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如活物般在海面上蠕动,浓稠得几乎化不开。能见度不足三丈,战船如同被困在灰色牢笼中,连船首的旗幡都模糊难辨。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腥气,令人头晕目眩。
"屏息凝神!"伐恶清冷的声音穿透浓雾,她指尖捻起一缕灰雾,那雾气竟在她指尖化作数只黑色小虫,挣扎着想要钻入皮肤。她掌心真火一闪,小虫顿时化作青烟,"雾中有蛊虫,能惑人心智。"
话音未落,一阵凄婉缠绵的歌声从迷雾深处传来。那歌声似泣似诉,带着说不尽的哀怨,直往人心里钻。
"有女子在求救!"一个年轻士兵眼神迷离,不由自主地向船边走去。
戚将军厉声喝止:"站住!这是倭寇的妖术!"
然而已有三四个士兵如同着了魔般,痴痴地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就要纵身跳海。蒋善袖中飞出数道定身符,金光闪过,那几个士兵顿时僵在原地,但眼中仍满是痴迷之色。
就在这时,一艘破旧的小船缓缓从雾中漂出。船头坐着一位白衣女子,衣衫褴褛却难掩绝色。她长发如瀑,肌肤胜雪,一双含泪的美眸如同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
"救命......"她声音娇弱,带着几分颤抖,"小女子被倭寇掳去多日,受尽折磨,今日趁乱跳海逃生......"
莲花公主心生怜悯,正要上前,却被伐恶轻轻按住手腕:"师嫂且慢。此女出现得蹊跷,且让我试探一二。"
那女子见无人上前相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随即泪珠滚落,更显凄楚:"将军莫非见死不救?小女子已经三日未进粒米......"
戚将军目光如炬,沉声道:"姑娘既是渔家女,可知道这一带海域的暗流走向?"
女子微微一怔,随即柔声道:"将军说笑了,小女子虽生在渔家,却自幼体弱,不曾出海捕鱼......"
"哦?"蒋善忽然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那姑娘可知,这一带根本没有暗流。"
女子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柔弱模样:"仙长明鉴,小女子确实不知......"
伐恶暗中传音给蒋善:"此女体内有东瀛秘术的痕迹,虽然隐藏得极深,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最终,在莲花公主的恳求下,众人决定先将这自称千雪的女子救上船。她一上船就"晕倒"在地,戚将军命亲兵将她抬往船舱休息。
是夜,船队在迷雾中缓慢航行。千雪"醒来"后,表现得格外依赖戚将军。
"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她为戚将军奉茶,纤纤玉指似是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随之飘散。
戚将军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目光冷峻:"姑娘不必多礼。"
与此同时,蒋善在甲板上布设驱雾阵法。千雪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柔声道:"仙长,小女子家乡有个驱雾的古法,或许能助仙长一臂之力。"
她靠近蒋善,吐气如兰,身上散发出的异香更加浓郁。蒋善只觉得心神一荡,体内真气竟有些紊乱。他急忙运转玄功,沉声道:"姑娘请自重。"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伐恶看在眼里。她悄悄对莲花公主道:"此女修炼的是东瀛媚术,专门蛊惑男子心神。你看她一举一动,都在暗中施展术法。"
莲花公主蹙眉:"那为何不揭穿她?"
"放长线,钓大鱼。"伐恶唇角微勾,"她既然费尽心思混上船,必定有所图谋。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深夜,待船上众人都已歇息,千雪果然有所行动。她如同鬼魅般溜出船舱,来到船尾。取出一面雕刻着诡异符文的铜镜,对着海面照射。
镜中射出一道幽蓝的光芒,直指海底某个方向。千雪低声自语,说的竟是流利的东瀛语:"龙宫入口果然在此......只要取得龙族至宝,献给主公......"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她手中的铜镜应声而碎。
"千雪姑娘,深夜在此有何贵干?"伐恶持剑而立,月光下她的身影清冷如霜。
千雪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嫣然一笑:"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必伪装了。"
她撕去外层的粗布衣裳,露出一身贴身的黑色忍装,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手中多了一对淬毒的苦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我乃伊贺流上忍千雪,特来取尔等性命!"
战斗一触即发。千雪的身法诡异非常,在甲板上留下道道残影。更可怕的是,她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摄魂魔音,音波如同实质的利刃,让周围的士兵抱头惨叫。
"保护将军!"亲兵们强忍魔音侵袭,将戚将军护在中间。
蒋善与伐恶联手对敌,但千雪似乎对他们的招式了如指掌,总能提前避开致命一击。
"她研究过我们的功法。"蒋善沉声道,手中太极图缓缓旋转,"看来倭寇对我们的了解,比想象中更深。"
千雪娇笑连连,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蒋先生果然聪明。不过现在才知道,未免太迟了!"
她突然甩出数十枚烟雾弹,浓烟中夹杂着迷香。几个士兵吸入烟雾,顿时眼神呆滞,竟反手攻向同伴!
"小心迷香!"莲花公主急忙施展清心咒,一道水幕护住众人。
就在这时,海底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船队剧烈摇晃,迷雾中,那艘熟悉的黑色鬼船再次现身!
安倍晴信站在船头,狞笑道:"多谢千雪为我们引路,龙宫入口,终于找到了!"
千雪娇笑着跃回鬼船,对着众人抛了个媚眼:"诸位,后会有期~记住我的名字,千雪,将会是你们永远的噩梦!"
在她身后,海面裂开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金碧辉煌的水下宫殿,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