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暖阁药香袅袅。
云裳(王妃)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纸张泛黄的古旧医书,眉头微蹙。安安则趴在一旁宽大的地毯上,用彩色的积木搭建着他想象中的“惠民医馆”,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里是看病的…这里是抓药的…这里是张爷爷(鬼手张)吓唬人的地方…”
萧承渊下朝回来,解下披风,走到云裳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拿起她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在看什么?如此入神?”他问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古书上。
“一本前朝孤本,记载了许多罕见的毒物和解毒之法。”云裳揉了揉眉心,“谢景之虽死,但他当年在慈云庵刺杀时,他手下死士用的那种见血封喉的奇毒,始终未能完全破解其来源和所有变种。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那毒太过诡异猛烈,若非当时救援及时且鬼手张就在京城,后果不堪设想。咸鱼系统(涅槃)在时,或许能提供线索,如今系统已解绑消失,一切只能靠她自己钻研。
萧承渊眼神一凝,放下茶盏:“你还在查这件事?都过去了,余孽也已肃清…”
“并非完全肃清。”云裳打断他,神色凝重,“你还记得谢景之临死前,被我的迷魂散击中时,模糊喊出的那句话吗?”
萧承渊皱眉回忆:“似乎…是‘血线…不…绝…’?当时火势太大,听不真切。”
“对,‘血线’。”云裳指着医书上一段模糊的绘图和描述,“你看这里,‘南疆有奇蕨,生于瘴疠绝地,叶背隐现赤红血线,故名血线蕨。其汁液剧毒,微量可致幻,见血则顷刻毙命…然其伴生之花‘月见霜’,取其花露,可中和其毒…’ 这描述,与当日那毒的症状何其相似!”
萧承渊神色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谢景之可能得到了这种‘血线蕨’?甚至…掌握了其毒性和解药?他临死前想说的,可能是‘血线蕨’不会绝?”
“极有可能!”云裳点头,“而且,书中提到,此蕨及其伴生花‘月见霜’,只存在于南疆最深处的几个神秘部族领地,外界几乎无人知晓。谢景之是如何得到,又为何能运用得如此娴熟?他背后是否还有我们未曾察觉的联系?尤其是…他提到‘不会绝’,是否意味着,还有其他人掌握了此物?”
这就像一个隐藏的毒刺,不拔除,寝食难安。
“本王立刻派人秘查南疆!”萧承渊当机立断,“重点查与谢景之有过接触的南疆商队、使节,以及那些神秘部族!”
“此事需极其隐秘。”云裳提醒道,“对方若真掌握此毒,必是心腹大患,打草惊蛇恐生变。”
“放心。”萧承渊眼中寒光一闪,“本王会让玄影亲自挑选绝对可靠之人,扮作药商或采药人潜入。”
这时,原本在搭积木的安安,不知何时爬了过来,好奇地拿起那本医书,指着“血线蕨”旁边画的一朵不起眼的小白花图案,奶声奶气地说:“娘亲,这朵小花…安安见过!”
“什么?!”云裳和萧承渊同时一惊!
“安安在哪里见过?”云裳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问。
安安歪着小脑袋,努力回忆:“就是…就是上次爹爹带安安去庄子上玩,在…在一个很黑很潮的山洞外面!好多绿绿的草,这个白花花就藏在里面!有个穿灰衣服的老爷爷,很小心的在挖…他还凶巴巴地瞪了安安一眼,爹爹的护卫就把安安抱走了…”
庄子上?山洞?灰衣老人?
萧承渊和云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那处皇家温泉庄子,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外人潜入?还恰好是在可能有血线蕨的地方活动?
“玄影!”萧承渊立刻沉声唤道。
调查迅速秘密展开。玄影亲自带人暗访了那处温泉庄子附近的山林,果然在一个隐秘的、靠近地热温泉口的潮湿山洞附近,发现了人工培育的痕迹!一些喜阴喜湿的珍稀草药被移植在此,其中赫然有几株叶片背后隐现暗红纹路的蕨类植物,旁边还伴生着几朵晶莹剔透、形似霜花的小白花——正是医书上记载的“月见霜”!
而在附近村落暗访时,有山民提到,数月前确实见过一个行踪诡秘、擅长采药的灰衣老者,自称是南疆来的药商,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更令人心惊的是,有人认出,那老者曾与一个在谢景之被圈禁皇陵期间,负责送补给的低阶内侍有过接触!
线索似乎指向了宫廷深处!谢景之虽死,但他留下的毒药网络,或者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更隐秘的势力,似乎并未完全清除!
“查!给本王彻查到底!”萧承渊震怒,同时感到一阵后怕。若非云裳心细如发,若非安安无意间认出那花…这隐藏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露出獠牙!
云裳则小心翼翼地采集了那几株血线蕨和月见霜,带回王府由鬼手张亲自研究。鬼手张见到这两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奇物,激动得胡子直翘,立刻闭关研制更完善的解药和防范之法。
“王妃,你这鼻子…比老夫养的那条药犬还灵!”鬼手张难得地夸了一句,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毒物挑战的兴奋光芒。
云裳无奈一笑,心中却有些怅然。这敏锐的直觉和对罕见毒物的熟悉感,或许…是涅槃系统留给她的最后馈赠?那个神秘的高维系统,虽然离开了,但它引导她获得的知识和技能,早已融入她的骨血,成为她守护自己珍视之人的力量。
“无论如何,这隐患必须拔除。”云裳看着忙碌的鬼手张和案头关于南疆的密报,眼神坚定。涅槃重生后的路,或许依旧有阴影,但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握着手中那枚温润的青玉云纹佩(“云裳记”的信物,也是她力量的象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暖意。
萧承渊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声音低沉有力:“放心,有本王在。这一次,我们提前知晓,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安安分毫。” 他低头看着她沉静的侧脸,补充道,“你总是…能带来奇迹。”
云裳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轻轻“嗯”了一声。窗外,月色正好。前方的路或许仍有荆棘,但携手同行,便无所畏惧。至于那神秘系统和高维文明的谜题,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吧。珍惜当下,守护好眼前人,才是她“涅槃”后最真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