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起昨夜两人的那场拥抱,望着晨小玉渐行渐远的背影,安子山心中那种想要摆脱童家,离开童家的欲望就变得愈发的强烈。
直到晨小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化作他眼睛里的一个小点,安子山才不舍地转过身来。
昨夜那温暖而温馨的拥抱,晨小玉身上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胸膛。
像一团燃烧的余烬,炙烤着他蠢蠢欲动的心脏。
他猛然想起了童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童梦瑶。
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丈夫都绑架的女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更何况在安子山的心底,自始至终他都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为了救治老母亲走投无路的话,他安子山也不会开口向童梦瑶借钱,也就不会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这段契约婚姻了。
“没必要了……真的没必要再这样下去了。”安子山喃喃自语道。
此刻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眼前晃动的,早已不是刚才晨小玉那温婉的眉眼,而是妻子童梦瑶那张写满疯狂算计的脸——
那张为了逼他屈服,甚至不惜策划绑架他、将他囚禁在废弃仓库任凭你欺负的脸!
一想起这些,一股寒意瞬间顺着安子山的脊椎像一条毒蛇一样爬了上来,彻骨的冰冷。
安子山知道,自从打定主意要绑架的他的那一刻起,妻子童梦瑶早已撕掉了人性最后的那层伪装。
对一个连自己丈夫都能下此毒手的女人,还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呢?
更何况,他和童梦瑶两人这段所谓的婚姻,从一开始其实就只是个华丽的牢笼。
“对,离婚!”
这个念头一旦冲破禁锢,便带着斩断一切的力量,狠狠楔入安子山的脑海。
“只有离婚,才能离开童梦瑶这个女人,只有离婚才能离开童家这滩浑水,那才是自己唯一的生路!”
这个念头如磐石般坚定下来,驱散了安子山最后一丝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他猛地挺直腰背,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童家那栋豪华别墅走去,他得回去,他得向妻子童梦瑶摊牌!
另一边,童家的别墅内,童梦瑶像一尊冰冷的玉雕,蜷缩在巨大的床榻边缘。
安子山昨夜摔门而去的巨响,仿佛还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震得她耳膜生疼。
整整一夜,她眼皮未曾合拢片刻。
黑暗也许是一块最好的幕布,上面反复放映着安子山的模样——
他温存时偶尔舒展的眉梢,他盛怒时紧抿的薄唇,他那双深不见底、却让她一眼就沉溺进去的黑眸……
每一个细节都像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童梦瑶的心尖上。
无可否认,她爱他。
爱得病入膏肓,爱得毫无理智。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对安子山的这份爱如同藤蔓,早已扭曲变形。
失去他?童梦瑶不甘心。
这个念头仅仅是闪过,就足以让她恐惧得浑身战栗,像被抛入了万丈冰窟。
不!
绝不可能!
她是童梦瑶,她是童家的大小姐,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想跟我离婚?”
“安子山,你休想!”童梦瑶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她猛地从床上弹起,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意刺骨却远不及心头的焦灼。
她精致的面容因一夜未眠和翻腾的执念而显得苍白扭曲,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
此刻的童梦瑶像只困兽,烦躁地在空旷华丽的卧室里来回踱步,更显她内心的慌乱。
“安子山,你是我的!”
“从你踏入童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我的!”童梦瑶神经质地低吼着,仿佛在与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对抗。
“安子山,我告诉你,我童梦瑶就算是绑,也要把你死死绑在我们童家!绑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此时童梦瑶的疯狂早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沉重的雕花铜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清晨的暖阳像柄利刃,斜斜劈入童家别墅内。
紧接着,安子山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他轮廓坚硬,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气息。
听到声音以后,童梦瑶飞快地从卧室内跑了出来,当看到安子山那张熟悉的脸蛋的那一刻,童梦瑶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