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成硕韩。”
“年龄。”
“二十九，单身。”
负责记录的警察笔尖一顿，抬头吐槽：“谁问你了？”
对面椅子上的男人耸耸肩，一身灰西装皱得恰到好处，像刚从时装周秀场摔下来，脸上却挂着标准霸总微笑——我有钱，我任性，我随时能保释自己。
隔壁桌，叶洁懒洋洋地转着圆珠笔，连眼皮都懒得抬。她也是刚被“请”进来，原因：涉嫌“教唆公众扰乱金融秩序”——说人话，就是刷火箭给前女友联盟打赏，导致成氏股价雪崩。
于是，狗血史上第一遭，男女主被塞进同一间审讯室，肩并肩排排坐，中间只隔着一张茶几，上面摆着一次性纸杯、不锈钢保温杯，还有——一支黑色圆珠笔。
警察A咳嗽：“成先生，叶小姐，今晚叫你们来，是想调解拍摄纠纷和股市异常波动的问题，希望你们配合。”
“我配合。”成硕韩双手交叠，深情侧头，“只要她不再逃。”
叶洁：“傻 逼。”
空气安静三秒。
警察A：“……请文明用语。”
“我在做笔记。”叶洁抬手，唰唰唰——圆珠笔在墙面白漆上留下两行漂亮的小楷：
——傻 逼。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字迹清秀，连笔锋都带着温柔的杀气。两名警察憋笑到内伤，肩膀抖成缝纫机。
成硕韩盯着那两个字，居然生出荒诞念头：她写字真好看，想永久收藏。
“咳咳！”警察B拍桌子，“严肃点！”
“我挺严肃。”叶洁转过脸，语气认真，“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确实傻，也确实哔——”尾音消音，却胜似 loudspeaker。
成硕韩轻笑，嗓音低哑：“你骂人的样子，也很可爱。”
弹幕如果在场，一定刷满【恋爱脑晚期】。
警察A看不下去了，敲敲记录本：“行了，说正事。成先生，你未经当事人授权，擅自拍摄纪录片，涉嫌侵犯肖像权、姓名权，叶小姐已报案，你认吗？”
“认。”男人爽快点头，“我认罚，也认她。”
警察B翻白眼：“这里不是告白直播间！叶小姐，你的诉求？”
“停拍，公开道歉，赔偿精神损失——一块钱。”叶洁比出食指。
成硕韩挑眉：“我出五千万，买继续拍。”
“我出一块，买你闭嘴。”
警察A：“……”
警察B：“……”
圆珠笔在叶洁指尖转了一圈，她淡淡补充：“至于扰乱股市，我只是打赏，没操纵。观众爱看，我有钱，花自己的钱，犯哪条法？”
“可你打赏的是‘成硕韩黑料直播’！”警察A扶额，“导致成氏股价跳水。”
“我打赏的是才艺。”叶洁一脸正经，“才艺内容恰好是揭穿渣男，怪我？”
成硕韩低笑出声，目光黏在她侧脸：“我允许你揭穿，揭一辈子也行。”
警察B实在受不了，摔笔：“你俩够了！当我们是恋爱调解节目？”
“也不是不行。”成硕韩长腿交叠，背靠椅子，慢悠悠背出新台词，“你逃一辈子，我追一辈子。法庭也好，监狱也罢，我陪。”
叶洁：“傻逼升级版。”
她抬手又在墙上添一行字：
——陪跑可以，终点是棺材，要订吗？
警察A当场扶墙，肩膀抖到模糊。警察B拍案而起：“笔录还做不做了！”
“做做做。”成硕韩笑得见牙不见眼，主动伸手，“来，拷我，最好和她同一副手镯。”
“……”警察B深吸气，转头看叶洁，“你要求他道歉赔偿，他同意；他要求和解继续拍，你同意吗？”
“不同意。”叶洁起身，屈指轻敲桌面，“但我可以给他留点纪念品。”说着，她拿起圆珠笔，在记录本背面“唰唰”签名——叶洁二字，飘逸锋利，像一把出鞘即收的刀。
笔一扔，人转身，朝门口走。
成硕韩盯着那签名，眼眸放光：“送给我？”
“送你进监狱。”叶洁头也不回。
警察A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咳嗽掩饰：“那、那个，签都签了，走吧，手续后面补。”
铁门拉开，夜风灌进，叶洁的发梢扫过灯光，像黑色火焰。成硕韩快步跟上，擦肩时低声道：“字迹真好看，我会让它出现在我家户口本。”
回答他的，是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傻 逼。”
警察B望着两人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痛心疾首：“现在的小情侣，吵架都带签名款！”
警察A擦着笑出的眼泪，摇头叹息：“别吐槽了，快把墙上‘傻逼’拍下来，字迹太好看了，所里要做文化墙……”
灯光下，白墙黑字，温柔又嚣张——像极这场猫鼠游戏的注脚：
他想要这张签名永远留在自己的世界；
她却用两个字告诉他：可以留，但只能是“傻 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