缭绕的恐怖塑料袋，又看看三个顶着绿油油鼻涕泡、生龙活虎仿佛刚做完大保健的憨妞，再看看叉着腰、老神在在的何翠花……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和那袋里的臭屁虫一样，正在疯狂“噗噗噗”地碎裂、崩塌，炸成了一片片绿色的毒雾，把他腌了个透心凉，魂飞天外。
三个憨憨本尊、大姐大何翠花伸出一根粗粝却保养得宜的手指，懒洋洋往山坡上一戳——那方向活像被狗熊拿爪子画了道符，问易老头：“大爷，荔龙堡当家的话事佬在窝里趴着没？姐找他唠点硬核买卖！”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阳光下晃得易老头眯了眯眼。
今天儿子女儿约了买股权的金主来谈交割，这事儿易老头门儿清。他连忙扭头，对着呆立一旁的老伴儿吆喝，嗓门大得惊飞了荔枝树上打盹的麻雀：“老婆子！别戳那儿当门神！赶紧领那仨‘憨’字辈姑娘去水槽边拾掇拾掇，洗把脸搓搓爪！我带这位‘方脸金刚’先上山会会小的们！”言语间，老爷子跺了跺沾满泥巴的胶鞋，枯枝般的指头还不忘弹掉裤腿上一只顽固的蚂蚁。
吩咐完毕，他招了招手，土布袖子卷起一阵风，“走嘞大姑娘！扛旗的是我儿子闺女，俩崽子早在坡顶蹲着呢，我领您抄近道！”易老头背着手，蹭着草皮往坡上溜达。没挪两步，眼皮一抬——好家伙！易刚和易晨已经杵在荔枝林荫道口了，活像两尊门神石狮子！
“嚯！哪路神仙撒的豆成兵？！”易晨眼尖得像插了雷达，兰花指倏地点向树杈间——几枚巴掌大的黑色小玩意儿正嗡嗡低鸣，活像喝醉的马蜂打转，声音细得堪比蚊子哼唧，偏偏被她那双“电子眼”逮个正着。
“偷拍的狗仔机？”易刚霎时炸毛，反手掏出腰后别着的弹弓，牛皮筋“嘎吱”一声绷紧如满月，眯眼瞄准那悬停的“铁蚊子”。恰这时，弯道处钻出易老头和何翠花的身影。老爷子抬眼正撞上亲儿子举着“凶器”朝自己比划，脑门瞬间黑云压顶——那表情活像生吞了只臭屁虫：“啊刚！爪子痒了想弑父还是咋的？！”
易刚麻溜儿敛了弹弓，喉结滚了滚，指尖往两人背后虚虚一划拉：“瞎紧张啥！哪来的狗仔机？分明是鸟屎落树杈……”话音未落，却被眼前一幕噎住喉咙。
“嗐！”何翠花猛地一拍脑门——那力道震得鬓角碎发簌簌抖落，脑回路电光火石接通！她扭身对虚空打了个响指，动作潇洒如街头魔术师解锁隔空取物。说时迟那时快，两架无人机“咻”地划出残影，前一后精准降落在她蒲扇大的掌心，活似归巢的机械蜂鸟。她拇指一摁机身关节，“咔嗒”两声折叠成巴掌大的金属方块，行云流水塞进工装裤口袋，仿佛那是个专收神兵的法器囊。整装完毕，方脸姑娘跨步上前，伸出沾着草屑的手，笑出八颗白牙的光谱：“是易总吧？货真价实的荔龙堡接盘侠——三个憨憨扛把子，大姐大何翠花本尊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