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国,简陋地下基地。
见月表情痛苦,在床上像条幼虫一样,挣扎扭动着。
她猛的睁开眼,梦中,憨憨老公压在身上的窒息感,还未散去。
她呆呆地坐起,停战后,外部威胁带来的不安终于消散,感观变得清晰。
眼角掠过床头柜——那本《如何让“憨憨”乖乖服从》,让她整个人寒抖一下。
她顺手将书收进抽屉,将某个念头也一起锁起来。接着走进浴室,细致洗浴两个小时才出来。坐在化妆台前,她化了半个小时淡妆。
穿上白衬衫、黑西裤,她站在落地镜前,仔细检查全身有没有一丝不够端正,半个小时过去。最后,她轻抚胸口,心想(我也有),随后尝试一下,摆了个「素」的S形站姿……然而完全学不来。
她踏在走道上,仆人正在仓库内搬运和整理物品。见月步入仓库,戴上手套,轻轻翻看幽灵战列舰带回的珠宝。
眼前整齐排列的物品:44颗3至10克拉宝石,46件文物金器,165件普通金器,102枚勋章,和丈夫要求归还的14封信、一本笔记和一件金胸饰。
她拿起旁边的调查报告细看。这艘战列舰在遭遇战中,击败了三艘战舰组成的护送舰队,缴获了这批珍贵宝物。全速返航途中被一艘敌对战列舰拦截……护送舰队丢失的宝物,远不止这些。
离开时,眼角扫见熟悉的书皮。她拿起那本《如何让“憨憨”想入非非》,翻开一看,内容图片极其炸裂,她整个人瞬间一抖。
“早餐时间到了。”红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见月浑身一僵,寒毛直竖,迅速将书抱紧,用手臂遮挡。
餐厅里,仆人正准备餐点。
见月入座后开口:“拿出三件文物对外公布,说我们要拍卖,看看哪个国家有反应。”
红叶轻声问:“您丈夫要求归还那些……”
见月打断说:“不要还,等调查清楚再说。雇佣日不落国的打捞船队,把那艘战列舰打捞回来。”
餐后,见月在会议室查看信息——画面显示她丈夫昏迷在一条村庄附近。
她按下免提键说:“派人给我丈夫急救,别被他察觉。准备一个给中将阿扎尔的通讯器,监视他,等他抓狂,再通知我。”
她面容平静,看着视频中:护卫用无色无味的喷雾创可贴,为丈夫处理满身伤口,注射抗生素、消炎药、止痛药……后迅速离开。
雷蒙沉声开口:“你丈夫伤得很重,调查资料完整的几个事件里,他在受到伤害后,死亡才会反噬施害者。他的身体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同样会死去。”
见月质疑:“这个结论和他还能活到现在,有些牵强。”
随着停战,会议室里格外安静,见月整个人被一股百无聊赖的空虚、寂寞所占据,心里那点丈夫随时出轨的预感,在安宁中被无限放大。一个馊主意,浮上心头。
她翻开北联国的地产资料,拨通电话说:“我要买你在山腰小区的两栋八层楼。”
电话传来对方回应:“两栋奢华住宅楼……需要68亿,您直接来售楼部办理手续就行。”
见月接着说:“你这个月用大量资金,收购你儿子在西合国的空壳公司,来转移资产。全球都在贵国紧急撤侨,战争要爆发了。你的债务必然暴雷,我只出8亿,这是你能带着离开这个国家的现金,你——考虑清楚。”
“你这是抢劫……”对方沉默片刻,迟疑地问,“你到底……?”
见月打断:“我全款转账支付,两天内办理所有手续。”
对方几乎喊出来,“两天?现在政府都乱成一锅粥了!就算靠关系也要七天!”
见月语气坚决:“你先去问问当地政府,刚经历了摩天楼倒塌、山崩和水坝解体,想不想要一笔能立刻到账、足够登上新闻的救急资金。任何一项不满足,交易立刻作废。”
对方的声音带着绝望,“两天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快……最快也要三天!”
见月落下最后通牒:“从现在开始计时,我明天到,如果没处理好,你将失去一笔救命钱。”
没过多久,地下基地上方,见月登上运输直升机。机群掠过天空,载着她前往国际机场。
而红叶一行人的运输直升机群,朝着远方奢华的湖岛庄园飞去。
——
北联国,
我缓缓睁开双眼,右半身又痛又麻又肿,我完全无法站起。勉强转过头,周围被水淹过,满地泥泞、散落着树枝、水坑。
这时,一男一女慢慢走近。他们低声说了几句,将我抬进附近的一间屋里。
他们在救我?
不久,那男的往我手里塞了件东西,用力握紧我的手。随后他们匆匆离开,只留下一阵关门声。
我扭头看手中,是一把沾着血的水果刀。
我忍着全身剧痛,一下一下挪动身体。花了十几分钟,蹭到椅子旁。我用堆在椅上的衣服,颤抖着一处一处包扎被水泡白的伤口。
视线发白模糊,过了一会,我咬牙爬进厨房,拉开冰柜上层,伸手勾出喝剩的半瓶饮料和旁边的花生酱。
吃了几口,喝了点汽水,神志渐渐清晰。看清,这间屋子陈旧,有点乱。
“救…命…”我隐约听见沙哑的声丝传来。
我咬着牙,挨着墙,一点一点站起来。我扶着墙缓缓挪到房门,推开——里面一个人用衣服死死按住伤口。
(要报警救他吗?我会被杀的。我不会自杀,也不会送死。那些人一定会杀了我……他们不会相信我是无辜的,也不在乎真相。我只有回到见月那里,或者想办法回国。)
我扶着门框,缓缓挪到他面前,低声说:“抱歉,我不能救你……因为那样我会被杀。”
他颤抖着转过头,气息微弱:“我就知道……全世界都讨厌我,都想我快点死……不会有人想救我。”
我慢慢在床边坐下,开口解释:“我不是讨厌你……我没有讨厌你……”
他嘴唇模糊念叨着:“我家是穷……我是被欺负了不敢惹麻烦……不敢还手……你们为什么都要讨厌我?我损害过你们什么利益吗……”
我忍无可忍,搀扶着捡起地上手机说:“密码。”
“131……”他发冷颤抖着,说不出话。
时间慢慢流逝,整个房间渐渐安静下来。他的眼睛定格在一个方向。
我的伤口越来越痛,受不了,躺在床上,眼睛模糊,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伤口已经消肿。我将这位大兄弟挪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屋外不时传来吐痰声。
打开衣柜,换上他的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将能找到的食物和手机都收集,背上背包。
我推开门,
关门的瞬间,看到门上粘满了痰。我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群村民正围坐着,用混杂着嘲笑与鄙视的眼神望向我——他们把我错认成了屋主。
我从未见过如此狰狞、令人作呕的笑容。我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外走去。突然,一块石头狠狠砸在我右手臂的伤口上。
我忍着痛,承受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哎哟,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手滑了,这石头还会自己反弹的!”
我也只能低着头继续走,
(我了解这种人。他们活在封闭的世界里,不读书,不上网,娱乐匮乏,只能靠欺压不敢反抗的人来获取快感,踩压别人来证明自己更高一等。)
【这时,因洪水冲刷导致地基流失,一座电塔轰然倒塌。数根高压电线如狂蛇垂落村中,疯狂乱舞——几个村民甚至来不及哀嚎,就在少年身后僵硬倒地。
【电线搭在一辆摩托车上,火花四溅,油箱“轰”地爆燃。火势迅速蔓延,整排摩托车接连陷入火海。送煤气的人慌忙跑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载有数个煤气瓶的摩托车被大火吞噬。】
“嘣————!”
身后传来爆响、烈火咆哮、玻璃炸裂,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我能体会那位大兄弟天天所承受的痛苦,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自身难保。虽然愤怒,却也无能为力。或者命运需要自己争取,如果大兄弟当初选择站起来反抗,善良的人才能知道,才能伸出援手,帮助你。)
我默默挪进路旁的灌木丛,捡起一根树枝支撑身体,继续向前。
——
北联国机场内,见月戴着口罩,走出包机,踏下舷梯。一场扭曲的监夫行动,拉开序幕。她的身后,跟随着由护卫与后勤伪装的百余人旅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