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港7号仓库的灯管电压不稳,"滋啦"一声,把黑夜切成两半——一半留给血腥刚散场的寂静,一半留给即将登场的"霸总特效"。叶洁单臂缠着染血绷带,正把卫星电话塞进裤兜,忽听外头马达轰鸣,高端V8的声浪自带混响,像有人给夜色加了霸道BGM。
她叹了口气,不用看都知道:成硕韩来了。
仓库大门"砰"被推开,两列黑西装保镖鱼贯而入,队形整齐得能直接跳广场舞。成硕韩压轴出场,一身炭灰西装,领口别着"深情人设"胸针,左手捧急救箱,右手...赫然握着一把黑色电击枪,枪口闪着温柔的小蓝电花。
"0713!"他声线急切,眼底写满'我好担心你',"听说你受伤了?别怕,我带你回家!"
叶洁挑眉,目光掠过那把电击枪:"回家?回谁家?电击客房?"
"别闹。"成硕韩上前一步,语气缱绻,"我知道你有顾虑,先放下武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最后两个字拖得黏糊,像含在嘴里化的奶糖,保镖们同步露出"老板又在演"的冷漠脸。
叶洁被气笑了,扬了扬左手绷带:"要看?行,医药费先结。"说着右手一抛,一枚带血钢钉"叮"落地,声音清脆,"挂诊费,收你十万,支持刷卡。"
成硕韩嘴角微抽,立刻又恢复深情:"我的就是你的,整座城市都给你。"电击枪却悄悄抬高,保险"哒"一声关,电流噼啪,好似催命小夜曲。
"整座城市?"叶洁叹气,"可惜我只想要你...离我三米远。"
话音未落,她猛地俯冲,一记低扫鞭腿直取成硕韩小腿。男人惨叫都没来得及,整个人前倾,保镖们刚想抬枪,自家老板已像断线风筝飞出仓库边缘——那里,巧得很,没装护栏。
"嘶——"布料撕裂声划破夜空,成硕韩西装后摆被生锈钢筋勾住,人悬半空,双脚乱蹬,画风瞬间从"霸总救美"切换成"腊肉风干"。
"叶、叶洁!"他倒挂着,血液逆流,声音嘶哑又气急败坏,"快拉我上去!下面...下面是钢板!"
叶洁踱到楼边,蹲下,两根手指捏住那根救命钢筋,轻轻晃了晃——铁锈簌簌落,成硕韩跟着左右摇摆,像只昂贵的人形摆钟。
"成总,可控吗?"她微笑。
"不可控!完全不可控!"男人大喊,风度全无,"你先救我!要什么我都给!"
"包括撤销悬赏?"
"...包括!"他咬牙,额角青筋直跳。
叶洁"哦"了一声,正要伸手,忽听"滋啪"脆响——倒悬的成总挣扎太剧烈,电击枪走火,蓝弧蛇一样蹿出,正中最近保镖。大汉连"啊"都来不及,羊癫疯般抖了三秒,轰然倒地,顺带撞翻两名同事,场面瞬间人仰马翻。
成硕韩自己都傻了,干笑:"意、意外。"
"意外?"叶洁抬脚,鞋跟轻轻压住电击枪尾,电流顿时加强,噼里啪啦跳芭蕾,剩余保镖集体抽搐跳"踢踏舞",仓库里蓝光闪烁,配上远处船笛,竟有种赛博蹦迪的氛围。
"救我——"成总再次哀嚎,钢筋发出不祥的"咔嚓"。
叶洁欣赏够了,才抓住他领带,单手往上提。男人刚松半口气,她忽然又松手,成硕韩重重一落,钢筋再裂一寸,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记住,"她俯身,泪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温柔刀也会失手,下次再拿电击枪指我,就先给自己买好意外险。"
说完,她真·用力一拽,把人甩回楼板。成硕韩滚得满身灰,还没爬起,就见叶洁几步跃下楼梯,直奔门外——那里停着一辆冷链车,车厢外漆"深海渔业",温度-18℃,是现成的移动冰柜,也是完美伪装。
钥匙还插着,司机不知去哪儿抽烟。叶洁拉开门,冷气扑面,她回头,冲仓库比了个手枪手势——"啪"。
成硕韩刚被保镖七手八脚扶起,就见冷链车一个漂亮甩尾,扬起雨水与尘土,像甩他一脸耳光。车灯红得喜庆,喇叭"滴滴"两声,似在说:拜拜了,可控的霸总。
电击枪还在地上噼啪作响,保镖们头发炸成爆米花。成硕韩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盯着远去的冷雾,忽然笑出声,越笑越大,越笑越疯,笑得保镖队长心里发毛:"老、老板,要不要追?"
"追?"成硕韩整理歪到一边的领带,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不,放长线钓大鱼。通知下去,冷链车GPS别断,我要看她把整条冷链...开到哪儿去。"
他抬头,望向夜空,雨云散开,月亮像一盏追光灯,打在倒挂过的钢筋上,铁锈红得醒目。
"叶洁,"他轻声道,"你又一次让我体会心跳加速的感觉——下一次,轮到我让你窒息。" 而此刻,冷链车驾驶室里,叶洁把温度调到-10℃,血臂被冷气一激,疼得她嘶了口气,嘴角却勾起弧度。
"英雄救美?省省吧。"她踩下油门,车厢里一排冻鱼随之摇晃,像观众鼓掌,"美救自己,才是成年人的童话。"
车灯劈开雨夜,冷雾弥漫,温柔刀再次上路。
后会有期?不,后会必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