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刚刚才寻回长姐为何急着要辞去摄政王一职?寡人需要你,蜀国也需要你!”
“大王,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不再是从前的小若璧了!臣也是时候该偿还亏欠公主的债了!”
若璧坚决不允准孟良辞去摄政王一职,他只以为孟良是难以平衡章采捷与孟欢长之事,这才要与孟欢长一同归隐,将煜寒王妃的尊位留给章采捷,可他不知孟良已然时日无多,辞去公职不过是想将剩余的时日留给孟欢长罢了!
“长姐,若璧好不容易才能再与长姐相聚,难道长姐要再一次弃若璧而去吗?”
“大王,其实我本就不是这蜀国的长公主,我不过是已经过世的柔然部族首领之女,我虽与大王并无血缘关系,可你我间的姐弟之情从来都无关身份,此番骤然离去,我自然是舍不得大王的!”
“那长姐不要走,好不好,长姐是若璧的姐姐,王叔是若璧的姐夫,长姐答应过若璧,此事永不更改!”
“若璧,我与王爷永远都是你的至亲,这自然是永不更改的,可长姐从前犯了错,是王爷给了我改正的机会,若璧现下已经是这蜀国的家主了,若璧的心中定知晓这样的机会于长姐而言有多么的珍贵!”
“长姐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女子,长姐绝不会犯错!”
在若璧的心中,除了云夫人,便是孟欢长待他最好,虽已成家,可他在孟欢长的面前始终都是个孩子,他永远记得自己睡在孟欢长与孟良中间的情形,那是他此生唯一感受过的来自亲人的疼惜,是他的生身父母都未曾给予过他的,所以他定舍不得就这般轻易的放走孟良与孟欢长,因为他明白,这一别只怕此生再难相见。
“若璧,现下你已是有妻室之人,想必定能明白这夫妻间的缘分修来不易!我与王爷更是历经磨难,从前我只知自己是若璧的长姐,是这蜀国的长公主,可我却忘记了自己还是孟良的妻子,那时的我心中承载了过多的情谊,却独独将王爷的深情拒之门外,如今我的心中唯有王爷一人而已!”
若璧见孟欢长二人如此决绝,再行劝说也只是惘然,只好暂行缓兵之计。
“如此,寡人便允准王叔辞去摄政王一职,可煜寒王的爵位乃是先帝所赐,寡人无权免去,王叔与长姐的归隐之心,寡人已然知晓,也无法阻拦,只是寡人希望,王叔永远都是这蜀国的煜寒王,是寡人最坚强的后盾,王叔与长姐若是哪一日厌倦了归隐的生活,便可随时归来,寡人永远等着你二人。”
“大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王叔尽管直言!”
“臣与公主已经商量好,此生不会再返回煜寒王府了,待我二人离去后,还请大王对外宣称臣已经遇难身故,采捷此生便可永享煜寒王妃之尊,这是我唯一能为她所做的。”
“身故?那若璧日后也将再无机会得见王叔与长姐了?”
“大王,您现下已经能独当一面,不再是从前的幼稚孩童,您已经不再需要臣的辅佐了,臣夫妻二人虽再不得与大王相见,可大王要记住,姐姐与姐夫永远会在远方默默为大王诚心祝祷,为蜀国祈福,即便有一日我二人离开了这人世间,也会在天上守护着若璧与蜀国!”
孟良的话音未落,若璧便已红了眼眶,若璧虽自小便痛失了双亲,但心性异常坚毅,甚少哭泣,可孟良与孟欢长的离去便预示着今后的艰难险阻再无人能替他抵挡,无论苦与乐,悲与喜,他都只能一人独自承受,再无半分退路。
“好,寡人答应姐姐与姐夫便是!”
孟良二人虽已经说服了若璧,允准其归隐,殊不知,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去,并不是那般容易的…
章采捷本就疑惑,为何昨日的宫宴上孟良不许孟欢长入内,今日一早却又匆匆的带着孟欢长入宫,这二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晓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晓月自小跟在章采捷身边一同长大,受过良好的家教,平日里绝不会如此失礼的大呼小叫,可今日却如同疯婆子一般张牙舞爪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晓月,你怎的入了王府后越来越没了规矩,如此喊叫,像什么样子!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丞相府都是些没规矩的人!”
“小姐,此刻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到底怎么了?好好说话!”
“奴婢刚得到宫中传出的消息,王爷他急着带长公主入宫是为了辞去摄政王一职!”
“自先帝去了后,王爷便一手接管了朝政,这许多年,自是疲惫不堪,眼下大王已经亲政,王爷辞去摄政王之职又有何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还怕煜寒王府少了那点月例银子会养活不起你?”
“小姐,您听晓月把话说完!王爷除了辞去摄政王一职外,还要大王对外谎称他已遇难病故,随后他便可与长公主一同归隐!”
“什么?”
章采捷万万没想到,孟良为了与那孟欢长长相厮守竟连这亲王的尊位都甘愿舍弃,还不声不响的使了招金蝉脱壳之计。
“王爷他二人只怕一会儿便要回府了!小姐要早做打算才是!”
“他二人要归隐田园,那我呢?我这煜寒王妃又算什么?”
“大王已经允准王爷辞去摄政王一职,但为其保留先帝所赐煜寒王的爵位,您依旧是煜寒王妃,即便大王将王爷的死讯昭告天下,您依旧可享煜寒王妃的荣华富贵,但您只怕是要再一次守寡了!”
听完晓月的话,章采捷头痛欲裂,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他与心爱之人归隐田园,留下我为他守活寡,还美其名曰的留给了我煜寒王妃的尊位,好一个孟良!果真是冷酷无情!是我看错了他!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能如此待我!”
这一口鲜血可是吓坏了晓月,她从未见过章采捷如此动怒,还那般的目露凶光,想必是真的被孟良伤了心!
“小姐,您要保重身体才是呀!”
“他想要这般轻易的将我抛下,没那么容易!我是绝不会允许他二人就这般逍遥快活的!”
“小姐,您消消气!别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晓月,你现在就去城中的王氏药铺找薛掌柜取药,要他把今日的药量加重两倍!”
“小姐,您病了吗?您要晓月取的是何药?”
“此事你无须多问,只管赶紧去将药取回来便是!”
“是,晓月这就去!”
近些时日,晓月越发的猜不透章采捷的心思,好端端的为何急着要自己去取药,还要加重药量,这到底是为何呀!本想追问几句,可看章采捷那几近癫狂的样子,她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吩咐办事!
遣走了晓月,章采捷一人呆坐在房中,回忆起她与孟良初相识的日子,那时她还是太子妃,孟良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亲王,太子去了后,她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是孟良令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但现下,也是孟良无情的浇灭了她心中的那团爱火!
章采捷有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其实她并不是正室所出,她只是章予魏妾室所出的庶女,但其生母命苦,在生产时便难产而亡,章家主母又一直无所出,章采捷便被寄养在了正室名下,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女,幼年时她便知晓如何取得自己心悦之物,可她从未想过,孟良绝不是从前那些她唾手可得之物,而是她永远也摘不到的那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