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镯子虽看上去远不及前一只那般的雍容华贵,但它的价值却是丝毫不输于前一只的,甚至比之还要更加贵重上几分。
毕竟这只镯子无论是其由当今圣上亲手绘制设计的样式还是那隐藏在花枝交缠之间的东珠都昭示着此物的意义一定非比寻常。
胤禛轻轻地将镯子拿起,详细细致的检查了一番,哪怕当初制好送到他手里时已经经过多重检查,也被他翻来覆去的看过多遍了,但他犹在担心,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番那鲜红欲滴的花瓣。
“苏培盛,你说这镯子做得如何?静娴会喜欢吗?”
说完也不等苏培盛的回答,转而自言自语,“朕记得当初她最爱的便是这玫瑰花了,说是开得绚丽张扬、热情如火,是她梦想中的样子,就像是话本子里的女将军,为此还偷偷自己栽种了几棵,偷偷摸摸的亲力亲为,还以为朕不知道呢。可惜啊她是万万没有那个本事的,莫说开花了竟然没两天就养死了,之后接连几次皆是如此就放弃了,朕也没有再见过她养什么花花草草了。”
这明显说的就是皇后娘娘而不是侧福晋了,苏培盛闻言并不接话,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朕曾经觉得以她的性子不该是喜欢这么张扬艳丽的花的,后来朕才明白啊,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骄傲的人,不然后来也不会那样的决绝果断,只是她曾经在面对他人的时候都将刺都收了起来,唯恐扎伤了别人。也难怪静娴这孩子当初如此灿若朝阳,朕估计也是随了她了。”
“无论是现在的冷清还是曾经的潇洒可不就是她这一辈子的翻版嘛,她把静娴教得多好啊,明媚大方,可惜后来矫枉过正,生生的逆了这孩子的性子。”
但他又如何能去计较这些呢,归根到底不过是他的错,她不信他会护着她们,所以才自己狠下心亲自下狠手教训了静娴。
眼见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苦笑两声后人就有些萎靡下来,苏培盛急忙上前安慰,“哎呦,我的万岁爷,如您所说侧福晋随了皇后娘娘爱极了玫瑰,这玫瑰花镯是您亲手设计又如此精致,真真是美极了,侧福晋只怕是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不喜欢呢。”
“奴才可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您给皇后娘娘设计的那套首饰不就引得各位娘娘以及各位阿哥的福晋们羡慕不已,之后好久宫里宫外的娘娘福晋们都佩戴起了类似的款式,依奴才看,没有比这更好地首饰了,侧福晋若是不喜欢怕是这世界上也找不到能让侧福晋喜欢的了。”
这话说的相当不可信,但却逗笑了胤禛,他把镯子放回盒中指着苏培盛笑骂了一句,“你这狗奴才,朕看是朕惯的你都敢拿着朕逗趣儿了,就该拉出去好好打一顿了。”
“哎呦,万岁爷可饶过奴才吧,奴才可还得跟在您身边伺候呢,这打了奴才怕是得养上两天呢,没法子在您身边了奴才不得急死了啊。”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方才略微悲伤的氛围也退去了。
这才像想起来似的手指头在压在下面的第三个盒子上点了点,并没有打开,侧头问道:“这就是朕吩咐的那只?”
“回万岁爷的话,是您说的那只了。这镯子的用材都是在郑太医调制的药水中浸泡了多天的,药效早已渗透其中,其次在雕刻和制作时吩咐了专门将中间挖空几处放入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再进行锻造,看上去浑然一体,不会有什么接口痕迹,除非暴力毁坏或是借助工具用蛮力折断外一般的磕磕碰碰并不会让人发现藏在其中的秘密。”
端过盒子打开,没有拿出来只是捧着盒子细细端详着,确实如他所说,这只足足有两指宽的金镯分量十足,在手里沉甸甸的,虽然比不上前面两只的做工却也不俗,寓意极好的如意纹上面嵌着几块黄粉的宝石,还雕刻着几朵夕颜,整体精巧,接口处也是相当完美,丝毫看不出被人动过手脚。
“可叫太医瞧过了?药效如何?”话语间狭长的凤眸中冷气渐渐弥漫开来,席卷了整个眼眸。
同时瞧过之后就满不在乎的盖了回去,他对这镯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并不怎么在意,能把它打开看看也不过只是想知道它能不能达到他的目的罢了。
听了这问题连忙回道:“这镯子不好直接拿给几位太医瞧,怕之后会被他人发现什么,故而奴才将同期浸泡剩下的金子和药丸等分别拿去找各位太医看过也找人试验过了,郑太医按照秘方调配出的药物药效十足,通过佩戴与身体有所接触便可进入体内从而积累逐渐达到避子效果,佩戴时间长了便可彻底绝育再无有孕的可能。
且太医院中只有郑太医的徒弟能够在奴才询问前便发现其中的问题,但也只是察觉出上面或许涂过什么东西,不利于子嗣,但并不能搞清楚药效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恭恭敬敬的把他问的问题都回复了,同时也对郑太医的医术更是敬佩不已,郑太医是现任的太医院院首,出身传承上百年的太医世家,祖上便出过几位太医,手里更是有几张祖传秘方、宫廷秘方和外界已失传的方子,但没想到竟然其他太医都无法察觉,这简直是令人震惊。
得到了答案后也没有继续询问,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大拇指摩擦着虎口,眼睛定定的看着一出,眉眼冷峻,静静的等待着派出去的血滴子的归来。
苏培盛张了张口,本想要再问一句真的要赏赐下去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在先前封侧福晋前就安排人打造了这只镯子,本是打算随圣旨以及赏赐一同送到宝亲王府的,因先前高侧福晋被宝亲王禁足后一直表现良好搁置。
皇上已经给过高侧福晋一次机会了,这一次若真与她们有关系怕是不会再轻易饶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