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奥天放缓语气，“若要铲除百鬼门，必先让我们在此地站稳脚跟。这就像捕猎，总要先潜伏，等待最佳时机。”
“可你忘了我们在乱石村的遭遇吗？那些村民，还有我们......”
奥月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她下意识地抚过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粗暴拉扯的触感。
众人屏息凝神想听个八卦，却终究没能等到下文。夜清婉站在角落，红唇微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姐姐！”奥天声音陡然转冷，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宗门存续才是当务之急。待我们在此立足，自有清算之日。届时，那些欺辱过我们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奥月环视四周，见李泽等人眼中皆带着期盼，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那......便依你吧。”
“夜清婉，”奥天转向一旁的红衣女子，“带姐姐去歇息。”
夜清婉会意，笑盈盈地上前挽住奥月：“圣女这边请，此间有处浴室，正好可以洗去疲惫。”
待奥月离去，奥天重新看向李泽：“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是！”
......
次日清晨，奥天随李泽前往集市。安黎则带着其余人在镇中游玩，临行前再三保证会护好圣女周全。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奥天难掩忧色，这还是两年来她第一次与姐姐分开行动。
“门主不必担心，”李泽察觉她的心思，低声劝慰，“镇中修士多为筑基境，安黎足以应付。况且叶志宏也在旁照应。”
“修为倒在其次，”奥天轻叹，“我是怕她心性单纯，再遇不测。”
想起姐姐在乱石村的种种，她不禁蹙眉。自己姐姐始终对人心软，如何能在这虎狼之地安然无恙？
“安黎对圣女格外上心，定会护她周全。”
李泽斟酌着用词，未敢直言安黎对圣女的心思，毕竟门主向来忌讳任何男子接近姐姐。
街道两侧建筑杂乱无章，深色木材与兽皮搭建的房屋参差不齐。随处可见狰狞的鬼首图腾，有的刻在门楣上，有的绘在墙壁，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空气中飘散着药材与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偶尔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路人投来的贪婪目光在触及李泽冷峻的面容后，纷纷仓皇避开，像受惊的老鼠般窜入巷弄深处。
李泽在一家装潢华丽的锦衣坊前停步。
这家店铺门面气派，朱漆大门上镶嵌着铜制鬼首门环，檐下悬挂着一排精致的灯笼，即便在白天也点着烛火。
“来此作甚？”奥天挑眉，打量着店铺门面，“不是该去鬼市？”
“门主有所不知，”李泽低声道，示意她看向店内陈列的华服，“参加慈善会须携女伴，且需穿着特定服饰。这是百鬼门立下的规矩。”
“还有这等规矩？”奥天面露诧异，“我在星海国从未听闻。”
“地域风俗不同罢了。”李泽推开店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据说这样是为了彰显身份。”
“该不会是些伤风败俗的衣裳吧？”
奥天缓步走入店内，目光扫过陈列的各式华服。店内熏着淡淡的檀香，丝缎的柔光在烛火下流转。
“门主多虑了，”李泽示意掌柜上前，“不过是些华美服饰，彰显身份而已。”
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见二人气度不凡，连忙赔笑迎上：“二位客官需要什么？小店新到了一批云锦，都是从北边运来的上好料子。”
......
半个时辰后，二人从锦衣坊走出，皆已换上新装。
阳光洒在李泽的金丝绣纹长袍上，流转着夺目的光华，衬得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更显贵气。
奥天则是一袭鎏金长裙，丝绸质地柔滑如瀑，只是抹胸设计略显大胆，精致的锁骨和光滑的肩颈暴露在空气中，裙裾开衩处随着步伐摇曳，隐约可见修长玉腿。
“这就是你挑的衣裳？”奥天仰头质问，颊边泛起薄怒的红晕。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过低的领口，总觉得路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皮肤上。
“这可是店里最贵的服饰，”李泽赔着笑脸，目光却不敢在她身上过多停留，“定能在慈善会上脱颖而出。”
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奥天胸前，暗自赞叹门主的身段，却又立即收敛心神。
“我问的是这衣裳是否得体！”
奥天面无表情，鞋跟狠狠碾过李泽的脚背。她早就注意到李泽选衣时那闪躲的眼神，此刻更是确信他存了私心。
李泽吃痛却不敢呼出声，连忙解释：“此地有头有脸的男修，身边女伴都是这般打扮。昨日属下特意去探查过，绝无虚言。”他指着远处几个同样衣着暴露的女子，“您看，那些都是要去报名参加慈善会的。”
“你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奥天眼中寒光乍现。
“门主息怒！这都是为了融入此地风俗，”李泽连连作揖，“属下保证，日后绝不再让门主穿这等衣裳。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还请您暂且忍耐。”
“罢了。”奥天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袖摆，问：“接下来去哪？”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姐姐的修炼大业。
“去鬼市报名。慈善会就在今晚举行，今日是最后报名期限。”
......
鬼市入口气势恢宏，可容三驾马车并行。
两侧石柱上雕刻着的狰狞鬼首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市集内人声鼎沸，各式摊贩陈列着修炼资源与奇珍异宝，空气中弥漫着药材、香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就是这里了。”李泽压低声音，在踏入鬼市前最后整理了一下衣冠，“还请门主稍作配合，一切按计划行事。”
“你又打什么主意？”奥天她敏锐地察觉到李泽话中有话。
“入乡随俗而已。”
话音未落，李泽已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迈着纨绔子弟特有的慵懒步伐朝里走去。
奥天瞬间会意，强压下心头不悦，配合地依偎在他身侧。
二人的华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李泽张扬的做派更是引来诸多侧目。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惊艳，有贪婪，也有嫉妒。
“这是哪家的公子？从未见过。”
“定是百鬼门内门弟子，否则怎会带着如此貌美的女修？”
“看这气派，怕是长老亲传。你看那女子身上的料子，怕是值不少灵石。”
......
奥天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听得真切，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以他对李泽的了解，对方定然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眼下且暂听他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