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4英雄战争历史2
书名:华山剑侠录 作者:移剌大王 本章字数:9106字 发布时间:2025-10-16

“快睡下,别多嘴!”雪蓁笑着以指按丈夫眉心,元曦心中泛起一阵温暖,枕在雪蓁腿上沉沉睡去,雪蓁轻声呼唤,“雪儿、蝀儿、胡成,传我军令,让将士们每人吃饱穿暖,若肉食不够便杀些战马,制成肉干,多余者随身携带,务必持三日之粮!你们也快些吃饱休息,明日便是大战。”

二女心神一震,竟然亢奋异常,“雪姐姐,你和大王呢?”

雪蓁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枣子含在口中,另一枚小心翼翼塞入元曦口中。

二女大为诧异,胡成笑道,“大王和夫人是星宿下凡,已不用吃人间之物了。”

二日早上,元曦巡视军营,见帐中不少将士面色乌青,显是已然冻毙,心中难过之极,众将士失父兄者百之一二,众人高歌,歌声激荡,如利剑穿空,震得群山大雪轰然滚落,雪蓁纵声长喝,“将士们,我军一路北征,风餐露宿,父死兄陨,所来为何?卓陀洪伪托神器,震怒天帝,屡次南侵,袭扰万民,九原之罪,凶焰滔天,荆楚之竹不足以书其恶,巴蜀之帛不可以尽其罪,国穷数尽,大命将倾!而今其部便在此前百里之内,我军前去,此刻便为死去父兄报仇!”

“杀!”

“杀!”

“杀!”

三军杀声震动天地,众人翻身上马,应憎之身子畏畏缩缩躲到老远,眼中却跃跃欲试,元曦笑道,“度心!过来!”

应憎之大喜,浑然忘记了应忠所教,一溜烟跑来,老仆在远处捶胸顿足,他却道,“大王!臣愿为先锋!”

“不!”元曦笑道,“你我同为先锋。现在可以把你坐下的瘦马换下,骑上那匹‘神雷’!”

“好哇!臣等这一刻久矣!”应憎之大喜,黑马‘神雷’欢欢喜喜跑来,应憎之披挂上马,与元曦一道在前,“师妹,你与卓陀洪毕竟结拜为安达,一会相遇定然不好言语,还是在中军督帅,替我压阵!”

“是,大王!”雪蓁一笑。

众人一路行军,路过牧民所在,便以金银强行收缴其马匹,其余部也就罢了,卓陀部散居之民满目仇恨,更有甚者竟以弓箭射杀龙城军,反抗者尽数被胡成击杀。

元曦观之、触目惊心,又起忧虑,“卓陀部之民勇悍之极,一人一马一弓便悍不畏死,看来今日定有一场苦战。”

回雪一路则有说有笑,时不时开解元曦心中苦闷。她走进雪蓁笑道,“姐姐,你很像两个人。。。。。。不不不,两个人很像你才对。”

雪蓁惊讶,回雪道,“大王在军中时,你像禹驰姐姐,大王不在军中时,你像我们老国主连城女王。”

雪蓁一笑,“有机会定然要一见。”

回雪还待说笑,忽而元曦喝到,“天暗了,且停住!”

三军定下,雪蓁下令道,“胡成,传令将士就地休息,吃肉饮马奶补充体力。”

“是!”

元曦早已快马加鞭而去,对面一人亦策马前来,“大哥!”

“长生!”

“大哥!”兄弟二人在大雪地中相见,分外激动,元曦拨开长生盔甲上雪花,见其面色苍白,苦叹道,“兄弟!难为你了,快喝口热酒吧!”

长生见大哥落泪,反而笑道,“大哥何时这等婆婆妈妈!”言罢痛饮了美酒,“爽快!”

“长生!”雪蓁在中军呼喊,二人亦相见。

三人在雪地中以长剑写写画画,转眼间天色全黑,风雪越大。

“按照计划行事!镇东将军,我兄弟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元曦眼神郑重,君乘肃然道,“大将军,臣肝脑涂地,不辱使命!”

“长生!”

“是!大将军!”长生一笑,回转马头,“将士们!杀!”

啥时间,平地风雷大起,十余万汉军手握火把分做两股向卓陀南大帐杀去,夜色之中煞气猩红!卓拓宇生性谨慎,今次回转不敢吃太多酒,是以只醉了三分,刚刚睡熟,便听闻轰雷般的喊杀声,心中暗叫不妙,大喝道,“来人!来人!整备军马应敌!”

他叫了数声,大帐左近竟乱作一团,便抽出腰间弯刀,手杀数名汉军铁骑,又救下一人,“你是乙弗羽?速速去北大帐报信!汉军劫营!快!快!!”

“是!大王子!”乙弗羽惊慌中顾不得许多,带着几人朝北狼狈而去,卓拓宇呼啸一声,自己那匹‘青霜’飞腾而来,他一个跟头跨上宝马,手持巨槊纵声大喝,“卓陀部的勇士们,列阵!”

卓陀耀部乱作一团时,众人闻大王子之声,恍如激流中抓住救命巨石,五万余骑如潮水般在外缓缓汇聚。

“大哥!”

“大哥”

卓陀宙、卓陀昆亦督率勇士大军,各统领十余猛安分左右卫、左右翼掩护卓拓宇本阵,可在此电光火石之间,草原之上大起沉雷,无数股黑色旋风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众将士又饮了酒,一时惊恐震撼,裹足不前。

“将士们,随我冲!” 卓拓宇深知此刻若退半步,其势必兵败如山倒,随奋起平生之勇率众冲击,卓陀部众将士亦勇悍之极,被主将斗志鼓舞,随其冲锋。

众人射出无数冷箭,忽听见对面一个冰冷声音喝到,“卓拓宇!汝惧死乎!”

刹那刻,卓拓宇浑身冷战,来不及思索,凭着生死间的本能身子向后一闪一扭,凶险万状躲过来将一槊,其手中巨槊被敌所巨力碾压不及反击,仍旧电闪应变,爆喝一声,那巨槊如龙飞出,其势烈风迅雷!耳听得几声惨呼,汉军被巨槊刺死不知几何,而后再探巨大手掌暴起夺来将之槊,凛冽风雪中依稀见那人带着一副奇形人面甲,大惊,“你是夏王元曦!”

“好家伙!”元曦一惊之间,不待招式用老,身子顺势一送,一股弥天大力生出,卓拓宇双掌震开!巨槊‘屠龙’亦擦着卓拓宇胸口电射而出,远处哀嚎声大起,卓陀部数勇士立时毙命。卓拓宇锁甲碎裂,鲜血横流。两马瞬息拉近,二人心知遇到平生悍敌,鬼神轰然而至,弯刀雷闪而前,激烈交拼下,弯刀崩折,数枚断刃反着青光飞舞,卓拓宇大骇,闪躲鬼神横扫之势,一枚断刃终刺入腹间,哪知元曦变招奇快无比,一击不中旋即倒转鬼神以剑柄砸其后心,卓拓宇此时身形失势、腹部剧痛,万万不及躲闪,然竟强扭数寸,终究仍被巨力轰中左背,立时口喷鲜血!

两马终于错镫而去。

“可惜!这卓拓宇当真厉害,我施展平生本事,再施偷袭竟仍不能一击杀他!”元曦手持鬼神朝前冲杀,夺槊、斩将,转瞬间毙敌百人,所向无敌!

卓拓宇则切阵而出,再不敢接战,“方才剧战只不到三个呼吸,已是凶险之极!这夏王元曦当真强如鬼神!且待我回转本阵恢复力气,在与其决战不迟!”卓拓宇心中暗恨,手按伤口,率残余人马回转马头,本待重整旗鼓,侧翼竟冲出一人哇哇大喝,“贼掳,吃你爷爷我一刀!”

卓拓宇暗叫不妙,“槊!”他喝了一声,身后部族勇士远过数丈,一时无长兵器,只得抽出另一柄弯刀欲错转马尾,施展以短击长之技!然‘神雷’力大无穷、奔行极速,应憎之亦不顾卓拓宇弯刀,举斧槊轰然撞去。卓拓宇被那人不死不休之势震慑,又见他竟似不欲躲闪要害,大声咒骂,“贼娘的,你疯了吗!”

应憎之右胸插着弯刀驰马而过,卓陀宇虽躲过斩击,仍被其粗柄巨力顺势一撞,刹那间击穿皮甲、锁甲,胸骨应声而碎,身子如山一般轰然弹飞,跌落雪地之中,无数汉军随后涌来,万马踏过,卓拓宇死不瞑目!

“大哥!”卓陀宙、卓陀昆大惊,悲愤莫名,怎么也不会想到,盖世无敌的卓拓宇两个回合下便死于汉军之中,“老三,咱们为大哥报仇了!拼了!”

卓陀昆本在侧翼与敌接战,此刻不顾性命率众倾巢而出,元曦身后胡成早已拾起‘屠龙’策马追上,“大王,您的长槊!”

元曦接过‘屠龙’,飞马而去,一槊穿空,人马已在卓陀昆身后,其人身首异处,血撒长空。

“三弟!天杀得汉贼,老子我和你拼了!”卓陀宙大喝中朝元曦驰去,岂料身后雪卷风开处,一队人马亦杀来,为首一人俨如踏雪而行,飞驰如电,一枪贯穿其心胸,卓陀宙双目泣血,临死前怒喝道,“老子化作厉鬼。。。。。。也要。。。。。。杀。。。。。。。杀。。。。。。。”言未必,那将抽出长枪。卓拓宇坐在马上气绝身亡。

卓陀耀大营三大主将转瞬身死,五万余北掳瞬间士气崩溃,十余万汉军率众掩杀,顷刻前,自相践踏者、烈火吞噬者、飞羽穿胸者、长刀斩首者,数之不尽,竟全被剿灭,少部千余人逃遁。

“君乘将军!好快的枪!”元曦赞叹。

“不及大王万一!大王真是盖世之勇,小女拜服!”君乘马上笑道。

“万岁!”

“万岁!”

“万岁!”

三军士气大振,元曦喝道,“诸公休辞劳苦,随吾冲击北大营,一鼓作气,剪灭卓陀洪!”元曦帅中军而前,忽在侧面见一人匆忙中衣冠不整,正是卓陀耀,元曦大喝一声一人一马冲去,卓陀耀大惊中被亲兵撞开,那亲兵立时被劈开两半,肠流满地,兀自在殷红一片的雪地中挣扎。

卓陀耀忽而见地上滚落一物,竟是三儿子卓陀昆头颅,扑了过去抱住大哭不止,元曦心中恻然,冷喝一声便即离去,只留下南大帐遍地死尸,火海一片!

此时的卓陀北大帐外围亦是尸骸满布,火羽漫天,卓陀信指挥有方,竟然防御的滴水不漏,虽见颓势,汉军却难有大功,只能远远以破甲锥袭扰。

“巨盾营!”

“在,大王子!”数名卓陀洪亲信猛安已然率军来援。

“守住东西北三面!南面我自挡之!”

“是!”

长生早元曦一步来到此处,他与卓陀信有一面之缘,此刻心中十分焦灼,“此子处变不惊,当真厉害!若长此下来,我军优势难存!”

牒云不绝、牒云不渫对长生道,“将军!看我二人的!”

“有何良策!”

“众将士,下马步战!”

“是!”

数千龙成军勇士手持长枪,身前排列巨盾兵,步步紧逼,高声大喝中,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卓陀信军,后军则不停射出箭雨,君乘带领数千屠神卫精锐从侧翼冲击,妄图将卓陀部局促一隅,使其军势压缩。

卓陀信冷静指挥,心中亦感焦躁,忽而见亲兵乙弗羽从后方奔来,惊恐道,“难道是南大帐丢了?”

乙弗羽悲道,“大王子,数万将士全都。。。。。。”

“妈的!”卓陀信破口大骂,心中不住思量,嘟囔道,“乙弗翼那废物怎么还没叫醒父汗,我若此时离开,大军无主,怎生是好。”

卓陀琼在一旁道,“侄儿,你去!我在这里顶着!”

卓陀信摇了摇头,卓陀琼大怒,“都到了这般时候你还不信吾!”

“不是不信叔叔忠心,夏贼元曦与那汉贼将军非常人可敌,我若离去,这里不过一时三刻必然失守!到时候卓陀部这百余年忍辱负重所得基业,便荡然无存了!”

“那你说怎办!”卓陀琼怒道。

正在此时,大巫走来,坦然道,“我来指挥,大王子快去叫醒大汗!大汗今日睡得很沉,余人惧怕天威,当然不敢造次。”

卓陀信仔细看他,一咬牙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大巫接过令旗,喝到,“长枪兵在盾后守备,若敌近前,便即刺击!”

“是!”猛安策马亲自传令。

“弓箭手不停射箭,需射两百步远!”

“射这么远,哪里还能伤敌!”

“我教你射便射!”大巫怒举弯刀,“此大王子佩刀,不服者便杀之!”

余人再不敢不从,奋力射箭。

牒云不绝、牒云不渫前军虽死伤不多,然箭雨漫天,难做寸进!二人强自冲锋在前,亦被长枪刺伤多处,誓死不退,长生见状大感不妥,“两位将军,且重组阵势,再行进攻!”

二将闻金鼓观旗帜愤然而退,“将军,贼众甚勇,难以攻入!我二人再试一次!”

“不!且待大王来。”长生缓缓摇头,此时元曦已然带领没藏劫火、没藏鹤雪前来,“汝二人带领屠神卫围攻卓陀大帐东侧!”

“是!”没藏兄弟策马率众奔去。

“大哥,南面固若金汤,急切攻不下来!”

元曦观之,一目了然,“卓陀信当真厉害,若以谋略论之,威胁比那卓陀神、卓陀宇更大!”

“那人似乎不是卓陀信!”

元曦定睛一看,大惊,“那是。。。。。那是宿华!众将,随我冲阵!”言罢他竟驾驭黑霸王飞腾而起,众将踊跃而前,长生惊骇,“大哥,万万不要鲁莽!”随即策马跟进,回头不忘提醒,“勉之,你兄弟二人速速让受伤与疲累士卒轮番在后方五里雪将军处修整,一停人马一轮,每半个时辰更换一轮,吃些肉干,以河水冲食奶粉,补充体力,休息后再来时亦需更换战马,谨记!”

二人立知长生计策,点头,“是!尊将军令!”

元曦策马而前,冷箭擦面飞来,他一一躲闪之间,忽见来一箭形制奇特,夹手夺过,箭头上竟包了一层纸!正在此时,那大巫亦亲自持盾走至第一排,高声喝到,“夏王元曦,汝不在漠南安民养士,来漠北做甚?此地乃我族世居所在,汝若此时不离,必遭‘天罚’,到时悔之晚矣!”

此时卓陀大帐南侧将士亦不再射箭,元曦仔细打量那人,面目虽然大变,眼神却清澈真挚。

“这人断然便是宿华,错不了的!他言中似有深意!”元曦心中一转,率军暂撤回本阵,“赵延子,调亮火把!”

“是!”

元曦拆开箭上信,细读之下,惊骇莫名,却又半信半疑,举目细看天穹,也不见异常!此刻雪蓁亦从后备军驰马而来,元曦将信递给他二人,两人见书信中文字,面色巨变,

“地震隆隆,火劫熊熊,

神陨下彻,血起苍穹!”

三人相对,都不明底细,雪蓁远远望之,惊呼道,“当真是宿华!他怎会在此处?”

长生问道,“宿华是谁?”

“是我同门师伯的弟子,此刻先不说这许多,宿华这封信明显是要吾退兵,你二人怎看!”

“不可!”雪蓁、长生同声说道。

“大哥,此时退兵,咱们行进这千余里岂不功亏一篑,且我军粮草已尽,路上再难补给,若缓行,兵无粮,军心必散;若疾走,卓陀洪率众来追,必大败!”

“长生言之有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万不可退!”

元曦点头,“吾亦此番想,刚刚观之,也不见天变。”

“大哥,猛攻吧!”说罢,元曦点头,雪蓁回归中军。

“擂鼓!”长生喝罢,汉军分做两股,暂时合并,雪蓁仍回转后备军,回雪、牒云蝀辅佐之;南军元曦、胡成、赵延子没藏劫火、没藏鹤雪,西军长生、君乘、牒云不绝、牒云不渫。

漫天雷震之下,卓陀洪部气息一窒,众人见遍地火光大起,大草原上不见尽头,心中已对夏王之兵恐惧之极。大巫心中焦急,“元曦师兄,你为何还不退兵,再不退就来不及了!此次浩劫若挺不过,甚或是你与卓陀洪两败俱伤,华夏危矣!”

正在此时,卓陀洪部轰然大喝,“大汗!”

“大汗万岁!”

“大汗万岁!”

“大汗万岁!”

卓陀洪在万众簇拥中策马而出,手持长槊高举过头,卓陀部士气大振。

且说一刻之前,卓陀信风风火火骑马冲入大帐,险些将大帐撞塌,众人大呼中见是大王子,纷纷跪下。

“一群废物,怎么连我父汗都叫不醒!”

卓陀信走近卓陀洪,见父亲睡得十分香甜,面色红润,呼吸极为沉重,心中大惊,“父亲一向机警,怎会这样!”他立刻便抽出身边随从腰刀,霍得一下高举,大帐内寒光闪烁!

众人大惊,“大王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卓陀信擎起弯刀,卓陀洪仍旧呼呼大睡,他叹了口气,将弯刀插入刀鞘,夺过众人怀中酒囊,一股脑淋到卓陀洪脸上,众人惊恐不能自已,连忙抱头跪地,卓陀洪一惊,睁开眼睛,翻身坐起,耳听得大帐外惊天动地喊杀声,一时茫然之极。卓陀信看到父亲起来,喜悦万分,连忙跪下,“儿子情急,只能用此法叫醒父亲!望父亲恕罪!”

卓陀洪心跳剧烈,头脑尚不完全清醒,对下面众人喝到,“茶水!我要喝茶水!”

卓陀信见下面人已吓得心惊胆战,连忙起身端来茶壶,卓陀洪大口牛饮,深深吐了一口气,倾耳静听,猛地把茶杯摔烂,怒道,“信儿,夏王元曦来了?!是不是!”

“父汗!”卓陀信黯然点头。

“南大帐是不是已经失守了?”

“是!”

卓陀信喟然长叹,不住拍击大腿,“卓陀耀这废物,定是他又玩女人,怕我过问,竟将我灌醉!这废物误了吾大事了!”

“父汗!怕不是这般简单,二叔父极可能在您酒里下了分量很重的迷药,否则以父汗体魄酒量,怎会昏睡不醒!”

卓陀洪大惊,旋即镇定,叹息中轰然起身,众人眼前如擎起一座高山,满目崇拜,“大汗!”高山伸开臂膀,轰然沉声,“信儿,外面局势如何?”卓陀信脚踢众人,“还不给我父汗披甲!”

众人喜悦非常,忙碌中纷纷取来甲胄。

“信儿!”卓陀洪又问,卓陀信笑道,“父汗安心,外面尚且安全,大巫在全力替儿子指挥大局,此刻大帐四面有十万盾兵防守,汉军一时攻不进来,但若时刻长了,仍怕撑不住!”

“枪!”卓陀信将大帐兵器架上那分量甚重的大枪递给父亲,“父汗!”

卓陀洪呼啸一声,他那匹坐骑‘巨龙’从远处飞驰而来停在大帐之前,卓陀洪龙骧虎步、翻身上马,如风般驰往前军,“信儿随吾来!”

“是,父汗!”

三军将士见大汗苏醒,无不欢欣鼓舞,高声大喝,士气大振。

卓陀洪高举长枪,众人立时安静,“夏王元曦,杨安达!汝二人可敢上前答话!”

“卓陀洪终于来了!”元曦本待发起总攻,此刻心中凉了半截,策马向前,大夏军亦高声呼和,“夏王无敌!”

“夏王无敌!”

“夏王无敌!”杀气俨如实质。

元曦摆手,三军肃然,“卓陀洪,别来无恙!”

卓陀洪见当真是元曦,手指远处,不由得大怒道,“我那杨安达何在!莫非便是你身边那人?让她速速来此见我!”

元曦身旁一身银甲之人摘下面具,乃是回雪,只听她冷然道,“末将回雪见过大汗!”

元曦冷笑道,“卓陀洪,汝此时还想一味拖延!有甚话便直说好了!”

卓陀洪大怒,“夏王元曦,汝夫人背信弃义,当日她与我在九原之外歃血为盟,誓言永不相侵,今日汝却趁我部族欢宴之夜,将士熟睡之时,忽施偷袭,简直卑鄙之极,此刻还有何面目见我!”

“够了!”元曦爆喝一声,声击苍穹,卓陀部将士胸口如遭铁锤轰击一般,不追倒退,元曦怒道,“卓陀洪,我在九原新铸一城,原为收拢华夏海外难民之用,城中兵马本就不多,我不在漠南之时,汝依仗人多,以二十万铁骑兵摧此城,若非吾夫人率众来救,则城中数十万男女老幼必灭族矣!若非汝惧吾夫人兵威,又怕移剌安部袭汝之后,如何肯退兵!今日死到临头,还在这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卓陀洪,汝早年多行不义,屠灭移剌部数十万之人,十余次南侵,掠夺汉人百姓子女无算,又与羯乕狼狈为奸欲侵龙城,天雷滚滚都劈不死汝,今日吾必替天行道!”

卓陀信大怒,“放屁!放屁!夏贼,汝。。。。。。”

“信儿!”卓陀信退到一旁,卓陀洪纵声大笑,“元曦,你我相识一场,虽未把酒言欢,亦知彼此之意,不必废话了!你要战,便来战!将士们!杀出血路!列阵,迎敌!”

“是!”

卓陀洪部铁甲骑兵肃然列于大阵之前,其后左、右两卫,再其后左、右两翼,卓陀洪自居于中。左、右卫与左、右翼分别有卓陀信、卓陀琼等极为信任之人担当。

“哎,可惜宇儿不知生死,否则他在前卫,吾何忧虑。”卓陀洪苦叹。

元曦不敢小觑,亦变换阵型成前后左右中五军,自居前军陷阵死士营中,胡成不放心大王安危,亦跟随在其马后,手持大旄,中军让赵延子督帅,左军应憎之,右军没藏贺雪,后军没藏劫火。

长生列阵之法又有不同,分做前中后三骑,前军冒刃战骑由君乘领军、牒云兄弟二人为辅,中军陷骑内藏各般利刃、拒马之器,后军游骑长生自将,雪蓁后备军万人远在七里之外隐藏。

“冲锋!”卓陀洪部前军数名勇烈大将在卓陀洪一声令下率军而出。

“胡成,护住大旗!”

“是,大将军!”无数屠神卫将士拱卫在胡成身前身后。随着壮烈的鼓声响起,元曦大喝一声手持巨槊率三军将士向前冲锋。

卓陀洪大军分做六部,亦如铁桶般向前碾压而去。刹那间大地之上杀声大起。

“元曦简直疯了!他竟自为陷阵勇士!”卓陀洪睁大了双眼,目视那如魔神一般的身影,所到之处人马飞腾,卓陀部前卫尽五万精锐竟被屠神卫前军如巨剑破浪般劈做两半,大旄在胡成手中稳稳持着,汉军十余万将士见大将军帅旗当前而行,无不热血沸腾,以一当十,舍命而前,长刀如虹,长枪如龙。

“卓陀洪!可敢与我一斗!”转瞬之间,元曦大军竟穿阵而过,卓陀洪镇定如恒,众猛安亦策马闪让汉军冲锋,妄图两翼夹攻。长生早迂回之侧翼,带领五万余将士冲击,漫天箭雨后,卓陀洪右翼死伤甚多!卓陀信见麾下数将挡不住镇东将军君乘,对乙弗翼道,“你在此督战右卫,我亲自回去指挥右翼!”

“是!大王子!”

卓陀信在右翼立时稳住阵势,更以部分兵马袭击其中,欲使长生军中段收尾不得其顾!

长生眼明心亮,冷笑一声,阵势在变,中部陷骑竟与头部战骑,尾部游骑连成一线,而后切阵而还,只一回合再成阵势,复欲压来!

“这汉贼好厉害的兵法!”卓陀信大感头痛,且不知其父卓陀洪部亦与元曦艰难对抗。

元曦率众冲击本阵,大半力气对抗左翼、左卫十余万人马,右翼与右卫被长生率军牵制,本阵的卓陀洪终于暴露在阵前,元曦岂能容此良机逝去,纵声爆喝,“赵延子!变阵!”

“得令!”赵延子早知元曦战术,战鼓按特定节奏响起,战旗在火夜中飞舞,应憎之立时率众而前,左军变前军,元曦所率前军变右军,没藏劫火右军变后军,没藏鹤雪后军变左军,大阵瞬时变化完成,俨然如滚雪球般蛮横无比砸向卓陀大军,元曦冲锋在前,卓陀洪首当其冲,“卓陀洪,今日取汝性命!”

“狂妄!”卓陀洪长枪与元曦长槊剧烈碰撞,两枪反震极为剧烈,“这元曦膀力如此厉害!”

元曦抽出鬼神,左手正握扫来,卓陀洪以弯刀相格,铮铮然大响过后,弯刀竟断做两节!正在此时元曦因大阵变化,已然向东而转调转马头,卓陀洪面前奔来一将正是应憎之,那将哇哇大叫中斧槊轰然砍来,卓陀洪举槊格架,胸口烦恶异常,岂知刀势再变,眼看危难在即,数名亲兵竟从马上跃起誓死包住应憎之,“大汗快回转马头!”

应憎之力大无穷,甩开数人,以斧槊斩杀,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卓陀洪部。卓陀信见父亲竟处下风,挥军而来,应憎之压力大增,元曦喝到,“调转马头,再组阵势!”

卓陀信喘息略定与父亲暂时汇合一处,大夏龙城军仍旧分元曦、长生两股一南一西与之对峙。

“这夏王元曦今日竟欲和我拼命!岂有这等便宜事!”

“父汗,我军伤亡极众!刚刚这一回合交手,便有万余死伤!”

“汉军亦死伤数千之多。”卓陀洪道。

“父汗睿智,是儿子失言了!”

“你临危不乱,指挥得当,为父才得喘息。”

正在此时,数千人马从东边迂回而来,卓陀洪、卓陀信父子一看,竟是卓陀耀,又喜又怒,喝到,“老二!”

卓陀耀见到卓陀洪痛哭流涕,“大哥!你一定要为我儿报仇,我的宇儿。。。。。。。”

卓陀洪骇然变色,头脑一阵眩晕,“宇儿怎样了!”

“被那天煞的夏狗杀了!”

卓陀洪忽感如晴天霹雳一般,怒发如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卓陀耀,你随在我身边,信儿,你继续指挥右卫右翼!”

“是!”

卓陀信策马回归,卓陀洪举起手长大槊,高喝喝到,“卓陀部的勇士们,夏王无道,本与吾约为兄弟之邦,而今侵我土地牛羊,杀我父兄子弟,卓陀宇将军亦被他袭杀,此仇不共戴天!”

卓陀部将士此时高声喝到,“报仇!”

“报仇!”

“报仇!”

“二弟,你来居中,我到大前卫处方可挡住元曦。”

卓陀耀大惊道,“大哥,那人是个魔头,你怎能。。。。。。”

卓陀洪不待他说完,扇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若不是你贪图女色,给我酒里下药,如何至于这般狼狈!给我在本阵督战!若敢临阵脱逃,我先斩了你!”

卓陀耀又是羞愧又是气愤,喝到,“大哥看我的,兄弟绝不给你丢脸!我也要给宇儿报仇!将那夏狗扒皮抽筋!”

“这才是我的二弟!”卓陀洪拍了怕他肩膀,旋即策马飞腾,朝前卫而去,大喝道,“将士们,随我冲!杀光夏贼!”

卓陀洪大军气势如虹,元曦、长生两股大军亦修整已毕,替换了两万疲惫将士远遁道雪蓁处,又调来两万生力军入阵。

此次卓陀洪势大,元曦对应憎之喝到,“吾仍旧为前军!度心,你仍旧统领左军!”

“是!”应憎之策马回归本队,元曦大喝,“将士们!随我冲!”

刚刚两个回合,胡汉大军便成水火之势,卓陀洪前卫二次与元曦大阵对冲,两人亦再度交手,他抽出腰间左侧长剑与元曦鬼神相格,轰然若雷鸣,近者耳膜剧痛难当!

“问霸剑?!此剑竟在你这里!” 元曦来不及震惊,两马错镫中鬼神之长柄倒转,猛扣其后心,卓陀洪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回首大枪横扫,元曦早有防备亦以长枪横扫,两枪对轰又是一阵巨响,两军此次切阵而过,再度各回本阵。

卓陀信指挥调度道,“乙弗羽,你是否听我号令给各猛安传话,让彼等抽调将士轮番休息?”

“大王子!已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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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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