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歧路惊变2
墨翟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瞬间在寒风中凝成冰珠,挂在他的脸颊上,像一颗冰冷的珍珠。他毕生追求“兼爱非攻”,想要守护天下百姓,想要阻止战乱蔓延,可如今,却眼睁睁看着防线崩溃,军心涣散,强敌压境,自己毕生的理想,仿佛就要在这场大雪中化为泡影。
“田将军,”墨翟缓缓睁开眼,眼中的悲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决绝,那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定,他看着田忌,目光异常郑重,“你即刻率领齐兵两万,亲自驰援宜阳——田婴虽勇猛,却性子急躁,缺乏临机决断的能力,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务必守住宜阳,不让秦军从南侧迂回,只要宜阳不失,我们便还有一线生机。我率领墨家弟子与剩余魏兵,坚守少梁城,拖延秦军主力,为你争取时间。”
“先生!”田忌眼中满是不忍,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墨翟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墨翟皱了皱眉,“少梁城只有三万兵力,其中还有一万是未经训练的民夫,老的老,小的小,如何抵挡十五万秦军?我留下,你去宜阳!你是墨家巨子,是六国同盟的精神支柱,你不能有事!”
“不必争了!”墨翟打断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他抬手拍了拍田忌的手背,示意他松开,“我是墨家巨子,守土安民,本就是我的责任。少梁城是河西的核心,我若离去,军心定会彻底涣散,少梁城一日便会失守。你速去宜阳,与景翠将军汇合,景将军麾下有三万楚军,虽不及齐军勇猛,却也能一战。只要你们能守住宜阳,待苏秦先生从齐国请来援兵,我们便能南北夹击,击退秦军。”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田忌脸上,带着一丝托付的郑重,声音低沉却有力:“田将军,天下百姓的希望,就托付给你了。”
田忌看着墨翟苍白却坚定的脸,看着他眼中那股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决绝,知道再争无益。他深深吸了口气,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捶在胸口,铠甲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行了一个最郑重的军礼,声音铿锵:“先生保重!田忌定守住宜阳,三日之内,必率援兵回援少梁!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大步离去。营门外,两万齐兵早已整装待发,他们穿着青色铠甲,手持长矛与盾牌,虽然面带疲惫,却依旧士气高昂,队列整齐。田忌翻身上马,那匹枣红色的战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他拔出长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驰援宜阳!守住宜阳,便是守住河西!守住河西,便是守住我们的家园!出发!”
“出发!”
齐兵们的呐喊声震彻雪空,两万大军踏着积雪,朝着宜阳方向进发,马蹄扬起的雪沫,在他们身后形成一道白色的长龙,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墨翟望着田忌离去的背影,直到那道白色的长龙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收回目光。他又看了看营中依旧躁动的魏兵,深吸一口气,走到营门旁,拿起一面残破的魏旗——那是上月少梁城保卫战时,被秦军箭矢射穿的,旗面上还留着几个破洞,边缘都磨破了,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魏”字。他用力将旗杆插在雪地里,旗杆深深插入冻土,魏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不甘。
“墨家弟子听令!”墨翟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营地里回荡,“随我加固城防!搬砖石,架连弩,挖壕沟,布陷阱!少梁城在,我们在!少梁城亡,我们亡!”
“是!”数百名墨家弟子齐声应道,声音震彻雪空。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比如年过六旬的子石,他擅长机关术,手上满是老茧;有二十出头的少年,比如眉眼清秀的子砚,他虽年轻,却已是架设连弩的好手;还有擅长武艺的武士,比如身材高大的子墨,他手中的长剑从不离身。此刻,他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工具,冲向城墙。子石带着几名弟子搬运砖石,将城墙上的缺口一点点填补起来,砖石上的积雪沾在他们手上,冻得通红却毫不在意;子砚带着弟子架设连弩,将墨家特制的强弩一一架在城头,弩箭上还涂了特制的毒药,只要射中便会剧痛难忍;子墨则带着人挖掘壕沟,在城门外挖了三道深丈余的壕沟,里面埋上尖木与铁刺,尖木上还裹着牛油,遇火便燃;还有的弟子在城墙上涂抹黏液,那是用桐油与糯米汁混合制成的,黏性极大,能让秦军难以攀爬。他们动作迅速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是河西的百姓,是天下的希望。
魏兵们看着墨家弟子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墨翟单薄却挺拔的背影——那个年过中旬、身患寒疾的男人,此刻正拄着竹杖,亲自搬运砖石,每搬一块,都要喘上几口,胸口剧烈起伏,却依旧不肯停下,棉袍上沾满了雪与泥土。李三柱放下手中的长矛,眼中的迷茫与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愧与坚定。他走到墨翟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先生,我们错了!魏将军虽被扣押,可河西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们不能让秦军夺走我们的家园,不能让我们的妻儿老小沦为秦人的奴隶!请先生下令,我们愿与墨家弟子一同死守少梁城!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
“我们愿死守少梁城!”
“死守少梁城!”
“与少梁城共存亡!”
魏兵们纷纷放下武器,跪在雪地里,眼中重新燃起斗志,那是守护家园的决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张二牛抹掉脸上的泪水,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赵虎捡起地上的佩剑,重新系在腰间,走到墨翟面前,单膝跪地:“先生,末将愿率领魏兵,与墨家弟子一同守城!若秦军来攻,末将愿为先锋,战死在城头!”
墨翟看着眼前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放下手中的砖石,上前扶起李三柱,又扶起赵虎,声音哽咽:“好!好!有你们在,少梁城定能守住!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算秦军有十五万大军,也攻不破我们的少梁城!”
与此同时,大梁的章台宫内,气氛却异常诡异。殿内温暖如春,炭火燃得正旺,铜制的炭盆里,西域进贡的无烟炭烧得通红,将殿内映照得一片暖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两名身着轻纱的舞姬正在殿中起舞,舞姿曼妙,裙摆飞扬。与宫外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魏王魏罃坐在王座上,穿着绣有龙凤图案的赤色锦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系着玉带,上面镶嵌着硕大的珍珠。他年近五旬,面色红润,却透着一股酒色过度的虚浮,脸上带着一丝阴沉,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封密信,那是龙贾呈上来的“魏章通敌证据”——实则是龙贾伪造的,上面用墨笔写着“魏章与齐楚勾结,意图谋反,瓜分魏国”,还盖着伪造的魏章私印。
龙贾站在殿侧,穿着一身紫色锦缎官袍,袍子上绣着金线蟒纹,腰间系着玉带,生得肥头大耳,脸上堆满了肥肉,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满是谄媚。他看着魏王手中的密信,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又刻意装作恭敬的模样。
“大王,”龙贾躬身说道,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却掩不住眼底的急切,“魏章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书信与私印都在此处,若不速速处决,恐会引起魏营兵变,到时候牵连甚广,难以收拾。不如即刻下旨,将魏章凌迟处死,传首河西,以儆效尤,让那些有异心的人不敢妄动!”
魏王犹豫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王座的扶手,上面镶嵌的宝石在灯火下泛着光。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几分对宗室的顾虑:“魏章毕竟是宗室,是朕的堂弟,当年阴晋之战,他还立过功,若贸然处死,恐会引起宗室不满,那些老臣们也会借机发难,说朕不念亲情。不如先将他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派狱卒日夜看守,待秦军攻破河西,六国同盟瓦解后,再作处置。”
龙贾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本想借魏王之手除掉魏章这个眼中钉——毕竟魏章一直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多次在朝堂上弹劾他贪赃枉法。可没想到魏王竟还念及宗室之情,不肯痛下杀手。但他也不敢过于逼迫,只能躬身应道:“大王英明,考虑周全,臣不及也。不过,据探子回报,秦军主力已逼近少梁城,先锋已过夏阳,想必用不了几日,便可攻破河西。到那时,六国同盟瓦解,魏国便可借助秦国之力,吞并韩赵之地,称霸中原,大王也可高枕无忧,安享天下富贵了。”
魏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拿起案几上的酒杯,杯中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酒液呈紫红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他一饮而尽,语气带着贪婪:“说得好!待秦军攻破河西,朕便联合秦国,先灭赵国,再吞韩国,让魏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到那时,朕要扩建章台宫,让天下诸侯都来朝拜朕!”
龙贾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连忙躬身附和:“大王英明神武,定能实现此等宏图伟业!臣先提前恭贺大王!”心中却冷笑不已——愚蠢的魏王,还以为秦国是真心与魏国结盟,殊不知,一旦河西失守,魏国便会成为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到那时,他龙贾早已投靠秦国,凭借着出卖魏国的功劳,定能在秦国谋个高官厚禄,成为秦国的功臣,而魏王,不过是秦国一统天下的垫脚石罢了。
临淄的齐国朝堂上,苏秦正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金砖的寒意透过衣袍传到他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额头磕得红肿,甚至渗出血迹,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金砖上,形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印记。他身着紫色锦袍,腰佩六国相印,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锦袍上沾了不少灰尘,头发也有些凌乱,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撕裂:“大王!少梁城已被秦军主力围攻,宜阳防线岌岌可危,若再不派兵支援,河西必失!河西一失,秦国便可长驱直入,攻打齐国!到那时,齐国危在旦夕!还请大王三思,派遣五万大军,拨付十万石粮草,支援河西!”
齐王田辟疆坐在王座上,穿着玄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黑色的龙纹,神色威严,却难掩眼底的犹豫。他看着苏秦额头的血迹,心中有些动容,毕竟苏秦曾为齐国立下不少功劳,让齐国成为六国同盟的核心。可他转念一想,齐国与河西相距千里,派兵支援不仅耗费粮草,还会让齐国陷入战乱,便又动摇了。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推脱:“苏大人,非是本王不愿出兵,只是齐国与河西相距千里,若派遣大军支援,不仅要耗费大量粮草,还会让齐国陷入战乱之中。如今齐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本王实在不愿轻易动兵,让百姓受苦。不如再等等,看看局势变化,若少梁城真的守不住,我们再出兵也不迟。”
“大王!”苏秦急切地说道,膝盖在金砖上向前挪动了几步,膝盖磨得生疼,却顾不上疼痛,“不能等啊!秦军势如破竹,少梁城兵力空虚,粮草短缺,撑不了几日!一旦少梁城失守,秦军便可顺势攻破宜阳、蔺城,席卷河西,到那时,秦军便可沿着黄河东进,攻打齐国的西部门户高唐!就算我们出兵,也为时已晚!”
齐王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挥了挥手:“好了,苏大人,你连日操劳,也累了,先回驿馆歇息吧。此事容本王与大臣们商议几日,自有决断。”说完,他便不再看苏秦,转头对身边的宦官说道:“传旨,摆宴!朕要与诸位卿家饮酒赏雪!”
苏秦绝望地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与脸上的血珠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凉。他知道,齐王所谓的“再等等”,不过是拖延之词,是为了保全齐国的实力,置六国同盟于不顾。他站起身,踉跄着走出宫殿,寒风从殿门涌入,吹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望着临淄城外漫天飞雪,雪花落在他的锦袍上,瞬间融化,心中满是绝望——六国同盟,终究还是毁在了各国的猜忌与自私之中,天下百姓,终究还是要陷入战乱的苦难之中。
新郑的韩国王宫,墨渊正站在大殿中央,与韩王韩康激烈争辩。他身着墨家弟子的粗布短褐,虽衣着朴素,却难掩一身正气,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大王!公仲朋撤兵,乃是中了秦国的奸计!秦国承诺归还宜阳,不过是诱饵,一旦我们背弃同盟,秦国便会撕毁盟约,不仅不会归还宜阳,还会派遣大军攻打新郑!如今少梁城被围,田忌将军已率领两万齐军驰援宜阳,只要大王派遣三万韩军,与田忌将军汇合,定能守住宜阳,击退秦军!”
韩王坐在王座上,穿着赤色锦袍,袍子上绣着简单的花纹,神色犹豫,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哒哒”的声响。他年近五十,面色憔悴,显然也在为河西的局势担忧,却又顾虑重重。他看着墨渊急切的神情,心中有些动摇,却还是摇了摇头:“墨渊先生,非是本王不愿出兵,只是韩国国力薄弱,全国兵力不足五万,若再派遣三万大军支援宜阳,新郑便只剩下两万老弱残兵,一旦秦军偷袭新郑,韩国便会亡国!不如再等等,看看少梁城能否守住,若少梁城能守住,我们再出兵也不迟。”
“大王!”墨渊痛心疾首地说道,向前迈出一步,语气带着急切,“没有宜阳,便没有新郑!宜阳是新郑的西部门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旦宜阳失守,秦军便可沿着洛水东进,三日之内便能抵达新郑!如今少梁城危在旦夕,若我们不派兵支援,少梁城必失,宜阳必失,韩国也必亡!大王,唇亡齿寒的道理,您难道不明白吗?当年晋国三分,韩国本就弱小,若失去同盟,如何能在列强之中立足?”
韩王却依旧犹豫不决,他看着殿外漫天飞雪,心中满是顾虑——他既害怕秦国的报复,又担心出兵支援会让韩国陷入战乱,只能选择明哲保身,等待局势明朗。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墨渊先生,朕明白你的意思,可此事关系到韩国的存亡,朕不能轻易决断。你先回驿馆歇息,容朕再考虑几日。”
墨渊看着韩王犹豫不决的神情,心中满是失望。他知道,韩王所谓的“再等等”,不过是自欺欺人,是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他躬身行礼,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宫殿。殿外寒风呼啸,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瞬间便融化了。他望着新郑的方向,心中满是忧虑——宜阳若失,河西必失,天下大势,恐将彻底倒向秦国,天下百姓,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战乱之中。
函谷关的秦军大营内,公孙衍手持长剑,站在高台上,望着河西的方向,眼中满是贪婪与得意。他身着黑色铠甲,甲胄上镶嵌着金色的纹路,在风雪中泛着冷光,腰间系着玉带,上面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他年约四十,身形魁梧,面容刚毅,下巴上留着短须,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气息。他身后的十五万大军,排列整齐,甲胄鲜明,手中的长矛在风雪中泛着寒光,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像是要将天地都震碎。
“传我将令!”公孙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滚滚惊雷,在大军中回荡,“全军加速前进,午时之前抵达少梁城下!午时三刻,发起总攻!命工兵营携带攻城锤与云梯,务必在日落前攻破少梁城!拿下少梁城后,分兵两路,一路由副将樗里疾率领五万大军,攻打宜阳;一路由副将甘茂率领五万大军,攻打蔺城!务必在三日内,一举荡平河西!”
“遵令!”
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十五万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少梁城的方向进发。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整齐而有力,像是在为河西的灭亡敲起丧钟。骑兵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长剑,腰间挂着弓箭,策马奔腾,雪沫飞溅;步兵们则扛着长矛与盾牌,步伐整齐,眼神坚定,朝着少梁城稳步前进。
少梁城的城墙上,墨翟拄着竹杖,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渐渐逼近的秦军。秦军的黑色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黑压压的大军如同乌云般笼罩着大地,一眼望不到尽头。他眼中满是坚定,即使身形单薄,却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他身边的墨家弟子与魏兵们,手持武器,神色凝重,却没有丝毫退缩。城墙上的连弩已经架设完毕,箭在弦上;壕沟已经挖好,陷阱已经布下;士兵们手持长矛与盾牌,严阵以待,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将士们!”墨翟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在城头上回荡,穿透了风雪,“秦军虽众,却师出无名,是侵略我们家园的豺狼;我们虽弱,却为守护家园而战,是正义之师!只要我们坚守城池,拖延时间,田将军定会率领援兵赶回!守住少梁城,便是守住河西,守住我们的家园,守住天下百姓的希望!”
“守住少梁城!”
“守住少梁城!”
“与少梁城共存亡!”
士兵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在城头上回荡,冲破了风雪的阻隔,也冲破了心中的恐惧。李三柱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眼神坚定地望着远处的秦军;赵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子墨、子砚、子石等墨家弟子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
墨翟望着眼前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场战斗注定艰难,甚至可能全军覆没,但他不会放弃。为了河西的百姓,为了天下的和平,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坚守到底。
风雪依旧,战火已燃。少梁城的城墙下,秦军的攻城器械渐渐逼近,黑压压的大军如同乌云般笼罩着少梁城,一场决定河西命运的大战,即将爆发。而这场大战的结果,不仅将决定河西的存亡,更将决定天下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