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传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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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厮杀惨烈。彩鳞凭借六星斗尊的实力和强悍的血脉,硬生生拖住了八星斗尊的慕骨老人,虽落下风,周身已添多处伤口,七彩鳞片破碎,鲜血染红紫袍,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初,攻势狠辣,不让其越雷池一步。
小医仙毒雾弥漫,将那名五星斗尊困住,厄难毒体的霸道腐蚀之力让对方忌惮不已。阿七剑光纵横,寂雪剑意冰封灵魂,与魂崖战得难解难分,剑帝血脉在生死搏杀中进一步激发。青鳞和纳兰嫣然则联手对付魂殿的其他斗宗护卫,碧蛇三花瞳与风之极剑法配合默契。
所有人都知道,必须为萧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殿内,萧炎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混沌的空间。神农老人的“三问”如同洪钟大吕,在他灵魂深处回荡。
第一问:为何而炼药?
眼前景象变幻,他仿佛回到了乌坦城萧家,那个因为斗之气倒退而受尽白眼的少年时期。他看到自己为了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在药老的指导下,第一次笨拙地升起火焰,灼伤手指,却咬牙坚持……为了变强,为了洗刷耻辱,为了守护家族。
场景再变,是青山镇,他为小医仙压制厄难毒体,炼制解毒丹……是为了承诺,为了那份萍水相逢的善意与情谊。
是塔戈尔大沙漠,他为了换取青莲地心火,为美杜莎女王炼制融灵丹……是交易,也是为了生存与力量。
是迦南学院,他为内院长老炼制丹药,换取陨落心炎线索……是各取所需。
是这一路走来,为同伴疗伤,为自己突破……炼药,似乎总是与“利益”、“变强”、“守护”紧密相连。
这有错吗?萧炎扪心自问。追求力量,守护所想守护之人,何错之有?
但,这就是炼药的全部吗?
他想起药尘老师,一生痴于炼药,并非单纯为了力量,更是沉醉于那创造生命、点化造物的奇迹之中,是为了探索药道的极致。他也曾悬壶济世,并非为了回报。
炼药为何?为己?为人?为道?
萧炎的灵魂在拷问中震荡。良久,他眼中恢复清明,对着虚空,沉声道:“初为利,为力,为守护。然药道无尽,吾愿穷极一生,探索其妙,以药证道,以药……护苍生!”
为己之心不灭,但胸襟需容天下。这不是虚伪的拔高,而是经历世事沉浮后,对药道理解的升华。
混沌空间微微波动,第一问,过!
第二问:何为药之极?
景象再变,无数药材的虚影在他面前流转,生老病死,枯荣轮回。丹药的光华闪烁,从一品到九品,乃至那传说中的帝品!
药之极,是炼制出最高品阶的丹药吗?是让人立地成圣的九品玄丹?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帝品?
萧炎沉思。他想起了自己炼制的每一枚丹药,无论是低阶的筑基灵液,还是高阶的阴阳命魂丹。药之效,在于“用”,在于“和”。调和阴阳,逆天改命,治愈创伤,提升生命层次……药的极致,或许并非固定的品阶,而在于能否顺应法则,达到所需要的“完美”状态。是治愈灵魂的温柔,也是焚尽万物的狂暴。是生与死的平衡,是创造与毁灭的统一。
“药无极致,道无止境。”萧炎缓缓开口,“若强名之,窃以为,‘和’为其魂,‘生’为其本,‘变’为其妙。顺应自然,调和万物,赋予新生,掌控变化,此即为……药之极!”
话音落下,周围的药材虚影仿佛发出了欢欣的嗡鸣,纷纷融入他的灵魂意识之中,让他对药性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第二问,过!
第三问:药,可救世否?
最后的拷问,最为沉重。眼前浮现出大陆烽烟,魂殿肆虐,生灵涂炭。丹药可以治愈个体的伤痛,可以提升强者的实力,但面对这席卷天地的浩劫,面对人心的贪婪与黑暗,一枚丹药,又能如何?
萧炎沉默了。他想起了魂殿的所作所为,想起了那些被吞噬灵魂的无辜者。药,能救一人,十人,百人……但能救这沉沦的世道吗?
或许不能。世道之沉沦,非药石可医。
但是!
萧炎猛地抬头,眼中燃烧起不屈的火焰:“药不能直接救世,但持药之人可以!以药强己身,以药聚同道,以药斩邪魔!救该救之人,杀该杀之辈!我心即我道,我道……即为救世之道!”
他不再拘泥于“药”本身能否救世,而是将“药”与“人”,与“道”结合!药是武器,是力量,是信念的延伸!
轰!
三问皆过!混沌空间骤然崩塌!
萧炎的意识回归本体,依旧站在那玉石骸骨之前。但此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洗涤了一遍,变得更加通透、凝练,对药道的理解有了质的飞跃!那困住许多七品炼药师的瓶颈,竟然隐隐松动,他有预感,只要给他时间,突破八品,指日可待!
而那具玉石骸骨,掌心中的九彩玄丹和《神农本草经》总纲,突然自动飞起,悬浮在萧炎面前。骸骨那空洞的眼眶中的青色火焰,带着欣慰与释然,缓缓熄灭。
“后来者……善用此丹与此经……莫负……药道……”
苍老的声音最终消散,玉石骸骨化作点点荧光,融入这神农殿中,仿佛与这片天地彻底合一。
萧炎郑重地对着骸骨消失的地方深深一拜。这一拜,是对这位药道始祖的敬意,也是对这份沉重传承的承诺。
他伸出手,先将那卷非丝非帛的《神农本草经》总纲收入纳戒。现在不是研读的时候。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龙眼大小、九彩光晕流转、仿佛有生命在呼吸的玄丹之上。仅仅是靠近,那磅礴如海的生命能量和灵魂本源气息,就让他重伤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枯竭的斗气迅速充盈!
“这就是……九品玄丹吗?”萧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他能感觉到,这枚玄丹并非用来提升实力,其最大的作用,是滋养与修复灵魂本源!这正是老师药尘最需要的东西!
不再犹豫,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九品玄丹,靠近了手指上的黑色戒指。
嗡!
玄丹接触到戒指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九彩霞光!精纯到极致的灵魂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入戒指之中!
“呃啊……”
戒指内,传来了药尘压抑不住的、带着极致舒坦与痛苦的低吼声!他的灵魂虚影在戒指空间内剧烈波动,原本黯淡残破的灵魂体,在那九彩能量的冲刷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凝实、璀璨!那些受损的本源,正在被飞速修复!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九彩霞光渐渐内敛,最终完全被戒指吸收后,一股浩瀚、沉稳、带着无尽药香的强大灵魂气息,猛地从戒指中苏醒过来!
一道凝实无比、面容清晰、带着欣慰笑容的苍老虚影,缓缓自戒指中浮现,正是药尘!
此刻的药尘,灵魂体凝练如同实质,气息磅礴,远比当初全盛时期更加强大!那困扰他多年的灵魂创伤,在那九品玄丹的神效下,已然彻底痊愈!
“老师!”萧炎看着那熟悉的笑容,眼眶瞬间湿润了。历经千辛万苦,跋涉千山万水,他终于做到了!
“小家伙……辛苦你了。”药尘看着萧炎,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欣慰与骄傲。他伸出虚幻的手,拍了拍萧炎的肩膀,“做得很好,比老师想象的,还要好!”
师徒重逢,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但此刻,并非叙旧之时。殿外传来的能量轰鸣和彩鳞的闷哼声,让萧炎和药尘脸色同时一肃。
“老师,您的灵魂……”
“已然无碍!甚至因祸得福,更胜往昔!”药尘眼中寒光一闪,“现在,该是让魂殿那些杂碎,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虚幻的身影融入萧炎体内:“小子,借你身体一用!让你看看,老师真正的力量!”
萧炎只觉得一股浩瀚如海的灵魂力量和斗气经验涌入四肢百骸,虽然身体依旧重伤,但气势却瞬间暴涨!这是一种奇妙的附身状态,以药尘的灵魂为主导,萧炎的身体为容器!
“我们出去!”
萧炎(药尘)低喝一声,转身,一拳轰向那紧闭的殿门!
轰隆!
殿门应声而碎!
外界,彩鳞已是强弩之末,浑身浴血,被慕骨老人一掌震飞,气息萎靡。小医仙、阿七等人也皆负伤,形势岌岌可危。
慕骨老人正狞笑着准备给予彩鳞最后一击,突然感应到神农殿方向传来的恐怖气息,猛地转头,脸色骤变!
只见萧炎(实为药尘主导)一步步从破碎的殿门中走出,周身缭绕着实质般的森白色火焰(骨灵冷火全力催动),灵魂威压浩瀚如海,其气息,竟然让他这八星斗尊都感到了一丝心悸!
“怎么可能?!你的伤势……还有这灵魂力量?!”慕骨老人失声惊呼。
“慕骨老狗,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不堪。”萧炎(药尘)开口,声音带着药尘特有的沧桑与冷冽,“当年暗算之仇,今日,便一并清算吧!”
话音落下,骨灵冷火席卷天地,星域深处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骨灵冷火?你是……药尘?!你没死?!”慕骨老人终于认出了这熟悉的火焰和灵魂气息,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托你的福,死而复生!”药尘冷笑,手印一变,“今日,便让你尝尝,完整版的佛怒火莲!”
随着他手印变幻,萧炎体内的四种异火再次被引动,但这一次,在药尘那登峰造极的灵魂力量和控火术下,融合的过程顺畅了何止十倍!一朵美轮美奂、却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威的四色火莲,瞬间成型!
感受到那火莲中远超之前的毁灭波动,慕骨老人脸色惨白,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不——!”
在慕骨老人绝望的目光中,那朵凝聚了药尘无尽怒火与萧炎不屈意志的四色火莲,撕裂空间,降临而至!
星域深处,绽放出了一朵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永恒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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