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二：什么是‘真实’？”无面人形的声音冰冷依旧，哲学般的拷问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澈身上，期待他再次给出“正确”的答案。
苏澈感到压力骤增。定义“真实”？在这样一个规则错乱、空间扭曲的地方，什么才是真实？是眼前所见？是自身所感？还是……
他深吸一口气，灵视全力运转，试图捕捉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意图。他回想起顾屿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稳定’的东西”，以及这个空间本身不断变幻的特性。
他看向那些由光线构成的人形，缓缓开口：“在此地，‘真实’即是‘变化’本身。没有永恒不变的真实，唯有流动与转化才是唯一的常量。你所见非真，你所感亦非恒久。承认并接受这无序，便是此间的‘真实’。”
这个答案近乎诡辩，却似乎精准地切中了这个混乱空间的本质。
无面人形再次缓缓消散，石碑上的第二个问题隐去。
又答对了！
刀疤脸壮汉看向苏澈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忌惮，黑袍下的目光也闪烁不定。邋遢老道嘿嘿笑了两声，嘟囔道：“有点意思。”
顾屿站在苏澈身侧，低声道：“小心，你的回答正在引起‘注意’。”
苏澈心中一凛，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在这个疑似“神陨之地”的地方，过于突出的表现确实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光线第三次凝聚，但这一次，形成的人形比之前更加凝实，甚至能隐约看到模糊的五官轮廓。它发出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问题三：汝等……为何而来？”
问题变得更加直接，也更加危险。为何而来？为了积分？为了生存？为了力量？还是像顾屿一样，有着更深层的目的？
刀疤脸壮汉抢先吼道：“当然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强！”这似乎是真话，但平台毫无反应，规则没有判定正确。
黑袍人沉默不语。老道士挠了挠头：“无量天尊，老道我就是路过，不小心掉进来的。”
光线人形毫无反应，冰冷的“注视”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苏澈和顾屿身上。
苏澈心念电转。之前的答案都指向了这个空间的本质，那么这个问题，是否也在探寻他们与这个空间的“本质”联系？他想起顾屿神明碎片的身份，想起“神陨之地”的传闻……
他看了一眼顾屿，发现顾屿也正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默许。
苏澈定了定神，面向光线人形，清晰地说道：“为了寻找‘失落之物’，为了补完‘残缺之环’。”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失落之物，是什么残缺之环，但这个指向性模糊却又意有所指的回答，似乎触碰到了某种核心。
光线人形剧烈地波动起来，模糊的五官上似乎流露出一种极度的渴望与……恐惧？它没有立刻消散，而是死死地“盯”着苏澈和顾屿。
整个平台开始震动，周围的色彩乱流变得更加狂暴！
“轰！”
平台一侧的金属边缘突然崩塌，化作碎片被乱流卷走！站在附近的三小队成员之一猝不及防，惨叫着跌落下去！
“走！”顾屿低喝一声，抓住苏澈的手臂，周身暗红光芒大盛，强行在狂暴的能量流中撕开一条通道，冲向平台另一端一个刚刚浮现的、极不稳定的光门！
老道士和黑袍人反应极快，几乎同时化作两道流光跟上。
刀疤脸壮汉和仅剩的一名队员慢了半拍，那光门已经开始闪烁、缩小！
“等等！”刀疤脸惊恐大叫。
顾屿头也不回，带着苏澈率先冲入光门。老道士和黑袍人紧随其后。
在光门闭合的前一瞬，苏澈回头，看到刀疤脸和他的队员被无数从乱流中伸出的、由光线构成的触手缠绕、拖拽，瞬间淹没在色彩的狂潮之中。
光门在身后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