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锈蚀骑士两点红芒锁定四人,破碎的声音在回廊中回荡:“闯入者……觐见……还是……献祭?”
气氛瞬间紧绷。觐见?献祭?这似乎代表着两条不同的路。
玄诚子捋了捋胡子,试探着开口:“无量天尊,若贫道选择觐见,当如何?”
骑士手中断剑抬起,指向回廊深处:“前行……通过‘真实之镜’……觐见主宰……”
“若选献祭呢?”影沙哑地问。
断剑转向他们,红芒骤亮:“留下……你们的‘本质’……或……灵魂!”
这根本不是选择!献祭等于立刻死亡!
顾屿上前一步,挡在苏澈身前,冷声道:“我们觐见。”
锈蚀骑士似乎确认了他们的选择,缓缓放下断剑,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和刺耳的摩擦声,开始向回廊深处走去。“跟上……迷失者……将永堕虚无……”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别无选择,只能跟上这诡异的引路者。
回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壁画内容开始发生变化,从星辰崩毁变成了各种扭曲、痛苦的灵魂受难图,充满了绝望与折磨的气息。空气中那股古老而绝望的味道越发浓郁。
苏澈的灵视能清晰地感受到,墙壁内似乎封印着无数哀嚎的灵魂碎片,而引路的锈蚀骑士本身,就是一具承载着强大怨念的空壳。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镜框由苍白如玉的骨头雕琢而成,镜面却并非反射景象,而是一片不断翻滚的、灰蒙蒙的雾气。
“真实之镜……”锈蚀骑士停在镜前,“映照……汝等本质……虚伪者……破碎……”
看来,这就是觐见前的考验了。必须通过这面镜子,而镜子会映照出“真实”。
玄诚子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向镜子。当他站到镜前时,灰雾翻滚,镜中出现的并非他的倒影,而是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干瘦老乞丐形象。玄诚子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常态,苦笑道:“贫道未入道时,确是如此。”镜面波动一下,他顺利通过。
影走上前,镜中映出的是一片深邃的、不断蠕动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一闪而过。影沉默地走过镜子。
轮到顾屿。他站到镜前,镜中的灰雾剧烈翻腾,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最终,勉强凝聚出的并非人形,而是一道模糊的、散发着无尽威严与破损感的暗红色巨大虚影,那虚影仿佛由碎裂的星辰和流淌的神血构成!锈蚀骑士身上的红芒剧烈闪烁了一下。
顾屿面无表情地走过。
最后是苏澈。他站定,看向那翻滚的灰雾。镜面波动,影像逐渐清晰——那是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他,但眼神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与疏离,而在他身影的周围,缠绕着几缕极其细微的、来自“安娜的诅咒之戒”的暗红怨念,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与顾屿同源但微弱万倍的暗金光泽!
那是……接触顾屿力量后残留的痕迹?
苏澈心中巨震,但脸上不动声色。镜中的影像似乎也有些困惑,雾气微微波动,但最终没有异状,他顺利通过。
锈蚀骑士似乎确认了四人都通过了检测,继续引路。
穿过真实之镜后,回廊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石制大门,门上雕刻着一个紧闭的、流着血泪的巨大眼睛图案。
“觐见之门……已开……”锈蚀骑士停在门前,缓缓跪下,仿佛在迎接什么。
沉重的大门无声地向内开启,露出后面无比广阔的空间。
那是一个看不到顶的巨型殿堂,风格古老而恢弘,但处处透露着破败与死寂。殿堂的中央,并非王座,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暗红色肉瘤!
肉瘤表面布满了粗大的血管和不断开合的眼睛,延伸出无数粗壮的、如同触手般的肉须,扎根在殿堂的地面和墙壁上,汲取着养分。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疯狂与痛苦的精神威压从肉瘤中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殿堂!
而在那巨大肉瘤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顶破碎的、黯淡无光的……王冠!
“主宰……在等待……”锈蚀骑士将头颅埋得更低。
这就是深渊回廊的主宰?这疯狂扭曲的肉瘤?!
玄诚子倒吸一口凉气。影的身体微微紧绷。
顾屿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那顶破碎的王冠,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有熟悉,有厌恶,更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悲伤?
苏澈看着那令人san值狂掉的肉瘤,又看了看顾屿的反应,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这肉瘤,难道就是顾屿所说的“同类”?一个……彻底疯狂、堕落、与回廊融为一体的……神明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