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海初扬威,海盗授首
书名:大明海权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9166字 发布时间:2025-10-17

《大明海权:宝船踏浪定寰球》

 

第一卷 龙江启航,云帆高张

 

第二章 南海初扬威,海盗授首

 

舰队驶离龙江码头第三日,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海面,尚未完全散去,便已驶入南海海域。长江的浑浊江水早已被抛在身后,眼前的海水渐变为澄澈的碧色,从近岸的浅绿到远海的深碧,如同一块被阳光浸染的巨大翡翠,铺展在天地之间。阳光穿透薄云,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细碎的光点随波荡漾,能清晰看到水下成群的鲭鱼、石斑鱼穿梭在珊瑚礁之间,五彩斑斓的珊瑚如同海底森林,偶尔有巨大的海龟浮上水面,悠闲地吐着气泡,又缓缓沉入海中,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大明号”的十二张巨帆在东南风的吹拂下鼓胀如满月,纯白的帆布上用暗红色丝线绣着祥云纹,边缘镶着青色的绸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船身长达四十四丈,宽十八丈,巍峨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平稳地切开海浪,船首的青铜撞角犁出的浪花飞溅起丈余高,又缓缓落下,在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如同一条银白色的绸带,延伸至天际。百余艘舰船紧随其后,五艘宝船如同巨峰矗立,二十艘福船稳重如磐石,三十艘苍山船轻快如飞燕,还有五十艘补给船首尾相接,阵列整齐,如同一条巨龙游弋在南海之上,船帆连缀成片,几乎遮蔽了半边海面。

 

郑和立在指挥舱的瞭望窗前,身着藏青色织金蟒纹官袍,腰间系着玉带,玉带钩是纯金打造的龙纹样式,手中握着一枚青铜罗盘。罗盘盘面直径三寸,刻着精准的天干地支与二十八星宿,指针在天然磁石的作用下微微颤动,始终稳稳指向正南方向。他目光透过黄铜望远镜望向远方海域——这望远镜是司天监少监刘钦天带人耗时半年新制的物件,镜片用西域传入的水晶打磨而成,经过十二道工序,光滑透亮,能将十里外的景物清晰映出,连海岛上的树木轮廓都清晰可见。镜中,远处海平面上隐约浮现出几座岛屿,岛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云雾缭绕在山巅,如同仙境,正是琼州府管辖的西沙群岛。

 

“总兵官,海风渐大,已达三级,帆索已按您的吩咐收紧了三成,航速保持在每日三百里。”水手长周正海走进指挥舱,他年近四十,皮肤黝黑如炭,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老水手,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粗大,掌心里还留着早年被绳索勒出的疤痕。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海风的粗粝:“按此航速,明日午时便可抵达西沙群岛附近的‘甘泉锚地’,那里水深三丈,海底是细沙,适合舰队停泊。”

 

郑和点头,目光依旧落在望远镜上,淡淡道:“西沙群岛是南海要冲,北接琼州,南连南洋,必须在此处停泊休整。让炊事营多备些热食,炖上羊肉汤,海上风大,将士们常年在甲板上值守,容易受寒。另外,让医官准备些驱寒的汤药,分发给各船将士。”

 

“是!”周正海应道,刚要退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亲兵的呼喊:“总兵官!紧急军情!”

 

“进来!”郑和沉声道。

 

亲兵队长赵虎快步走进来,他年约二十五,身材魁梧,肩宽背厚,身高八尺有余,身着黑色劲装,腰间系着绣春刀,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眉骨延伸到右下颌,是当年随郑和在北平抵御北元时,被蒙古骑兵的弯刀所伤,此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神色凝重,单膝跪地,抱拳道:“总兵官!前哨的‘追风号’苍山船传来信号,说西北方向三十里处发现不明船队,约有二十余艘,船型简陋,船帆破旧,桅杆上挂着黑色旗帜,旗帜上画着骷髅头,似乎是海盗船!”

 

郑和放下望远镜,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沿的实木栏杆,发出“笃笃”的声响。他沉吟片刻,道:“海盗?南海一带的海盗多是陈祖义的余党。此人在洪武二十年便盘踞南海,以马六甲为据点,劫掠商船,残害百姓,当年太祖爷派都督朱亮祖率水师围剿,却让他带着残部逃往黄岩岛,没想到今日竟敢冲撞我大明水师!”

 

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水师副将王景弘,王景弘年约三十五,身着明晃晃的明光铠,铠甲上的鎏金纹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腰佩一把镔铁长刀,刀鞘上镶嵌着七颗红宝石,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是郑和在靖难之役时的得力部下,当年在白沟河之战中曾单骑冲阵,救下过郑和的性命。“景弘,你率十艘苍山船、五艘福船,即刻前往拦截。记住,先礼后兵——第一通炮鸣炮示警,若他们识相投降,便押回舰队审讯;若敢反抗,便以火炮震慑,务必将其全歼,不留后患!”

 

“末将领命!”王景弘躬身领命,声音洪亮如钟,震得舱内烛火微微晃动。他转身大步走出指挥舱,靴底踏在甲板上,发出沉稳的“咚咚”声。不多时,舰队左侧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呜——呜——”的号角声响彻海面,十艘苍山船如同离弦之箭般驶出阵列,船身轻便灵活,吃水浅,速度快,在海浪中穿梭自如;五艘福船紧随其后,福船船身高大,甲板上的二十门红衣大炮已缓缓抬起,炮口漆黑如墨,炮口直径三寸,炮身刻着“永乐元年佛山造”的字样,对准了远方的海盗船。

 

郑和再次举起望远镜,密切关注着前方的动向。镜中,二十余艘海盗船渐渐清晰——船体狭小,最长不过十丈,最短的仅有五丈,船帆是用破旧的麻布缝补而成,上面满是补丁,有的甚至用渔网代替帆布,桅杆歪歪扭扭,与大明水师的舰船相比,如同蝼蚁撼树。但这些海盗却极为嚣张,见大明舰船驶来,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加快了速度,朝着苍山船直冲而来。船头上的海盗个个衣衫褴褛,有的穿着破烂的短打,有的甚至光着上身,露出黝黑的皮肤和狰狞的纹身,纹身多是骷髅、毒蛇图案,他们挥舞着黑色的骷髅旗,发出阵阵嘶吼,声音凄厉,如同鬼魅,在海面上回荡。

 

“总兵官,这些海盗真是不知死活!”赵虎站在一旁,忍不住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骂道:“在南海横行惯了,以为凭着几艘破船就能对抗我大明水师,竟连大明的‘日月旗’都不认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郑和淡淡道:“他们常年在南海劫掠渔船和小型商船,遇到的最多是地方卫所的小型战船,从未遇到过真正的水师主力,自然狂妄自大。今日便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明水师的火炮之利,将士之勇,让他们知道,大明的海疆,绝非他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话音刚落,远方已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如同惊雷在海面炸响,震得“大明号”的船身都微微颤动。王景弘率领的“镇海号”福船已率先开火,一枚红衣大炮的炮弹落在海盗船前方三丈处的海面上,激起数丈高的水柱,浪花飞溅,将最前排的海盗淋成了落汤鸡,他们身上的破烂衣衫瞬间湿透,狼狈不堪。这是明军惯用的“鸣炮示警”,意在让对方明白实力差距,主动投降。

 

然而,海盗们却不为所动。为首的海盗船桅杆上挂着一面黑色旗帜,上面画着一条狰狞的毒蛇,吐着信子,蛇眼用红色颜料涂抹,显得格外阴森,正是陈祖义的副手张阿三的旗号。张阿三站在船头上,身材矮胖,如同一个圆球,脸上满是横肉,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胡须上还沾着油污,手中挥舞着一把鬼头刀,刀身锈迹斑斑,却依旧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高声喊道:“兄弟们,别怕!那些官船看着大,实则笨重!他们的火炮打不准!冲上去,把船上的丝绸、瓷器都抢过来!金银珠宝都是我们的!抢到的东西,每人分三成!”

 

海盗们被他煽动得愈发疯狂,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剑戟,嘶吼着加快了船速,海盗船如同疯狗般朝着大明水师的舰船冲来。

 

“冥顽不灵!”王景弘在“镇海号”的甲板上怒喝一声,手中长刀指向海盗船,下令道:“各船听令!火炮齐发,瞄准敌船船身,自由射击!击沉它们!”

 

“遵令!”五艘福船上的炮兵齐声应道,声音震耳欲聋。炮兵们迅速调整炮口角度,用炮尺测量距离,点燃引信。引信“滋滋”燃烧,火星四溅,随后便传来一连串的巨响。

 

“轰!轰!轰!”数十枚炮弹如同流星般划过海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落在海盗船上。瞬间,海盗船上火光冲天,木屑飞溅,惨叫声、爆炸声、船只断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一艘海盗船的船尾被炮弹直接击中,木板碎裂成无数小块,海水瞬间涌入船舱,船身迅速倾斜,不到片刻便沉入海中,海盗们如同下饺子般坠入海中,在水里挣扎着,有的被卷入漩涡,有的被沉船的吸力拖拽,很快便消失在海面之下。

 

苍山船趁机逼近,这些船轻便灵活,船首装有锋利的青铜撞角,撞角上还留着之前撞击海盗船的痕迹。校尉李敢站在最前排的“追风号”苍山船上,他年约三十,身材挺拔,面容冷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中握着一把丈二长枪,枪杆是枣木所制,枪头是纯钢打造,锋利无比。他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冲!生擒贼首张阿三,赏白银五十两!斩杀海盗一人,赏白银五两!”

 

“杀!”船上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如同惊雷。苍山船快速靠近海盗船,船身轻轻一撞,青铜撞角便撞穿了海盗船的船身,海水瞬间涌入。将士们手持长枪,纵身跃上海盗船,枪尖如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能刺穿一名海盗的胸膛,鲜血喷溅,染红了甲板;海盗们虽凶悍,却大多是乌合之众,手中的兵器也不过是锈迹斑斑的刀斧,有的甚至拿着木棍、鱼叉,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明军对手,很快便溃不成军,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想要跳海逃跑,却被明军将士用长枪刺穿大腿,钉在甲板上。

 

张阿三见势不妙,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连忙下令调转船头,想要驾船逃跑。可刚转过身,便被一艘苍山船拦住了去路。李敢纵身跃到张阿三的船上,动作轻盈如猿猴,长枪直指他的咽喉,枪尖距离他的皮肤不过一寸,冰冷的触感让张阿三浑身发抖。李敢大喝一声:“贼寇休走!束手就擒!”

 

张阿三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举起鬼头刀格挡,却被李敢的力气震得手臂发麻,鬼头刀“当啷”一声掉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李敢趁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张阿三“噗通”一声趴在甲板上,啃了一嘴木屑。李敢上前一步,长枪抵住他的胸口,冷声道:“再动一下,便刺穿你的心脏!”

 

张阿三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如同筛糠,再也不敢反抗,连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投降!小人愿意投降!”

 

明军将士上前,用粗麻绳将张阿三捆了个结实,绳子勒进他的肉里,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声呻吟。

 

不到一个时辰,这场海战便以大明水师的完胜告终。二十余艘海盗船被击沉十五艘,俘虏五艘,海盗死伤三百余人,被俘两百余人,无一漏网。张阿三作为首恶,被押至“大明号”的指挥舱中。

 

此时的指挥舱内,气氛凝重。郑和坐在主位上,主位是用紫檀木打造的,上铺着一张白虎皮,他面色平静,眼神却带着威严,如同审视猎物的雄鹰,让人不敢直视。张阿三被两名亲兵押着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油污和灰尘,浑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裤裆处甚至渗出了水渍,显然是吓得尿了裤子。

 

“张阿三,”郑和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冷的刀锋,“你乃陈祖义余党,盘踞南海多年,劫掠商船,残害百姓,甚至连大明的漕船都敢劫掠,去年更是劫掠了琼州府运往交趾的军粮船,可知罪?”

 

张阿三连忙磕头求饶,额头磕在甲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很快便磕出了血印。他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受了陈祖义的蛊惑,才敢劫掠商船,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愿为大人做牛做马,戴罪立功!”

 

“饶你一命?”郑和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劫掠的商船不计其数,害死的百姓成千上万。去年琼州府的‘福顺号’商船,满载着百姓的粮食和药材,要运往南洋赈灾,却被你劫掠一空,船上三十余人,包括老人和孩子,全部被你杀害,抛尸大海。此等罪行,天地不容,岂能饶恕!”

 

张阿三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变成了一道道黑痕。他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人,小人知道错了!求大人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知道陈祖义的巢穴,还知道南海其他海盗的下落,小人愿意带路,协助大人剿灭他们!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不杀之恩!”

 

郑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南海海盗盘踞多年,根基深厚,各股势力相互勾结,若能借助张阿三的消息,将他们一网打尽,便能彻底清除南海的隐患,确保后续商路畅通。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好!本帅就信你一次。若你能如实供出陈祖义的巢穴和其他海盗的下落,并协助我水师将他们剿灭,本帅可以饶你不死,还能赏你良田百亩、白银百两,让你回原籍安度余生。但你若敢欺骗本帅,隐瞒消息,定让你凌迟处死,曝尸海上,让鱼虾分食你的血肉!”

 

张阿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小人不敢欺骗大人!陈祖义的巢穴在黄岩岛附近的一个隐秘海湾,那里名叫‘蛇盘湾’,入口狭窄,仅有两丈宽,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崖上设有瞭望塔和箭楼,塔上有弓箭手值守,易守难攻。南海还有李黑头、王麻子等几股海盗,李黑头的巢穴在南沙群岛的‘黑沙礁’,那里水下多暗礁,只有一条航道能进入;王麻子则盘踞在中沙群岛的‘乱石滩’,以劫掠过往渔船为生。小人愿意带路,协助大人将他们全部剿灭!求大人相信小人!”

 

郑和点头,对赵虎道:“将他带下去,关在禁闭舱内,好生看管,每日供应三餐,每餐一荤一素,不许他与其他俘虏接触,也不许他自杀。”

 

“是!”赵虎应道,上前架起张阿三,押着他退了下去。张阿三如同烂泥般被拖走,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大人”“小人一定好好带路”。

 

随后,郑和下令将被俘的海盗分押至各艘补给船上,让他们参与船上的劳作——清洗甲板、搬运货物、修补帆索、砍伐木材,用劳动来抵偿罪行。对于那些受伤的海盗,郑和也下令让船上的医官为他们治疗,医官们用金疮药为他们包扎伤口,用汤药为他们调理身体,彰显大明的仁厚之心。

 

舰队继续前行,当日午后便抵达了西沙群岛附近的甘泉锚地。这里水深适中,海底是细腻的白沙,没有暗礁,是天然的停泊之所。郑和下令舰队在此休整一日,将士们纷纷放下小艇,前往岛上补充淡水——岛上有天然的甘泉,水质清甜,将士们用木桶装满淡水,运回船上;同时还采摘了岛上的野果,如椰子、香蕉等,补充维生素。工匠们则忙着检修船只,修补受损的苍山船,更换磨损的帆索和船锚,铁匠们则在甲板上锻打铁钉,为船只加固。

 

商人们则打开货舱,将受潮的丝绸和瓷器搬到甲板上晾晒。沈荣站在一旁,他是江南首富沈万三的儿子,年约四十,身着绸缎长袍,头戴方巾,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指挥着伙计们小心搬运。他看着那些被海水浸湿的丝绸,脸上带着心疼的神色,对身边的管家道:“这些都是苏州织造局的上等云锦,一匹能卖五十两白银,若是损坏了,损失可不小。让伙计们仔细些,多晒一会儿,务必晾干。”

 

沈荣走到郑和身边,拱手笑道:“总兵官,此次剿灭海盗,不仅清除了南海的隐患,还缴获了

不少海盗劫掠的财物,其中竟有不少西洋的香料和象牙,真是一举两得啊!”沈荣脸上的心疼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他搓着手道,“这些香料是爪哇国的胡椒、苏门答腊的沉香,在大明市面上一两沉香能卖十两白银,这些香料少说也能值五万两!还有那些象牙,质地细腻,是非洲的特产,能雕成摆件,献给陛下最合适不过。”

 

郑和望着远处正在岛上劳作的将士们,有的在砍伐木材,有的在搭建临时帐篷,有的在清洗衣物,一派繁忙景象。他淡淡点头:“南海是大明通往西洋的必经之路,若不清除海盗,商船便不敢轻易通行,大明的商品也无法顺利运往西洋诸国,海外贸易便无从谈起。此次剿灭张阿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将陈祖义的余党和其他海盗全部清除,让南海成为大明的内海,确保商路畅通无阻,让大明的丝绸、瓷器能远销四海,让天下皆知大明的富庶与强盛。”

 

“总兵官深谋远虑,沈某佩服!”沈荣拱手道,“待南海平定,商路畅通,我大明的丝绸、瓷器定能远销西洋诸国,届时利润丰厚,不仅能充盈国库,还能让江南的织户、景德镇的瓷工都能过上好日子。沈某已命人清点货物,此次带来的十万匹丝绸、五万件瓷器,都是上等佳品,定能在西洋卖出好价钱。”

 

正在这时,刘钦天手持星图走了过来。他年约四十,身着青色官袍,头戴方巾,面容儒雅,手中的星图用羊皮制成,边缘用丝线缝补过,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星辰的位置和航线,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总兵官,”刘钦天躬身行礼,声音温和,“根据星象观测,今夜月明星稀,北斗七星清晰可见,可精准定位。明日寅时过后,南风将起,风力三级,风向稳定,正好适合舰队南下。我们可以先前往黄岩岛,剿灭陈祖义的余党,然后再一路南下,经占城国、爪哇国,前往印度古里国,开启通商之旅。”

 

郑和接过星图,仔细查看了片刻。星图上用红线标注着从西沙群岛到黄岩岛的航线,还标注着沿途的暗礁、洋流位置。他指着星图上的一处标记,问道:“此处标注的‘黑石礁’,水深几何?是否会影响舰队通行?”

 

刘钦天连忙解释:“回总兵官,‘黑石礁’水深两丈,涨潮时可达三丈,舰队的宝船吃水一丈五,福船吃水一丈,苍山船吃水五尺,只要避开退潮时段,沿着航线行驶,便可安全通过。属下已命人将沿途的暗礁、浅滩位置都标注清楚,确保舰队万无一失。”

 

郑和点头,将星图还给刘钦天,赞同道:“好!就按刘钦天说的办。明日一早,舰队启航,前往黄岩岛!让各船做好准备,检查船锚、帆索、火炮,确保航行安全。”

 

“是!”刘钦天和沈荣齐声应道。

 

当晚,舰队在甘泉锚地停泊休整。甲板上燃起了篝火,炊事营的士兵们架起铁锅,炖着羊肉汤,香味弥漫在整个舰队。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喝着热汤,吃着干粮,谈论着白天的海战,脸上满是自豪。有的将士在擦拭兵器,有的在修补铠甲,还有的在听老水手讲述南海的风土人情,整个舰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郑和站在“大明号”的甲板上,望着满天繁星。星空璀璨,银河清晰可见,北斗七星如同勺子般挂在夜空,司天监的天文官们正在甲板上观测星象,记录星辰的位置。他想起了永乐帝的嘱托,想起了大明的百姓,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平定南海,开拓海外疆土,让大明的旗帜插遍四海。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舰队便如期启航。张阿三被两名亲兵押着,带到“大明号”的甲板上。他双手被绳索捆着,绳子勒进了肉里,脸上没有了昨日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容。他站在船首,手指着前方的海域,声音带着讨好:“总兵官,前面那片海域水下多暗礁,都是黑色的礁石,名叫‘黑石礁’,需沿着左侧的航道行驶,航道宽五丈,水深三丈,才能避开暗礁,抵达蛇盘湾。”

 

郑和点头,对周正海道:“按张阿三指引的航线行驶,让瞭望哨密切关注海面,发现暗礁及时通报。”

 

“是!”周正海应道,立刻下令调整航线。舰队缓缓转向,沿着左侧的航道行驶。正如张阿三所说,这片海域水下暗礁密布,黑色的礁石露出海面一角,如同狰狞的怪兽,若不是有他指引,舰队很可能会触礁受损。

 

经过两个时辰的航行,舰队终于抵达了黄岩岛附近的蛇盘湾。蛇盘湾果然如张阿三所说,入口狭窄,仅能容纳两艘船并行通过,两侧是陡峭的悬崖,悬崖高达数十丈,崖壁上长满了青苔,湿滑难攀。崖上设有瞭望塔和箭楼,瞭望塔高五丈,用石头砌成,箭楼上的海盗手持弓箭,警惕地盯着海面,见大明舰队驶来,立刻发出警报,铜锣声“当当”作响,响彻海湾。

 

“不好!有官船来!”瞭望塔上的海盗高声喊道,声音带着惊慌。

 

很快,海湾内便驶出三十余艘海盗船,船上的海盗手持刀枪,挥舞着黑色旗帜,旗帜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陈祖义的儿子陈继祖的旗号。陈继祖年约三十,身材瘦高,面容阴鸷,脸色苍白,如同长期不见阳光,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鞘是黑色的鲨鱼皮制成,站在船头上,望着大明舰队,眼中满是贪婪:“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的官船送上门来!兄弟们,冲上去!把船上的货物都抢过来!金银珠宝、丝绸瓷器,都是我们的!抢到的东西,人人有份!”

 

海盗们纷纷响应,挥舞着兵器,嘶吼着朝着大明舰队冲来。他们的船速很快,如同疯狗般扑来,想要凭借数量优势冲散大明舰队的阵型。

 

然而,他话音刚落,大明舰队的火炮便率先开火。“轰!轰!轰!”数十枚炮弹从宝船和福船上射出,如同暴雨般落在海盗船上。宝船的红衣大炮威力更大,炮弹重达三十斤,能击穿三尺厚的木板,瞬间便将几艘海盗船击沉。一艘海盗船的桅杆被炮弹击中,轰然倒塌,砸在甲板上,压死了数名海盗,海盗们惨叫着,乱作一团。

 

陈继祖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大明水师的火炮竟如此厉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下令撤退:“快!快撤退!退回湾内!守住入口!”

 

可此时已经晚了,王景弘率领的苍山船早已封锁了海湾入口,十艘苍山船排成一字长蛇阵,船首的青铜撞角对准了海盗船,如同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海盗船的退路。王景弘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高声喊道:“贼寇们!速速投降!放下兵器,跪地受降!否则,格杀勿论!”

 

海盗们见退路被断,又抵挡不住明军的火炮,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海盗想要跳海逃跑,却被明军的弓箭射中,坠入海中。陈继祖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要拔剑自刎,却被李敢飞身上前,一脚踹倒在地。李敢的动作快如闪电,不等陈继祖反应过来,便已将他按住,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放开我!我乃陈祖义之子!你们敢抓我,我父亲定会率军来报仇!”陈继祖挣扎着,嘶吼道。

 

李敢冷笑一声:“陈祖义已是丧家之犬,自身难保,还敢说报仇?待我等剿灭了你,便去捉拿陈祖义,将你们父子一并押回大明,听候陛下发落!”

 

不到半日,陈祖义的余党便被彻底剿灭,海湾内的海盗巢穴也被明军捣毁。将士们在巢穴中搜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丝绸瓷器,还有不少被海盗劫掠的百姓。这些百姓大多是渔民和商人,被海盗囚禁在巢穴的石洞内,洞内阴暗潮湿,只有一个小窗户,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还受了伤,见到大明水师的将士时,纷纷跪地痛哭,声音嘶哑:“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郑和走进石洞,看着这些受苦的百姓,心中满是不忍。他下令道:“赵虎,将这些百姓妥善安置在补给船上,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让医官为他们治疗伤口,每日供应三餐,待舰队抵达占城国后,再派船将他们送回大明。”

 

“是!”赵虎应道,立刻组织士兵将百姓们带出石洞。

 

百姓们感激涕零,纷纷磕头谢恩,有的甚至想要跟随舰队,为明军效力,却被郑和婉拒:“你们的家人还在大明等着你们,早日回家团聚吧。”

 

随后,舰队又在张阿三的指引下,前往南沙群岛的黑沙礁和中沙群岛的乱石滩,先后剿灭了李黑头、王麻子等海盗势力。李黑头的巢穴设在黑沙礁的一个山洞内,洞内堆满了劫掠的财物,还有数十名被囚禁的百姓;王麻子则盘踞在乱石滩,以劫掠过往渔船为生,手段残忍,被他杀害的渔民不计其数。明军将士奋勇杀敌,将这些海盗全部剿灭,解救了被囚禁的百姓,缴获了大量的财物。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南海之上,将海面染成了一片金红。海风吹拂着郑和的官袍,他站在“大明号”的甲板上,望着平静的南海,心中感慨万千。南海航线的畅通,不仅为大明的海外贸易扫清了障碍,更让大明水师在南海树立了威严,让周边诸国知道,大明的海疆不容侵犯。

 

他知道,这只是远航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们将前往西洋诸国,开启通商之旅,将大明的威德传遍四海。舰队在黄岩岛休整了一日,补充了淡水和食物,将士们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郑和便下令启航,朝着占城国方向驶去。海风拂面,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宝船踏浪而行,十二张巨帆在风中舒展,如同十二片巨大的云翼,朝着未知的远方驶去。舰队浩浩荡荡,在南海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航迹,如同一条巨龙,向着西洋进发。

 

一个属于大明的海权时代,正在这片广阔的海洋上,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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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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