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悟空巧计脱葫芦 老君下凡收二童
紫金葫芦内，灼热的气息如岩浆般翻涌奔腾，三味真火顺着孙悟空的每一寸毛孔钻透肌肤，直逼丹田气海。他周身的金毛被炙烤得卷曲发焦，根根竖起如烧红的铜丝，汗水刚从毛孔渗出，便瞬间蒸腾成白雾，在葫芦内弥漫成一片朦胧的热气。连他那金刚不坏的骨骼，都仿佛在高温中发出细微的“噼啪”爆裂声，经脉更是像被烧红的铁线紧紧勒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喉咙干涩得如同要冒烟。
“可恶！这劳什子葫芦竟比老君的炼丹炉还霸道几分！”孙悟空咬牙顶住剧痛，额上青筋暴起，手中金箍棒猛地化作丈许长，带着千钧之力朝着葫芦壁狠狠砸去。“咚——”沉闷的撞击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惊雷炸响，可那刻满上古符文的葫芦壁却如万年玄铁铸就，别说碎裂，连一丝浅浅的划痕都未曾留下。他心中清楚，这紫金葫芦本是太上老君盛丹的法器，专能炼化仙魔，当年连大闹天宫的牛魔王都曾险些栽在这法宝之下，自己再耽搁片刻，即便有女娲补天石炼化的金刚不坏之身，也要被炼得魂飞魄散，只剩一滩脓水。
危急关头，孙悟空脑中转过百十个念头，从大闹天宫到五行山脱困，从西天取经到斩妖除魔，过往的一幕幕飞速闪过。忽然，他猛地想起当年在兜率宫偷吃仙丹时，曾躲在丹炉后偷听到老君对身边童子吩咐：“此紫金葫芦乃先天灵宝，虽能收人炼物，却忌凡间污秽浊物，沾之则灵气涣散，符文失效。”他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当即屏住气息，运起八九玄功，将腹中尚未消化的素酒、野果残渣尽数逼至喉头，对着光滑的葫芦壁猛然喷吐而出！
“噗——”污秽之物沾在葫芦壁上的瞬间，原本流转着金光的符文骤然黯淡，如同遇沸水的墨字般晕开，泛出阵阵腥臭的黑雾。那黑雾顺着符文蔓延，所过之处，葫芦壁的金光寸寸消退，原本翻涌的灼热气息瞬间弱了七成，葫芦口那股能吸摄神魂的吸力也如潮水般退去。孙悟空只觉浑身一轻，紧绷的经脉终于得以舒缓，他当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金箍棒舞成一道金色风车，对着刚才反复撞击的位置狠狠砸去！
“砰！”这一击竟震得葫芦壁微微颤栗，一道细微的裂纹悄然蔓延开来，如同蛛网般扩散。“成了！”孙悟空心中大喜，双臂运力，青筋暴起，金箍棒带着千钧之力再度落下，势如破竹！“咔嚓——”清脆的碎裂声在葫芦内响起，紫金葫芦应声崩裂成数十片，金光四射间，孙悟空纵身一跃，从碎片中跳了出来，重重落在平顶山的青石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他抖了抖身上焦卷的金毛，将残留的火星抖落，又吐出一口带着烟火气的浊气，活动筋骨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虽浑身肌肤仍有灼痛感，却已无性命之忧。“哈哈哈……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想把俺老孙炼作脓水？简直是白日做梦！”孙悟空放声大笑，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晃动，金箍棒在手中一转，化作一道金光，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莲花洞疾驰而去——他料定师父此时定在洞内遭遇险境，哪敢有半分耽搁。
此时的莲花洞内，却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一口丈许宽的青铜大锅架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之上，锅内的清水早已沸腾，翻涌着白色的泡沫，蒸汽氤氲中，隐约可见锅底铺着的葱姜、茴香等香料，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金角大王斜倚在铺着虎皮的石椅上，头戴一顶嵌着红宝石的凤翅金盔，金盔下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眉眼间带着几分倨傲；身披一件龙鳞锁子甲，甲片在灯火下泛着冷光，腰间束着一条明黄色玉带，手中端着一只羊脂玉杯，正悠然啜饮着洞中珍藏的仙酿，眼神中满是志得意满。
银角大王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他头戴银丝冠，面如冠玉，肤色比金角大王更显白皙，脚踏一双粉皮云纹靴，腰间束着一条蟒龙筋腰带，手中握着一把赤铜火钳，时不时往炉内添一把千年松枝，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唐僧肉入口的鲜美。洞壁两侧的小妖们个个手持刀斧，有的扛着长枪，有的提着铁棍，围着铁锅欢呼雀跃，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待会儿如何分食唐僧肉，洞内一片嘈杂，热闹得如同集市。
玄奘被捆在角落的盘龙石柱上，月白色的僧衣上沾着尘土和草屑，却依旧面色平静，不见丝毫慌乱。他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口中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声音低沉而祥和，虽心中担忧徒弟们的安危，却也知晓自己乃是十世金蝉子转世，身负佛门气运，妖邪不敢轻易加害。倒是被捆在一旁的白龙马，不时刨着蹄子，发出“咴咴”的嘶鸣，眼中满是焦躁，不安地朝着洞口望去，似乎在期盼着孙悟空的到来。
“大哥，那孙悟空被收进葫芦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传来炼化的动静？莫不是那泼猴有什么邪术，能抵挡葫芦的三味真火？”银角大王放下手中的火钳，有些不安地问道。他想起此前孙悟空数次破法逃脱的经历，心中总有些发虚，尤其是刚才听到洞外传来的巨响，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金角大王放下手中的玉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贤弟多虑了！这紫金葫芦乃是老君亲赐的法宝，当年连大罗金仙都能炼化，那猴子不过是一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石猴，即便有几分本事，也逃不出这葫芦的炼化之劫。再过片刻，葫芦内便该只剩一滩脓水，到时候咱们先分食唐僧肉，待长生不老之后，再去寻那猪悟能和沙悟净的晦气，将他们一并捉来，给兄弟们当下酒菜！”说罢，他又端起玉杯，与银角大王碰了一下，玉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满是志得意满。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洞顶碎石簌簌掉落，洞口那扇重达千斤的石门竟被硬生生砸成齑粉，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孙悟空手持金箍棒立于洞口，金色的瞳仁中怒火熊熊，棒身流转的金光将洞内照得一片通明，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洞内的小妖们瞬间噤声，纷纷吓得后退几步，脸上满是恐惧。“两个不知死活的妖孽！竟敢掳走俺师父，还想用葫芦炼化俺老孙！今日俺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为那些被你们残害的生灵报仇雪恨！”
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见状，惊得双双从石椅上跳起，手中分别举起紫金葫芦和羊脂玉净瓶，神色慌张却依旧强装镇定。“泼猴！你……你竟敢破了老君的紫金葫芦？简直是胆大包天！”金角大王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这猴子竟能从紫金葫芦中逃脱，要知道这法宝连神仙都难以抵挡，这石猴的本事竟如此了得！银角大王则厉声喝道：“休要猖狂！此羊脂玉净瓶与紫金葫芦同为老君法宝，同样能收人炼魂，今日定要让你葬身瓶中，永世不得超生！”
两人同时揭开法宝的盖子，紫金葫芦和羊脂玉净瓶中顿时涌出两股强劲的吸力，洞内的桌椅碎屑、尘土杂草纷纷朝着法宝飞去，连燃烧的柴火都被吸得偏离了方向。孙悟空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如离弦之箭般避开吸力，瞬间便冲到两人面前，手中金箍棒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朝着两人砸去！
“铛！”金角大王慌忙举起腰间的七星剑抵挡，银角大王也用羊脂玉净瓶相抗，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人被金箍棒的巨大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崩裂出血，法宝险些从手中脱手飞出。“这泼猴的力气竟比上次交手时越发大了！”金角大王心中惊骇，他没想到孙悟空破了葫芦后，实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胜从前，连忙对着周围的小妖大喊：“兄弟们，给我上！谁能擒住这泼猴，赏他十斤唐僧肉，一坛仙酿！”
小妖们虽惧怕孙悟空的威名，却也抵挡不住唐僧肉和仙酿的诱惑，纷纷举着刀枪剑戟扑了上来，如同潮水般朝着孙悟空涌去。孙悟空冷笑一声，手中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风，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噼啪噼啦”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小妖们刚一靠近，便被金箍棒打得骨断筋折，哀嚎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洞壁上，瞬间没了气息。片刻间，洞内便倒下了大半妖兵，地上满是小妖的尸体和断裂的兵器，鲜血顺着石缝流淌，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泼猴休狂！”金角大王见手下死伤惨重，气得暴跳如雷，怒吼着从怀中掏出一条金色的绳索。这绳索乃是太上老君的勒袍带所化，名为“幌金绳”，能随心意变化长短，专能捆缚仙魔。只见他念动咒语，幌金绳瞬间化作数丈长，如灵蛇般朝着孙悟空缠去。孙悟空正与小妖缠斗，未曾防备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竟被绳子牢牢捆住了四肢，那绳子越挣扎捆得越紧，如同生了根般缠在他身上，让他难以动弹。
“大哥好手段！”银角大王见状大喜，连忙举起羊脂玉净瓶，凑到孙悟空面前，狞笑道：“孙悟空！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只要你一应声，便会被吸入瓶中，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被炼作脓水！”
孙悟空被捆得动弹不得，身上的金毛因愤怒而竖起，脸上却毫无惧色，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这小妖眼神不济，认错人了！俺可不是什么孙悟空！”
银角大王一愣，眉头皱起，疑惑地问道：“那你是谁？竟敢擅闯我莲花洞，莫非是活腻了不成？”
“哼！俺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麾下先锋，者行孙是也！”孙悟空故意掐着嗓子，改变了声调，眼中藏着狡黠的光芒，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他早知这等法宝需对得上名号才能生效，当年在平顶山骗精细鬼、伶俐虫时，便用过这法子，今日正好故技重施。
“者行孙！”银角大王下意识地喊出声，可手中的羊脂玉净瓶却毫无反应，连一丝吸力都没有。他举着净瓶愣在原地，满脸错愕，转头看向金角大王：“大哥，怎会如此？难道这法宝还认名字不成？只有叫‘孙悟空’才能吸进去？”
金角大王也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孙悟空，眼神中满是怀疑：“莫不是这猴子在耍什么花招？故意改了名字骗我们！贤弟，你再试一次，问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哼！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者行孙！你们两个小妖，有本事便用真本事来斗，靠法宝算什么英雄好汉！”孙悟空梗着脖子喊道，故意激两人，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就在金角、银角二人犹豫不决之际，孙悟空突然运起八九玄功，周身金光暴涨，肌肉贲张间发出“咔嚓”的声响，那能捆住仙魔的幌金绳竟被他硬生生挣断成数截，散落一地。他纵身一跃，如猛虎下山般朝着两人扑去，手中金箍棒带着千钧之力，速度快如闪电，直取两人面门！
“不好！”金角、银角二人惊觉时已来不及抵挡，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金箍棒结结实实地砸在两人胸口。两人口吐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石壁被撞出两个深坑。紫金葫芦、羊脂玉净瓶和七星剑纷纷从手中掉落，滚落在地。
孙悟空上前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法宝，掂量着手中的紫金葫芦和羊脂玉净瓶，对着瘫倒在地的二人冷笑道：“亏你们还拿着老君的法宝，却这般不济事！连俺老孙的名字都分不清，也敢占山为王，掳走俺师父！今日俺便用你们的法宝，将你们炼作脓水，替那些被你们残害的生灵报仇！”说罢，他便要揭开紫金葫芦的盖子，将两人收进去炼化。
“悟空，手下留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响彻整个平顶山山谷。孙悟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金光自云端坠落，云雾缓缓散去后，太上老君身着杏黄道袍，手持拂尘，脚踩祥云立于半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仙气，神色威严而慈祥，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老君？您怎会在此处？”孙悟空收起手中的紫金葫芦，有些惊讶地问道。他虽猜到这法宝定是太上老君所有，却没料到这两个妖怪竟与老君有如此密切的关联。
太上老君轻挥拂尘，缓缓从云端落下，双脚踩在青石地上，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金角、银角二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悟空，此二人并非妖邪，乃是贫道身边看守金炉与银炉的童子，一名金灵，一名银灵。”他顿了顿，又道：“观音菩萨为试炼你师徒西天取经之诚心，特向贫道借来二人，让他们托化妖魔，在平顶山设下难关磨砺你们，并非真心要加害唐僧长老。”
金角、银角二人见到太上老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磕在青石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很快便磕出了血：“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私自下凡后沉迷享乐，更不该忘了菩萨的嘱托，真要加害唐僧长老，求师父饶命！”原来二人下凡日久，渐渐忘了自己的使命，真把自己当成了占山为王的妖怪，贪图唐僧肉的长生之力，险些酿成大错。
孙悟空闻言恍然大悟，随即皱起眉头，指着被捆在石柱上的玄奘，不满地说道：“老君，即便如此，他们掳走俺师父，还用法宝害俺，把俺老孙关在葫芦里炼化，这账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若不是俺老孙机智，恐怕早已成了一滩脓水！”
太上老君连忙拱手道：“悟空莫怒，此事皆因贫道管教不严，让这两个孽障有机可乘，惊扰了长老和悟空，贫道在此赔罪了。”他对着玄奘微微躬身，又转向孙悟空，继续说道：“待贫道带他们回兜率宫，便罚他们看守丹炉百年，每日炼制仙丹赎罪，再不许踏出宫门半步，这也算是给你师徒一个交代了。”说罢，他对着金角、银角二人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孽障，还不快给唐僧长老和悟空赔罪！”
金角、银角二人连忙转向玄奘，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唐僧长老，弟子知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二人这一回！我们再也不敢了！”
玄奘见二人确有悔意，又念及太上老君的情面，便缓缓起身，双手合十，温声道：“老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们已知错，便饶了他们吧。日后潜心修行，恪守本分，莫再造次便是。”
“多谢长老慈悲！”太上老君连忙道谢，又转向孙悟空，眼中带着几分恳求：“悟空，你看此事……”
孙悟空见师父都开口求情，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便收起金箍棒，哼了一声道：“看在老君和师父的面子上，俺老孙便饶了你们这一回！但若下次再敢下凡作乱，害俺师父，俺定不饶你们，定要将你们打上凌霄宝殿，让玉帝重重发落！”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金角、银角二人连忙应道，头也不敢抬，浑身还在微微颤抖。
太上老君这才放下心来，挥手将地上的七星剑、芭蕉扇等法宝尽数收走，又从袖中取出两个玉瓶，倒出两股清澈的仙气，轻轻拂在金角、银角二人身上。仙气所过之处，两人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面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原本重伤的躯体瞬间恢复如初。“你们两个孽障，还不快随贫道回天庭！再敢逗留，定加重惩罚！”说罢，他脚踏祥云，带着金角、银角二人化作一道金光，缓缓升空，消失在天际。
孙悟空快步走到玄奘身边，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关切地问道：“师父，您没事吧？这些小妖没为难您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声音温柔，与方才的凌厉判若两人，眼中满是担忧。
玄奘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僧衣，温声道：“为师无碍，多亏悟空你及时赶到。这次若非你机智，从葫芦中逃脱，为师恐怕真要遭难了。”他看着孙悟空身上焦卷的金毛，心中满是愧疚，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尘土。
“师父客气了，护着您是俺老孙的本分！”孙悟空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刚才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他抖了抖身上的金毛，将残留的焦灰抖落，又凑到玄奘身边，小声问道：“师父，刚才这些小妖没对您说什么难听的话吧？要是说了，俺老孙现在就去追那些逃走的小妖，替您讨回来！”
玄奘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傻孩子，为师没事。他们虽掳了为师，却也因忌惮为师的身份，不敢多加为难。倒是你，从葫芦里出来，定是受了不少苦，快让为师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罢，他伸手想要查看孙悟空身上的伤势，眼中满是关切。
“师父放心，俺老孙有金刚不坏之身，这点伤不算什么！”孙悟空挺直胸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故意露出一副强壮的模样，逗得玄奘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猪悟能和沙悟净焦急的呼喊声：“师父！大师兄！你们在哪儿？快应俺一声啊！”“师父，大师兄，你们没事吧？”两人一路寻来，见到洞口的碎石和地上的血迹，还以为玄奘和孙悟空遭遇了不测，慌得声音都变了调，脚步也越来越快。
待两人冲进洞内，看到玄奘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孙悟空也毫发无损地陪在师父身边，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猪悟能连忙跑上前，肥硕的身躯差点撞到玄奘，他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师父，可把俺老猪吓坏了！俺和沙师弟见您被那两个妖怪掳走，急得不行，想着去天庭找太上老君评理，可刚到南天门，就听天兵说老君已经下凡了，俺们紧赶慢赶才回来，还好您和大师兄都没事！”
沙悟净也走上前，对着玄奘和孙悟空躬身行礼，黝黑的脸上满是欣慰：“是啊师父，大师兄，你们没事就好。刚才看到洞口的血迹，俺还以为……”他话未说完，便有些哽咽，显然是担心坏了。
玄奘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温声道：“让你们担心了。此次能化险为夷，多亏了悟空机智，从葫芦中逃脱，也多亏太上老君及时出面，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孙悟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着猪悟能说道：“呆子，看到没？俺老孙的本事，可不是盖的！那两个小妖想把俺炼化，简直是自不量力！”
猪悟能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哼，要不是老君出面，俺老猪也能收拾他们！”嘴上虽这么说，眼神中却满是敬佩——他知道，若不是孙悟空，师父恐怕早已遭了妖邪的毒手。
沙悟净则走到白龙马身边，解开缰绳，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安抚着受惊的白马：“白马，别怕，没事了，我们这就继续赶路。”白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不再焦躁。
孙悟空将洞内残留的几个小妖尽数驱散，又在洞内搜寻了一番，找到一些干净的干粮和清水，递给玄奘：“师父，您饿了吧？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咱们待会儿就继续赶路。”
玄奘接过干粮，点了点头，又将干粮分给猪悟能和沙悟净：“大家都累了，先吃点东西，歇息片刻再出发。”
四人围坐在洞内的空地上，吃着干粮，喝着清水，谈论着刚才的惊险经历。猪悟能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嘟囔：“这两个童子也太过分了，拿着老君的法宝欺负人，还想吃师父的肉，下次再让俺撞见，定要一耙子打晕他们，让他们知道俺老猪的厉害！”
“呆子，有老君护着，哪轮得到你出手。”孙悟空打趣道，伸手拍了拍猪悟能的脑袋，“再说了，就你那点本事，还想打过老君的童子？别被他们用法宝收进去，变成脓水就不错了！”
“你这猴子，竟敢嘲笑俺！”猪悟能顿时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干粮，就要和孙悟空争辩，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洞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愉快。
沙悟净笑着说道：“好了二师兄，大师兄也是跟你开玩笑的。咱们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玄奘望着眼前打闹的徒弟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经过这次磨难，师徒四人的心更加紧密地连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信任和情谊也更加深厚。
歇息片刻后，四人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莲花洞。孙悟空走在最前，手持金箍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猪悟能牵着白龙马，跟在后面；沙悟净背着行李，走在最后；玄奘则走在中间，目光坚定地朝着西方望去。
此时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平顶山的山峦上，将群山染成了金黄色。山间的晚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驱散了此前的凶险阴霾。四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渐渐消失在群山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见证着他们西行路上的又一次成长。
猪悟能边走边哼着小调，心情格外舒畅：“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取经的队伍要出发~”
孙悟空听到后，忍不住笑道：“呆子，就你这破嗓子，还敢唱歌，小心把山里的妖邪都引出来！”
“俺就唱，俺偏要唱！”猪悟能不服气地说道，唱得更大声了。
沙悟净和玄奘听着两人的打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山间回荡着他们的笑声，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玄奘望着西方的落日，心中满是坚定。他知道，西行之路依旧漫长，未来还会遇到更多妖魔鬼怪、艰难险阻，但只要师徒四人同心协力，彼此信任，彼此扶持，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渡不过的劫。他们定能克服一切困难，抵达西天，取得真经，完成佛祖的嘱托。
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群山的尽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如同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西行之路，仍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