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酒过三巡,高志明和郑老板都喝得有点上脸了,郑老板这个时候才终于开口说出了他需要高志明帮忙的烦心事。
当初离开佤邦之后,郑老板就回到了国内,接着又辗转去了好多个地方,像什么汉林的宾阳,岭南的揭阳这些,最终来到了松江,乘着发展的东风,赚了不少钱。
后来在二零零三年的时候,江楚电视台推出了《超级男声》这个节目,郑老板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投资的商机,他前两年就在东江市筹办过选秀比赛,现在更是手到擒来,于是立即趁着这个机会也办了几场小型选秀比赛,还签约了一些艺人。
果然,二零零五年的时候,《超级女声》在全国范围内爆火,其中就有郑老板手底下的艺人。
后来郑老板靠着艺人运营和广告,赚得盆满钵满。紧接着,郑老板还趁热打铁,成立了一家传媒公司,专门培养艺人选秀出道,事业一下子就发展了起来。
不过原本一帆风顺的事业,却在今年年初的时候遇上了难题。
经商之人遇到的最大难题一般都是来自于官方,郑老板也不例外。
郑老板告诉高志明,松江市闵行区的公安局副局长谭志刚向他索贿一百万,而且威胁他说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就以“组织卖淫”的罪名把他的公司查封,不只让他的公司倒闭,还要让他坐牢。
“高老弟,你也应该听过一些娱乐圈的事情,有些艺人为了上位,有时候难免会付出点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娱乐圈也分三六九等。”郑老板叹了口气,接着说:“只要是干了我们这行的,屁股基本上都不干净,公安局那边真的要细查的话,我这小公司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高志明仍有疑惑:“郑哥,以你现在的身价,一百万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吧?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嘛,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去得罪公安局的人,而且以你现在事业,这一百万怕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挣回来了。”
郑老板打了个酒嗝,搓了搓已经发红的脸颊,无奈地说:“高老弟,一看你就没跟这些当官的打过交道,这里面的事情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百万对我来说当然没有问题,可我怕的不是一个一百万。这帮当官的,就是狗娘养的大肚汉!这一个一百万可是远远喂不饱的。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他们就像闻到屎的野狗一样疯狂的冲上来,不把你吃干抹净是不会松口的。哎,我在东江的时候可没少吃这样的亏。”
说到这儿,郑老板一把握住高志明的手,眼睛发光:“高志明,我知道你的主意多,要不然你帮我想个办法吧,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隐患,事成之后,这一百万……哥给你都行!”
高志明立马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却在不断的盘算着这件事:“这一百万对于我来说倒是不算稀罕,不过如果能够趁此机会借助郑老板的关系,拥有能够在松江扎根的圈子、人脉,这个倒是值钱得多。”
想到这儿,高志明演出一副义气十足的傻样儿,就差跟郑老板在饭桌上拜把子了,拍着胸脯说:“郑哥,你跟我这关系谈钱就伤感情了,只要你愿意在生意上带带我,老弟肯定帮把你这事儿给办了,而且绝对办的漂漂亮亮的。”
郑老板听到高志明答应了,立马感动坏了,当着高志明的面赌咒发誓,“放心,老弟,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军师,以后咱哥俩一起赚娱乐圈的钱!来,吃,喝!要不我叫几个娘们来乐呵乐呵?”
高志明连忙打住,“郑哥,无功不受禄,这事儿还没办呢,等老底帮你把这事儿办妥了,到时候再乐呵也不迟。”
随后,高志明向郑老板仔细询问了关于这个谭志刚的一些细节,比如这个人的喜好,日常活动,以及家庭住址这些。
郑老板自然是对这个自己头上的父母官做了一番调查,面对高志明的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
谭志刚,今年三十五岁,现在是松江市闵行区的公安局副局长,靠着这几年破获的几个大案,一路从一个小警员升到了如今的副局长,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有能力的好警察,但这个人背地里其实就是一个贪财好色,好大喜功的人渣。包括他破获的几个大案,其实都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他,这才轮到了他的份。
高志明敏锐的把握到了“贪财好色”这四个字,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临到吃饭结束的时候,郑老板说:“带你做生意那是肯定的,但是这一趟哥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场。”接着他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就当是哥聊表谢意,老弟你就别说不收的话了。”
几番虚情假意的推脱之后,高志明同意了郑老板的提议。
回到家后,高志明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红姐和小虎。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安稳日子的红姐,在这个事情上跟高志明有了一些分歧。
以前如果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活,红姐一定比谁都激动,但是现在她却有些忧心忡忡的:“没必要吧高志明?小虎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我俩做点小生意,加上手里的积蓄,日子完全能过下去了,咱们现在又不是急用钱的时候,干嘛主动去招惹警察?万一惹怒了对方,把我们的老底查出来,不单是咱俩有危险,还要连累小虎。而且为了这二十万得罪一个副局长,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高志明说:“红姐,我们要未雨绸缪啊,现在我们可能不缺钱,但是过几个月可能就不一定了。小虎出国留学不是一笔小的费用,咱们这点家底那可是远远不够的,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你指望他全靠奖学金活着啊?”
果然,高志明知道自己只要说是为了小虎,红姐虽然心里还是反对,但是嘴上却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