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晨小玉和安子山分别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和丈夫沈南星两人之间的这段婚姻。
其实昨天晚上,晨小玉靠在安子山怀里的时候,她的思绪也在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奔腾不息。
她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自己与丈夫沈南星之间的那场激烈的争吵。
尽管从丈夫沈南星嘴里说出的那些尖锐的话语像冰锥,刺得她生疼。
委屈固然有之,但更深沉的回响,却是她渐渐清晰的自我审视。
婚姻是什么?
晨小玉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质问着自己。
婚姻绝不是儿戏,不是一时的冲动或习惯的维系。
婚姻,它是承诺,它是责任,是两个独立灵魂在契约之下交织出的信任堡垒。
安子山是她的顶头上司,更像是知己。
昨夜自己在情绪崩溃下仓促的投奔,那些依偎取暖的画面……
一想起这些,晨小玉的心猛地一缩。
她开始尝试着调换位置,将自己代入到丈夫沈南星的位置上。
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当时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自己又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顿时,一股尖锐的羞愧感涌上她的心头。
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看到那样的场面也难免不会胡思乱想,难免不会被愤怒冲昏了理智。
试想一下,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坦然接受这一幕呢?
普天之下,又有哪个丈夫不会因此而心生猜忌呢?
怒火、怀疑、受伤的自尊……
此时想来,丈夫沈南星当时的反应,也并非不可理喻,反而是人之常情,甚至是……在意她的证明。
没错,是自己亲手将这炸药递到了丈夫沈南星的手中。
清晨的风似乎变得比晚上还要冷,但此刻晨小玉的心底却似乎有了方向。
她和丈夫沈南星两人之间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危机,根源在于误解和冲动。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安子山的怀抱再温暖,终究不是她晨小玉合法的归宿。
她必须回去,回去面对丈夫沈南星那双可能盛满愤怒和失望的眼睛。
她不仅要回去,她还得跟丈夫沈南星再好好的解释一番。
不是狡辩,而是坦诚地剖析自己与安子山的关系,当然更要表达她对丈夫沈南星感受的理解和尊重。
也许这会是一场更艰难的对话,但晨小玉知道:这是修复两人裂痕唯一的途径。
为了这个家,为了这段婚姻,为了他们两人曾经共同期许的未来。
天光彻底大亮,环卫工人扫帚划过路面的沙沙声宣告着城市的苏醒。
晨小玉下意识伸手紧了紧单薄的外套。
她走到马路边,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坐进后座,报出那个熟悉又让她此刻有些忐忑的地址——她和沈南星租住的小屋。
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平稳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然而,车行不过几分钟,一股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从晨小玉胃部涌起。
晨小玉皱紧眉头,强忍着压下那阵翻腾。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昨夜露天着了凉,感冒了。
可那不适感并未消退,反而转变成一阵一阵的恶心。
而且这种恶心感就像波浪般一阵接一阵,愈发汹涌地顶了上来。
车窗外传来路边早餐摊飘来的油腻气味,这种气味晨小玉平时习以为常,此刻却仿佛成了催呕剂。
她猛地捂住了嘴,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作为一个已经怀过两次孕的女人来说,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难道我这是又怀孕了不成?”想到这一点以后 ,晨小玉内心一阵兴奋。
“师傅……”
晨小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感,“麻烦……麻烦改道去医院!快!”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熟练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立刻调头,朝着最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恶心感还在继续,一阵接一阵。
这症状……
来得如此迅猛又熟悉的恶心……
她太知道了!
第一次怀孕时,那折磨人的孕吐几乎贯穿了整个孕期,丈夫沈南星半夜起来给她倒水拍背的记忆还恍如昨日。
第二次怀孕,反应虽稍轻,但最初那几周也是这般让人猝不及防的翻江倒海。
此刻,晨小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
这不是感冒!
绝对不是!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瞬间盖过了她身体的极度不适,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对即将面对丈夫沈南星的焦虑。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在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背景。
晨小玉紧紧蜷缩在座位上,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对抗着身体一波强过一波的排山倒海。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轻轻覆上了自己平坦依旧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