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好绳子,我下去瞧瞧!”沈不欢提起绳子,就准备绑在腰里爬下去。
“得了,还是我下去吧,你那点儿轻功,要是把腿摔断了,我妹妹不得哭死?”司马玉卿从沈不欢手中抢过绳子,两手抓着滑了下去。
绳子虽然有三四丈长,却还是不够触及地窖的底部,停在了离底部三分之一的位置。
司马玉卿松开双手,跳了下去。
“南宫伊,铁无情,你们怎么样?”
周围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司马玉卿点亮火折子,四下一晃,发现一地七零八落的箭矢、飞镖、暗青子等暗器,地面上一片一片的斑斑血迹,顿时吓了一跳。
“我就说这观音庙的地砖弄得花里胡哨,机关绝对少不了!看样子都被他俩给破坏掉了……这些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南宫伊那个柳条一样的身材,要是流这么多血,怕是要没命了……怪事,他俩人到哪儿去了呢?”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面,在血迹中发现了两道拖拽的痕迹,拖拽的方向,都冲着前面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
“看来,这块石头有点问题!”
司马玉卿四下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启动暗门的装置,便伸手在四方石上又按又敲又锤,然后又使劲儿推了推,四方石纹丝不动。
他无奈地耸起眉头,内心寻思:“怎么弄都没有动静,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伊被一阵浓烈的酒气呛醒,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宽大的石室。
铁无情躺在身边,依然昏迷不醒。
靠墙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身材魁梧高大,一脸络腮胡须,相貌凶恶,眉眼处带着一道弯弯曲曲蚯蚓一样凸起的伤疤,从鬓角一直划到颧骨下方,乱蓬蓬的浓黑卷发披散在肩上,配上那双铜铃大眼,看起来俨然便是一头雄狮!
那人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几个酒坛子。
此刻,那人正一手提着个大酒坛子,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往喉咙里灌。
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顺着脖子,流到了胸膛上。
见南宫伊坐起身来,那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终于醒了?太慢了!比我预想的时间足足慢了一刻钟!”
南宫伊盯着他,疑惑地问:“你是谁?”
“你要找的人!”对方的态度,依然漫不经心。
南宫伊大吃一惊:“你就是杀害何、石、田、蒋四位大人的凶手?”
那人冷冷一笑:“哼,杀这四个人,就像杀死四只老鼠一样简单,但要让他们的尸体在你面前出现,却费了我不少心思!”
南宫伊嘴角一翘,露出讥诮的笑:“你何必大费周折,非要把他们的尸体摆在我的面前?倘若把他们藏起来,我岂非要花很多天的时间寻找尸体?这样的话,你岂非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眯着眼望向南宫伊:“一个女人,说话居然如此嚣张?你觉得你有本事杀得死我?”
南宫伊淡定自若地回答:“刚才你若趁我昏迷的时候杀了我,那我现在自然说不出话。可惜,你并没有杀我!”
“我不杀你,只是想证实一下,传说是否属实。”
“什么传说?”
“从九月开始,血月会内部就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神都城出了个名叫南宫伊的女人,战无不胜,智谋双全,连败血月会三大堂主!我不禁有点好奇,这样的女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南宫伊脸色沉了下来:“你果然是血月会的人?不知又是哪位堂主?”
“堂主?哈哈哈哈哈……”那人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即板起脸,“血月会的堂主,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小喽啰而已,怎能与我相比?”
“这么说,你不是血月会的人?那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在一日之内,连杀四位大人?”
“哼,杀人还需要理由么?我飞天雄狮卢不怕看不惯的人,想杀就杀了,跟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飞天雄狮卢不怕?”南宫伊仔细打量了一下卢不怕,秀眉微微耸起,暗暗思索,“江湖上有这号人物么?好像没有听师父说起过,长得倒真像是一头狮子!”
这时,铁无情也已醒来,听到“飞天雄狮卢不怕”这几个字,便补充道:“飞天雄狮卢不怕,是江湖中最昂贵的杀手,想要买通他杀人,至少需要神都城中心区域一套中型府邸的价格!”
“这么说,他是受人雇佣,所以才杀了四位大人?”
“极有可能!不过,神都城能雇得起他的人,并不多!”
卢不怕听到二人的话,挑起眉毛回应了一句:“你们说的没错,不过,我杀人既看钱,也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不给钱也照样杀人!”
南宫伊美目如电,静静地瞧着他:“杀人偿命,你随意杀人,难道活得不耐烦了么?”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我的确活的不耐烦了,可惜至今还没有遇到能够杀死我的人!”
卢不怕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南宫伊,凶狠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你们的命吗?”
南宫伊轻轻摇了摇头。
眼前之人既然是杀人狂魔,性格也必然喜怒无常。
这种人做事完全凭一己之好,外人谁又能猜得透?
卢不怕提起酒坛子灌了一大口酒,叹息道:“一个人无敌的久了,会很无聊;无聊的久了,会很孤独;孤独的久了,就会有想死的念头;如果死不了,就难免会有杀人的冲动……我今日就给你们一次机会,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杀死我!”
这个外表粗犷狂放的飞天雄狮,竟然能说出一长串惹人深思的话,倒是大出南宫伊的意料之外。
南宫伊从地上站起身子,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试着提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发现并无阻滞,知道自己没有中毒,这才稍稍放了心。
飞天雄狮卢不怕似乎看穿了她内心所想,冷笑着说:“我并未下毒,刚才的迷烟只是让你们小憩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你觉得头晕脚软,不过是一天一夜四处奔波,未进米水,又不曾睡觉,饥饿困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