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
偌大的书房,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书案上的折子整整齐齐,就连那些个人儿也站得整整齐齐。
“好了,今日就到此,后续之事还需商议,幸苦诸位了,”是大祈之相,花廷。
却服着墨清,收炬着儒雅,这气质,在京都里,那可是独一份儿。
“应该的,相爷,下官告退。”
各自散去,留下一人,是花相的门生,户部侍郎,柳玉:“相爷,今日启丰画社前闹事的,是七皇子的人,但不知他是从何处听来,立池大师就在玉茗轩,不仅我们,估计不少人都被七皇子搅了局。”
朝中很多大臣对七皇子的评价都不高,压根不把他当储君人选,花相虽也如此想过,但于一个叱咤官场的老手来说,那可未必:“一个总能在关键时刻搅你局的人,可不是什么三脚功夫。”
书案上,品相精致的糕点盒,玉茗轩三字,醒目又雅致,花相很习惯地就拿起,是花初放的,一想到丫头被吓,对七皇子更没好感了,但府里头得管管:“管家,今天跟我丫头的都有哪些护卫,都叫来。”
但等到管家,也就是丁叔亲自来传话时,说法变了,说是“相爷要亲自挑选身手好的护卫。”
并没有言明是今儿个陪同六小姐出门的,一个个的还以为机会来了呢。
但冰流听到这话,才不信呢,什么身手好,赶紧跑才对,立马捂住肚子:“啊,我肚子痛,不行,不行了,我得去如厕。”
“忍忍吧,这多好的机会呀,”丁叔直接拉走,别看丁叔年纪大,但拖一个冰流还是绰绰有余的。
出过府的都叫来了,一个个的站齐整了……
“今日你们都是谁护的六小姐,”相爷依旧端坐房内,丁叔来替相爷发话了。
一个个的,你看我,我再看你,冰流的头就没抬起过,但总感觉身边的神色好像都~不对劲儿。
微抬头,就那一秒,大家伙儿都看向了自己。
冰流顶着大家注视的刀子上前了一小步:“额,是我,喔,不对,还有一个,但他告归了……”
“你是怎么护小姐的,居然让小姐差点儿受伤,”这时,丁叔那伶俐的眼神,刀子全放出来了。
接着一句话将冰流钉在原地:“还有,你说的告归的那个,已经被处理了,至于你,好歹知道冲进人群护小姐。”
冰流的嘴角抽出了满眼的不可置信,眼前的就如同那恶魔:“处理,什…什么意思。”
丁叔懒得跟他再叨:“就你认为的意思。”
“所以,不贴身保护,你呢,也得该受点儿惩罚,”丁叔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根棍子,呼的一声,好吧,是风……
此时,一个人影听半天尽听别人怎么管下人,直接从书房外撤走了。
冰流脑子一开,将棍子一把抓在手里,挡住丁叔,看向屏风:“等等,还出现了一人,是他救的小姐,而且更有一老头趁人不注意上了那辆马车,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场刻意安排的戏路呢,难道相爷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丁叔上前怼着冰流的脸:“管他谁救的,你反正不能少了这顿罚。”
冰流小呼呼了一句:“是五……”
丁叔不是耳背,是他声音太小,这下怼脸快变贴脸了:“谁?”
冰流轻咳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给丁叔使了一个眼色,见丁叔不动,伸出手就比了个五。
屏风后的花相,正心无旁骛地批着折子,一手又拿着玉茗轩的酥茶糕吃着,掉了点儿末在折子上,再抖抖,有的还给粘墨上了:“哎哟,这可是要面圣的呢,”吹,再吹吹。
柳玉则在一旁递折研磨,见着花相这般孩童样,也是习惯了。
而冰流见人不退,就左手换右手,一个劲儿的使,丁叔咬牙切齿得都黑脸了。
见花相走出屏风,冰流双手搭在丁叔肩膀上,一个提溜,站边上了:“禀相爷,是……”这下还将眼神使给了相爷。
花相一个挥手,丁叔领会,其他人全部退下。
冰流这下肯说了:“是五皇子。”
花相拂了拂衣袖:“五皇子,他回来了,但还未听说召其回京之事。”
冰流续言:“相爷,属下一直跟在小姐身后,正当出手时,他先出手了,一开始不知是谁,但为求证,故滑行,确认,就是五皇子。”
心想,还好,脸没完全见着,但见到他~腰牌了。
花相似笑非笑地看着冰流:“五皇子这些年可一直在边关,你怎的,认识他?”
冰流强装镇定,一眼认真起来,自己都差点儿信了:“小的之前跟长辈经过商,去过边关,相爷随便查。”
花相越问越深:“那是他告诉你他是皇子,还是人人都这么称他,皇子身份,可不能随意让人知晓的,更何况还是在危险重重的边关。”
冰流脑门子有点儿发虚,但这没关系,自己本来就~算是见过吧:“相爷不用怀疑我,五皇子这人,最喜一只青玉萧。”
青玉萧三字,使得花相放下了之前对冰流所有的疑问,但并未言语,只是转身背过手去,一声轻轻的叹息声起。
但花相此刻倒是觉着这家伙脑子确实比常人好使,问向管家:“这人身手如何?”
管家丁叔还是很实在的,先不记他提溜自己之仇,也只是撇了他一眼,但他的毛病还是要说的:“相爷,他的身手还不错,就是~贪吃了点儿。”
相爷看了眼管家,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冰流:“好,那就给丫头多挑选几名身手好的暗卫,还有,过两日的宫宴,你,务必跟紧丫头。”
冰流行礼退下:“是,相爷。”
走过墙角,花相肯定知道那只耳目,别说这花府,恐怕整个京都都是如此,看来,得要寻这个机会离开这里了。
柳玉往书房园外看去:“相爷,这些墙耳,好像拔了不少吧。”
花相早对此见怪不怪了:“活儿嘛,是得要做好的,他插耳目,我也一样。
柳玉还是有一问,毕竟今天大费周章的,都是为了见立池大师:“那立池大师那里?”
花相同立池打交道都快二十年了,太清楚这人的臭毛病:“暂时不用管他,那老家伙,随他去吧。”
今晚的满月额外地引人,但在花廷的眼里,这满月的景色,呈现的却是一幅幅往事画卷,神色里也有了一丝的遗憾:“青玉萧,那人,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