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跳动的光影落在摊开的地图上,将城东赌坊、城西客栈与城南粮仓的标记映得格外清晰。柳司劫指尖按在城南粮仓的位置,玄色锦袍下的肩线绷得笔直,语气比白日里更添了几分凝重:“粮仓是太子 党命脉,囤积的粮草不仅供私兵食用,还暗中接济着城外的乱党。此处守卫最严,需派最得力的人手。”
凌捷指尖摩挲着地图边缘,目光掠过城西客栈的标注,抬眸看向苏清鸢:“城西客栈地处闹市,一旦动手容易惊动百姓。清鸢,你的剑法利落,且擅长在人群中隐匿身形,由你带一队侍卫负责此处如何?”
苏清鸢闻言,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剑穗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她本想开口询问昭阳的去向,却见昭阳正凑在李景元身边,指着城东赌坊的标记轻声说着什么,发间的银簪随着动作泛着细碎的光。喉间的话顿了顿,最终化作一声干脆的应下:“放心,我定将客栈里的太子 党羽一网打尽。”
昭阳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望过来,眼底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伸手轻轻扯了扯苏清鸢的衣袖:“我与景元哥去赌坊如何?那里鱼龙混杂,正好用我师傅教的阵法困住他们,省得你又嫌我碍手碍脚。”她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系着的阵盘,那是师傅临走前送她的生辰礼,盘面刻着繁复的八卦纹路,平日里被她藏在宽袖中,鲜少示人。
苏清鸢看着她眼底的光亮,原本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逞强,若是遇到危险,立刻放信号弹,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话一出口,才发觉语气竟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叮嘱,连忙别开脸,假装去检查腰间的佩剑。
凌捷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转而看向柳司劫:“殿下,城南粮仓便劳烦你亲自带队。我带一队人在外围接应,若其他两处遇袭,也好及时支援。”
柳司劫点头应下,刚要开口安排后续事宜,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厉王殿下,李公子的朋友祝平安公子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景元起身快步走向门口,片刻后,引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身形清瘦,脸色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唇色也偏淡,走起路来脚步轻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手中提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走到众人面前时,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轻细却清晰:“在下祝平安,见过各位。”
昭阳郡主好奇地打量着他,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问道:“祝公子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先坐下喝杯热茶?”
祝平安抬眸看向昭阳,眼底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摇了摇头:“多谢郡主关心,在下只是自幼体弱,习惯了便好。”说罢,他转头看向李景元,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景元哥,我听说你们要对付太子 党,便想着或许能帮上些忙。”
李景元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木盒,轻声道:“平安,此事凶险,你身子不好,不必勉强。”
“我虽武功不济,但若论医术与毒术,倒还能派上用场。”祝平安说着,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颜色的药瓶与银针,“这些毒药可让太子 党羽失去反抗之力,银针能应急救治受伤的同伴。而且,我还懂些蛊术,若遇到硬茬,或许能出其不意。”
凌捷看着木盒中的药瓶,又看向祝平安那双看似无力却异常稳当的手,心中暗自点头。她早已从李景元口中得知,他这位青梅竹马虽看似病弱,却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与毒术,只是平日里从不轻易示人。如今祝平安主动提出帮忙,无疑是如虎添翼。
“祝公子愿意相助,我们感激不尽。”凌捷站起身,对着祝平安拱手道,“接下来的行动,还请祝公子与景元哥一同前往城东赌坊,也好有个照应。”
祝平安点头应下,目光落在李景元身上,轻声道:“有景元哥在,我放心。”
几人商议完毕,便各自回去准备。苏清鸢回到房间,将长剑仔细擦拭干净,又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暗器。刚收拾妥当,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只见昭阳提着一个布包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清鸢,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昭阳说着,将布包递了过去,“这里面是我师傅特制的迷烟,遇到成群的敌人时用得上。还有这个,”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阵盘,“这个迷你阵盘可以布下简易的迷阵,关键时刻能帮你拖延时间。”
苏清鸢接过布包,指尖触碰到昭阳微凉的手,心中微微一动。她看着昭阳眼底的关切,喉间有些发紧,最终只说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小心,别总想着逞强。”
昭阳笑着点头,伸手抱了抱苏清鸢的胳膊:“知道啦,我的苏大侠。等咱们顺利完成任务,我请你去吃京城最有名的糖葫芦。”说完,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苏清鸢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布包,眼底泛起一丝温柔。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将迷烟与阵盘收好,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太子柳承泽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捏着一封密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桌案上的茶杯被他猛地扫落在地,碎裂的瓷片与茶水溅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柳承泽咬牙切齿地低吼着,眼底满是杀意,“一个破庙都守不住,还被厉王和凌捷那丫头抓住了这么多手下,简直是丢尽了本太子的脸!”
站在一旁的侍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地求饶:“太子殿下息怒,是属下们无能,没能守住破庙。只是厉王与凌捷突然联手,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啊。”
“联手?”柳承泽冷笑一声,手指用力攥紧了密信,指节泛白,“厉王那小子,平日里装出一副不问政事的样子,背地里却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凌捷刚破了御史大夫的案子,声望正盛,他们两人联手,分明是想趁机削弱本太子的势力!”
他来回踱步,眼底闪烁着阴鸷的光芒。沉默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对侍卫冷声道:“传本太子的命令,让城东赌坊、城西客栈和城南粮仓的人加强戒备,密切关注厉王与凌捷的动向。另外,通知城外的乱党,让他们提前行动,扰乱京城的局势,给厉王和凌捷添些麻烦。”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连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柳承泽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厉王、凌捷,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本太子吗?太天真了。”他低声自语,“本太子经营这么多年,势力早已深入朝堂内外,岂是你们轻易就能撼动的?等着吧,本太子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夜色渐深,国公府的众人已经集结完毕。凌捷一身劲装,腰间别着短刀与朱砂盒,站在队伍最前方,目光扫过众人:“各位,今夜的行动至关重要,不仅要摧毁太子 党的三处据点,还要尽量抓捕活口,逼问出更多关于太子 党的秘密。大家务必小心,注意安全。”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凌捷点头,对苏清鸢、昭阳与李景元、柳司劫分别示意。苏清鸢率先带着一队侍卫往城西客栈而去,她身形矫健,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昭阳与李景元、祝平安则朝着城东赌坊出发,祝平安坐在马车上,看似虚弱地靠在车壁上,实则正闭目养神,手中悄悄把玩着一枚黑色的蛊虫,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柳司劫带着一队玄甲侍卫,直奔城南粮仓。凌捷则带着剩余的侍卫,在城中隐蔽待命,随时准备支援各处。
城西客栈内,灯火通明,几个太子 党羽正坐在大堂里喝酒聊天,腰间都配着兵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苏清鸢潜伏在客栈对面的屋顶上,观察着客栈内的动静。她见客栈门口有两名守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枚暗器,对准其中一名守卫的后颈掷去。
那守卫来不及反应,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另一名守卫察觉到异样,刚要呼喊,就被苏清鸢飞身而下,捂住口鼻,手中的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别出声,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苏清鸢低声威胁道。
守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苏清鸢将他打晕在地,拖到暗处藏好,然后对着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地潜入客栈。
客栈内的太子 党羽还未察觉危险降临,苏清鸢已经带领侍卫们冲了进去。“动手!”苏清鸢低喝一声,长剑出鞘,直刺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太子 党羽。那太子 党羽反应迅速,连忙拔刀抵挡,却被苏清鸢凌厉的剑法压制得连连后退。
其他太子 党羽见状,纷纷拔刀反抗。一时间,客栈内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苏清鸢的剑法快如闪电,每一剑都精准地攻向敌人的破绽,很快就有几名太子 党羽倒在了她的剑下。
就在这时,客栈二楼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太子 党羽手持兵器冲了下来。苏清鸢眉头一皱,从怀中取出昭阳给她的迷烟,点燃后扔向人群。迷烟迅速扩散开来,太子 党羽们吸入迷烟后,纷纷头晕目眩,失去了反抗之力。
苏清鸢趁机带领侍卫们冲上前,将剩余的太子 党羽一一制服。她走到客栈二楼,仔细搜查了每个房间,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堆满了书信与账本。苏清鸢将这些东西收好,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昭阳给了她迷烟,否则想要这么快拿下客栈,恐怕没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城东赌坊内,一片喧嚣。赌徒们围着赌桌,高声呼喊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昭阳与李景元、祝平安潜伏在赌坊附近的巷子里,昭阳仔细观察着赌坊的布局,对李景元与祝平安轻声道:“赌坊的大门和后门都有守卫,而且里面人多眼杂,直接冲进去恐怕会伤及无辜。我先用阵法困住门口的守卫,你们趁机潜入赌坊内部,控制住里面的太子 党羽。”
李景元点头,看向祝平安:“平安,等会儿进去后,你跟在我身边,注意安全。”
祝平安温和地笑了笑:“放心吧,景元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昭阳从袖中取出阵盘,指尖在阵盘上快速拨动,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动作,赌坊门口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地面上浮现出一道道暗红色的阵纹。门口的守卫察觉到异样,刚要上前查看,就陷入了幻境,原地打转起来。
“就是现在!”昭阳低喝一声。李景元立刻带着祝平安与侍卫们冲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陷入幻境的守卫,潜入赌坊内部。
赌坊内的太子 党羽正忙着收赌资,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景元等人的到来。祝平安从怀中取出一瓶毒药,轻轻洒在赌坊的空气中。毒药无色无味,太子 党羽们吸入后,很快就感到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李景元趁机带领侍卫们控制住赌坊内的局面,将赌徒们疏散到安全的地方。昭阳则走进赌坊,收起阵盘,对李景元笑道:“怎么样,我的阵法厉害吧?”
李景元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几分宠溺:“厉害,不过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祝平安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转而检查起地上的太子 党羽,确保他们都失去了反抗之力。
城南粮仓外,柳司劫带领着玄甲侍卫潜伏在暗处。粮仓的守卫格外森严,门口有十几名侍卫手持兵器来回巡逻,粮仓的墙壁上还站着几名弓箭手,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柳司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粮仓的布局,对身边的侍卫低声道:“你们分成两队,一队从侧面翻墙进入粮仓,解决墙上的弓箭手;另一队随我从正门进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侍卫们领命,立刻行动起来。一队侍卫悄悄绕到粮仓侧面,趁着巡逻侍卫不注意,翻墙进入粮仓,与墙上的弓箭手展开激战。柳司劫则带领另一队侍卫,从正门发起进攻。
“杀!”柳司劫一声令下,玄甲侍卫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门口的守卫见状,连忙拔刀抵挡。柳司劫手持长剑,身形矫健,剑法凌厉,很快就解决了几名守卫。
粮仓内的太子 党羽听到动静,纷纷冲了出来。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玄甲侍卫们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太子 党羽们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粮仓内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粮仓的屋顶被炸开一个大洞。柳司劫脸色一变,连忙带领侍卫们冲进去查看,只见粮仓内的粮草已经燃起了大火,几名太子 党羽正拿着火把,试图将火势扩大。
“快灭火!”柳司劫怒吼一声,侍卫们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扑向大火。柳司劫则带领几名侍卫,冲向那些拿着火把的太子 党羽,很快就将他们制服。
经过一番奋战,大火终于被扑灭,粮仓内的粮草保住了大半。柳司劫看着被烧毁的粮草,脸色阴沉,他知道,这一定是太子 党羽的阴谋,想要毁掉粮仓,断了他们的后路。
凌捷在城中接到苏清鸢、昭阳与柳司劫传来的信号,得知三处据点都已被拿下,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立刻带领侍卫们赶往各处,协助他们处理后续事宜。
当凌捷赶到城西客栈时,苏清鸢正拿着从密室中找到的书信与账本仔细查看。凌捷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情况如何?”
苏清鸢抬起头,递给凌捷一封信:“这些书信都是太子与朝中大臣的往来信件,里面涉及到许多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秘密。账本上则记录了太子 党暗中敛财的明细,数额惊人。”
凌捷接过书信,仔细翻阅着,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能在朝堂上揭露太子的罪行,让他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