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光芒消散，苏澈发现自己和顾屿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处位于山巅的废弃神殿，残垣断壁间爬满了藤蔓，但神殿主体结构尚且完整，残留着微弱的防护结界，隔绝了外界的探查。
“这里是我以前的一处临时居所，还算安全。”顾屿解释道，他走到神殿中央，挥手间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你需要时间巩固，我也需要熟悉刚刚恢复的力量。”
苏澈点点头，没有多问，立刻盘膝坐下，内视自身。与“混沌之源”的短暂接触和后续的力量整合，虽然让他因祸得福，但根基依旧有些虚浮。他需要尽快将那种初步的、动态的平衡彻底稳固下来。
他调动【力量调和炉心】，引导着体内那团暗金色的混沌能量缓缓流转，【万象之眼】内观，仔细体悟着每一种力量成分在新的平衡中所处的位置和相互作用。裁决神性带来的威严与稳定，苏醒神性意识带来的纯净与守护，时光之心带来的沉淀与秩序，怨念与混沌残响带来的诡异与变化……它们不再彼此冲突，而是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生状态。
顾屿也在不远处坐下，闭目调息。他周身气息沉凝如海，暗红神辉在体表若隐若现，显然是在消化融合结晶后暴涨的力量，并尝试唤醒更多沉睡的记忆。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苏澈率先睁开双眼，眸中暗金色流光一闪而逝，气息彻底稳固下来，甚至比进入千塔之城前更加强大和深邃。他现在有信心，即使再次面对那几名高阶执行官，也有一战之力。
他看向顾屿，发现顾屿也正好结束调息，睁开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沧桑与明悟。
“想起了一些事情。”顾屿主动开口，声音低沉，“关于‘破晓之眼’的起源。他们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其核心成员，是上古那场‘弑神之战’中，背叛者们的后裔。”
“弑神之战？”苏澈心中一震。
“嗯。一群凡人，联合部分堕落的神明，为了窃取神权、追求所谓的‘绝对理性’与‘秩序’，向众神发起的战争。”顾屿语气平淡，但苏澈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深藏的冰冷杀意，“那一战，众神陨落，神国崩毁，世界规则也因此残缺。而‘破晓之眼’，就是那些背叛者建立的组织，旨在收集散落的神格碎片，研究并掌控神明的力量，最终……取而代之。”
苏澈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破晓之眼”的背景如此惊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传承了无数岁月、以弑神为目标的庞大组织！
“他们抓捕神明碎片，是为了研究？”
“研究，剥离权柄，甚至……作为能源和材料，用于制造他们理想中的‘新神’。”顾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伊斯塔尔的堕落，背后很可能也有他们的影子。用混乱污染神性，使其更容易被控制和利用。”
苏澈想起伊斯塔尔的疯狂和那被囚禁碎片的虚弱，心中了然。这确实符合“破晓之眼”的风格。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主动出击。”顾屿站起身，目光仿佛穿透了神殿的壁垒，望向了无尽的虚空，“他们既然敢一次次找上门，就要做好被连根拔起的准备。我知道他们几个重要据点的坐标。是时候，收回一些利息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恢复了大部分力量和记忆的顾屿，显然不再是那个需要谨慎隐藏的存在，而是重新找回了属于“裁决之神”的威严与霸道。
“先从哪个开始？”苏澈也站起身，体内力量涌动，跃跃欲试。稳固了力量之后，他也急需一场真正的战斗来检验成果。
顾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熔炉前线’，一个位于火元素位面边缘的据点。那里是他们进行神性剥离和武器锻造的主要基地之一。防守力量不弱，正好适合我们活动筋骨。”
他看向苏澈：“准备好了吗？”
苏澈深吸一口气，眼中战意升腾：“随时可以。”
顾屿不再多言，伸手在空中一划，一道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空间门凭空出现，门后传来灼热的气息和隐约的金属轰鸣声。
“走吧。”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空间门。
风暴，将从这里开始，席卷向“破晓之眼”的每一个角落。清算的序幕，正式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