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姚正机械地递出传单，汗湿的刘海粘在额头上，像块不听话的海带。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她一个激灵，手里的传单差点撒了一地。
“嗨，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慌忙转身，看见两个长相相似的女孩站在面前，心里咯噔一下。努力回想咖啡厅里的记忆碎片，可眼前两张脸在烈日下晃得人眼晕，跟打了马赛克似的。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忽然注意到右边女孩背着个长条状的帆布包——等等，鼓手会背着吉他出门吗？
她犹豫着看向左边没背东西的女孩，试探性地开口：“卢冠？你怎么在这里啊？”
“没什么，就出来买点东西而已。”对方笑了笑，侧身指向同伴，“那你还记得她是谁吧？”
黄姚心里哐当一声——这位是真没印象。她硬着头皮猜测：“那不是你的妹妹吗？”
“嗯哼，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卢冠挑眉，语气里的玩味都快溢出来了。
这时后面的女孩突然举起手机对准黄姚。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她戏谑地说：“姐，妈说让你晚上回家吃饭。”她晃了晃手机，“刚把你这身……勤劳的模样发班级群了。”
卢冠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里的调侃像带着小钩子：“穿校服发传单？黄大小姐这是在体验生活啊？”
黄姚攥紧了手中的传单，纸张边缘被汗浸得发软，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有点蔫儿了。
黄姚一把将张伟拽到宣传栏后，声音发紧，心脏跳得像在打迪斯科。“完了完了，被认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这面子往哪儿搁？要不咱们提前跑路吧？”
她把手里的半叠传单往张伟怀里塞，眼神里写满了“江湖救急”四个字：“帮我发会儿呗？就一会儿！”
张伟手疾眼快地把传单推了回去，朝督导员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像在做地下工作：“这活儿得自己干！我帮你发，回头核工作量不作数，搞不好还得扣你钱。”
这时卢冠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吓得黄姚一哆嗦：“姚姚，你朋友？”
张伟像是被按了快进键，迅速把传单塞回黄姚手里，小声嘀咕：“帮点小忙还行，全给我？这锅我可不背。”随即提高音量，对着双胞胎露出一个再“真诚”不过的笑容：“她跟我换班，去吃饭啦！”
黄姚抱着传单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张伟溜得比兔子还快，心里把他的名字默念了八百遍——这家伙，怕不是属泥鳅的？再转头，那个举着手机的女孩正手指翻飞，语音一条接一条：“对，就在新天地商场门口，穿校服发健身传单，这场面太有反差萌了……”
卢冠突然抽走最上面那张传单，对着黄姚发白的脸轻轻扇了扇，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心提醒”的欠揍：“现在要是溜号，监控正对着这儿呢。到时候工资泡汤不说，说不定还得赔违约金哦。”
黄姚顿时觉得手里的传单重了十倍，像抱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