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位帮助过你,但现在分不清敌友的人,你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逃跑,问好,防御,还是先打了再说,我们的主角“塔菲”在书中会怎么选择?
——来自星空的阅读卡∽∽∽
塔菲第一次见到的魔法阵是阿尔温的,第二次见到的也是阿尔温的。
阿尔温从石廊转角处走出,垂眸盯向“科恩”,视线仿佛穿透血肉,能看到里头立马关紧嗅觉大门的塔菲。
她们望着对方,眼神不移开半步,像两个即将决斗的西部牛仔,但枪还未拔出就哑火,因为经过身边的风滚草是小法师们。
大部分小法师路过时好奇地瞄一眼俩人,有些则疑惑一直照料德雷教授的科恩怎么肯出门了?
却没人注意到科恩手上的魔法阵和不属于他的泪痣。
“人多眼杂,决不能在这发生冲突,”塔菲压着心中复杂情绪,假装若无其事,步伐却迈向了角落的无人花园。
同样知晓的阿尔温注视着她的背影,心里评估灵魂是否和人偶契合,一会后才顺着路线跟来。
在藤蔓缠满的花园亭中,俩人一前一后停下脚步,相视无言…只听到风的叹息穿过破败亭柱。
塔菲率先打破这微妙的寂静,她脑海里闪过两个无法调和的画面:
“让影魅来冥河畔救我,又告诉众人焚烧我的躯体…阿尔温,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她声音干涩,将所有犹豫和旧情藏在心底,眼前精灵的回答会是什么?
对于塔菲的质问,阿尔温早有所料,随手掰下一段干枯的藤蔓在手中抽出新绿:
“你想问我为何让众人烧掉一位女孩的身体……因为它被污染了。”
藤蔓迅速枯萎成灰,精灵覆手倒地上,风带着它消失:
“不烧掉,吞星兽会用你身体复活…大家没有再战的能力了,抱歉,塔菲小姐。”
阿尔温的回答让周遭陷入沉默,塔菲脑子宕机中:
“身体都没了,我从地狱回来干什么?”
她压抑长久的情绪流出,明明自己身为主角不应该哭的,手捂着脸想抹去眼泪。
泪水却从指缝出来,塔菲哭声里充满不甘:“那场战斗,我流的血都是假的吗?”
以前,她假装不在意死亡,认为可以寻得复活的方法,可……可如今自己懂什么,去哪里找?只为自己该怎么办?
所谓的主角光环要她做好众人心中的完美人设,要有远超19岁的成熟心智,及运筹帷幄,不能露怯 。
(我…不懂,不知道,不会这些,不想做主角……)
真的精通这些吗……塔菲想过当反派,因为感觉自己更擅长破坏…反正是在是她创造的世界里,什么道德都一边去。
可擦干眼泪,她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阿尔温的理由不假,焚烧是不让灾难重现。
假设自己面对,为了杜绝后患,如果只剩下这个方法,她大概率会同意烧了…烧了?一阵自我背叛的恶心涌入心里……
所有行动都合情合理的话,才让复盘时更加痛苦。
(够了,已经够了!你们只是我创造出来的角色,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们牺牲!做到这步的我已经很有良心了!)
(如果你们不是我创造的,这个世界早崩溃好几轮了!没有如果…我…已经是书中所谓的“主角”。)
“呼~呼,”塔菲深呼吸几次,尽量平下心态看着面前的精灵,话语哽咽,抱着一丝期待问她:
“那让我从地狱回来呢?阿尔温奶奶有旁人不知道的复活方法…对吗?”
“科恩”眼中装着希望的泪水,看见阿尔温朝自己伸出手:
“塔菲小姐,火焰是勇士的退场,至于你的灵魂……我早已为你准备了更好的‘家’。”
家?她幻听到羽毛笔在脑中划过的沙沙声,母亲的面貌有些记不清了。
小孩的左手鬼使神差地搭上精灵手心,塔菲想抽回时被紧紧扣住,阿尔温拉扯时后退一步借力,竟把灵魂分离出来!
“阿尔温!你做什么!”撞入精灵怀中的她见到科恩身体失去控制倒下,那会磕到后脑勺的!
但自己被阿尔温死死抱住,精灵的力气大到连挣扎都做不了,周围干枯的藤蔓忽然恢复生机,犹如蟒蛇缠上她们。
幽灵也会窒息吗?下秒塔菲听到骨头勒成骨渣的咔嚓声,藤蔓紧到要将她们合二为一。
塔菲痛到连疼也喊不出,而精灵没感觉似的一声不吭,层层环绕的藤蔓渗不透光,阿尔温的表情藏在黑暗中看不清。
想召唤羽毛笔和魔杖反抗,却因自己突然被抽离出身体,它们还在科恩的意识空间。
“不要怕,奥罗里昂,”柔和的精灵语飘入塔菲耳朵,缠绕的藤蔓长出新的藤条,它穿梭于俩人身体,刺破血肉将她们缝合。
传递痛觉的脊髓彻底断开,昏死前的塔菲没由头的想起一个生理常识:最后消失的果然是听觉啊……阿…说什么了?
“1,2,3……29,30,”等阿尔温数到30秒,藤蔓松开她们,迅速攀回亭柱,捅穿“活物”的藤条上没有沾染一丝鲜血。
阿尔温搂着一具人偶,在它空荡的眼框中放入两颗打磨圆润的星石,一丝不苟地调试好刻有瞳孔的那面。
眼球转动几圈寻找聚焦,虚假的心跳声响起,人偶中的塔菲缓慢清醒,下意识开口第一句:“咳,我又死了吗?”
环视周围,她看见的不是冥河与影魅,而是阿尔温和倒在地上的科恩。
精灵松开苏醒的绿发女孩,浅笑说:“又一次见到你了,塔菲小姐。”
“阿尔温,你搞什么鬼!”女孩蹲下把魔杖拿回来,抬起头看精灵,咬牙切齿地怒斥。
“别生气,这孩子身上有我的魔法阵,不会受伤,”阿尔温解释道,又闭上眼睛摇头说:
“收起魔杖吧,塔菲小姐,你的小动作我已经看到了。”
塔菲没拿魔杖的手摸着科恩后脑壳,感到此刻的自己仿佛拥有实体,愣神地询问:“我复活了?”
好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塔菲看清阿尔温的眼眸中倒映着两个人,才敢确定自己再也不是别人完全看不见的幽灵。
“阿尔温…奶奶,你是怎么做到的?”塔菲想起刚才骨头断裂咔呲声,难道是打碎灵魂后再重塑血肉之躯?
幻痛遍布塔菲四肢,心中却在想阿尔温明明和自己一同经历这些,却看不出变化……她是不是换了套衣服?
自己身上穿着中世纪绿色裙装,颜色和阿尔温原本的衣服一模一样,款式像衍生来的。
阿尔温半捂嘴,神秘地一笑:“奶奶的秘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详情嘛,除非…”
“塔菲小姐讲讲关于奥罗里昂一些有趣的事?”
“是你的秘密,我不问了,”塔菲好奇心再旺盛,但一个冒充奥罗里昂家族的人,说出来也容易被拆穿。
“处于无知面的一边,对一位主角来说太不爽了,塔菲。”
尽管阿尔温不肯讲…但塔菲“自己”决定等力量恢复正常,就查复活背后的真相,毕竟疑点太多了。
(现在翻脸不行,事情太多,我必须弄清真相再说。)
她先把昏迷的科恩放在花园的躺椅上,带点歉意对帮忙的阿尔温说:“之前不懂你要做什么,冒犯了…”
“不用,”阿尔温打断塔菲的道歉,反问塔菲从地狱出来去哪里了,翻遍整个幽蓝森林都没找到她。
阿尔温皮笑肉不笑套话:“塔菲小姐,路上遇见奇怪的人了?”难道星裔里的复仇派又在阻挠这一切?
“……没有,”塔菲揣测精灵话语的意思:奇怪的人…拉尔斯算吗?但我答应过要保守他的秘密。
如果阿尔温和秘律回廊有联系,说出来会对拉尔斯不利,塔菲很快编造了谎言:
“我一个人在森林迷路,加上天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白天才找到方向。”
“塔菲,幸好你没遇到危险,”阿尔温表面庆幸,心里默默记下塔菲说谎露出的破绽——眼神会向左飘几秒。
之前阿尔温看完巧奇的报信,又用水晶球确认一遍:塔菲身边真的多个陌生面庞。
她原本以为这人是塔菲识破计划找来的帮手或难弄的复仇派,赶紧收起水晶球,亲自监视,发现祂们进学院就分开了。
既然陌生人两者都不是,加上塔菲只承认自己一个人,那杀掉就好,免得节外生枝。
“只不过阿尔温奶奶为什么在黎明之塔?”塔菲问到:“和队伍一起回来的?”
阿尔温脑中正在构造的杀人计划被打断,用微笑掩饰她的不耐:
“塔菲小姐不在时,德雷醒过,但伤到核心醒不了多久,他就拜托我和其他教授一起保护孩子们。”
披风盖在科恩身上,阿尔温摸了摸他有些苍白的小脸,叹了口气。
“当我看到一个幽灵附身在脆弱的孩子身上…”她的手尖亮起符文,塔菲看那颜色和火有关。
符文印在披风上,科恩脸色好了很多,阿尔温继续说道:
“幸好后面发现是你,否则学院里不多的魔力,就被我用在杀人上了。”
“等科恩醒了,我会表达我的歉意,”塔菲看着周围寻常的藤蔓,没有一丝魔力残留?
“……真奇怪,阿尔温奶奶,你说这些藤蔓没有魔力,是靠什么动的?”
阿尔温看出塔菲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自然力量不受周围魔力限制,但只有精灵一族能用,奥罗里昂小姐不知道?”
这一问让塔菲处于下风,她真的忘记了,除去主线,她写完一个种族,马上就写新种族故事,热门的精灵族开头就写完了。
写到最后,她往往还得翻前面的文,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有些后悔没把剧情背下来。
塔菲尴尬地偏头:“我从地狱回来的脑子还很迷糊,精灵族?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神秘莫测吧。”
她拍拍头,突然想到原本要干嘛来着,现在没有时间和阿尔温对峙了。
德雷生死未卜,魔力稀缺的困境除了黎明之塔,还有哪里?自己在这里浪费太多篇幅。
“阿尔温奶奶,那些教授不会还在议事厅吵吧?”塔菲回忆自己进入黎明之塔后,唯一见到活动的大人只有阿尔温和南丁。
难道就靠两个人保护偌大的学院和众多的孩子?那群教授干什么的?还有,守卫呢?
“那些教授在议会厅里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塔菲讨厌这种形式主义,一点用都没有。
“与其像小孩子抢糖果一样争最后的魔力,不如拿上工具和我一起,趁消它耗殆尽前找到新的魔脉。”
塔菲对黎明之塔算是偏爱的,地址虽然在森林附近,不像其他魔法学院在城镇旁,但围着黎明之塔的山脉上有不少资源。
甚至黎明之塔原设定就是建在一条大魔脉上,只是大部分资源由于剧情,还藏在地底深处没被人发现。
阿尔温听完塔菲的建议,知道她根本不了解这些,只是意气行事,反驳到:
“塔菲小姐,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先不说我们如何能找到新的魔脉,”
“还有,运气好找到新魔脉,需要向魔法协会申请标记,说明用途,”
“协会会派人测定魔脉强度,接下来是允许开发多少,以防大量魔力泄露对周围生物,环境造成影响,”
阿尔温缓口气:“以上的这些流程,最理想的情况也要十天打底。”
……………
麻烦,但祂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德雷和那些受伤孩子怎么办?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魔法协会?”塔菲眼睛亮了起来,她终于想起对现在可能有用的设定。
魔法协会…… 它的责任除了维护魔法师与普通人的关系,开魔法比赛,收集每个地方的魔脉资料。
最重要的一点,每年春天,所有魔法学院都要交一批有大量魔力凝聚成的魔晶给协会,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