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第二天便能见到母亲,杜小雅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早晨起来,两个眼睛肿得像熊猫。下楼,秦暮阳早已在餐桌前等候。
“秦叔叔,早。”
“早,张妈备好了早餐,快吃吧。”
杜小雅喝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一张嘴却闲不下来。
“秦叔叔,我妈今天还在上班吗,你这个老板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秦叔叔你说她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秦叔叔,你怎么也瞒着我。”
…………
秦暮阳不说话,只是嘱咐她快点吃。
天灰蒙蒙的,一点不似昨日的晴朗,看来会有一场暴雨来临。
吃完饭,秦暮阳没叫司机,亲自开车送小雅去。一路上,杜小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她在美国的那三年发生的一些趣事,当然都略过了刚开始去,人生地不熟的囧态,这些她不说,他也知道,想当年,他也是小小年纪就漂泊异乡。
人想获得一些东西,就得失去一些东西,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这一段路程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突然,她闭上嘴。
道路交叉口,她看见秦暮阳一个右转,将车拐向了一条偏僻的道路。
那是……
杜小雅不敢问,她的心一点点向下沉。
“秦叔叔,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因为那是去……
她多希望秦暮阳告诉她,我恍了一下神,走错了路,没关系的,下一个路口,我们再调回去。
但是秦暮阳什么都没说。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她确信秦暮阳听到了。
路上的标识越来越明显,那是去——公墓。
“秦叔叔,你要带我去哪,我们不是要看妈妈的吗?”她的声音低沉,内心的恐惧袭卷而来。
秦暮阳依旧未说话,而是熄火,开车门,下车,将她从车上拉下来,一直拉着她来到一块墓地,停下来。杜小雅不敢看,因为上面有妈妈的照片,她永远都是那样和蔼可亲。
杜小雅指着墓碑上的照片不敢置信地问他:“那上面为什么会有妈妈的照片,她不是在你公司上班吗?”
秦暮阳低着头,“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当年她被查出胃癌晚期,怕影响你的学业,才和我一起编造了这个谎言。”
杜小雅流着泪,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你有什么资格瞒着我,她是我妈妈,她死了,你凭什么不告诉我。”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们说好了,等她从哈福毕业便回来与她团聚的,可是为何,她回来了,妈妈却静静地躺在这儿。还有一个是她最信任的人,因为是他,她从未怀疑,可他却瞒了她这么久,此刻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想逃避,只要逃开这里,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否就不存在?妈妈依然还好好的活着,依然在秦暮阳的公司工作。她跑出公墓,秦暮阳在后面紧追,杜小雅恨死眼前这个人了,怎会让他追到,穿过几条小路,已远远的甩开秦暮阳,杜小雅却发现自己迷路了,迷路了也好,只要不见到秦暮阳,去哪里都一样。
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漂泊大雨紧随其后,杜小雅对着天空嘶吼,让身体的折磨去冲淡心中的疼痛。
秦暮阳追丢了杜小雅,此时又下起了大雨,心中万分着急,他不知道小雅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速调来所有能调动的人来寻找。找了一整天,天已经黑了,人还是没找到,秦暮阳已是身心疲惫。张妈看秦暮阳的衣衫湿透,劝他回去换一身衣物,说不定,小雅姑娘已经回去了,毕竟这里除了秦家,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秦暮阳失望的心里不经燃起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回家了,只要能见到她,无论她怎么责备,他都接受。
别墅一片漆黑,推开门,一切空空如也,哪有她的身影,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跌入谷底。
换了身衣衫,秦暮阳瘫倒在沙发上,目光盯着某处,却又显得空洞,身体的疲惫加上心里的疲惫,让他一下子体力不支。
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突然静止。
小雅,你若有什么闪失,我将一生难安。
“咚,咚,咚……”虚弱的敲门声。
秦暮阳拉开门一看,杜小雅浑身湿透,双手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见到秦暮阳,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吗?”话刚说完,眼前一黑,昏倒在他怀里。
秦暮阳将她打横抱起,这时张妈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看见杜小雅,赶紧过来帮忙搭把手,把小雅扶到卧房,帮她把身体擦干,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服侍她睡下。
等张妈做好这些,秦暮阳推门而入,吩咐道“张妈,你先去休息吧,我留下陪她。”这将是她最难过的一个夜晚,他必须留下来陪着她。
秦暮阳仔细打量睡着了的杜小雅,清秀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加上小巧的嘴巴,越看越耐看。只是失去母亲的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就连睡觉都皱着眉头。他轻轻替她捋顺额前的刘海。
丫头,别怕,有秦叔叔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兴许是作恶梦了,杜小雅一直在梦里哭喊着叫‘妈妈’,秦暮阳皱了皱了眉头,摸她的额头,好烫,应该是淋雨之后感冒了,秦暮阳赶紧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妈妈,我好冷,我好冷。”杜小雅冷得直打哆嗦。
秦暮阳紧紧抱着她“别怕,小雅,秦叔叔在这。”
“秦叔叔,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此时的杜小雅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对不起,小雅,是我不好,对不起。
迷迷糊糊昏睡了两天,后经过蓝医生的诊治,杜小雅的感冒没两天就好了,这两天秦暮阳推掉所有的工作陪着她,确定她好妥,秦暮阳交给她一封信,一封杜母写给杜小雅的信,然后走出房间,把这段时间交给她自己。
杜小雅流着泪展开信:
小雅,对不起。请原谅妈妈的自私,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妈妈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看着小雅一直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要怪你秦叔叔,是妈妈不让秦叔叔告诉你的,妈妈一直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做个有出息的人,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的前途。
妈妈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
爱你的妈妈。
读完这封信,杜小雅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