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三年腊月十二,拂晓。
皇城上空压着铅灰色阴云,雪粒被北风卷着砸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苏瑶站在昭阳殿廊下,指尖冻得发红,却仍固执地展开那卷黄绫——
宗室联名奏折。
【系统:主线最终阶段开启】
【目标:明日早朝,递废立奏折,逼皇帝罪己下诏】
【失败:萧凛先下手为强,姐妹斩首示众】
【成功:火葬场封顶,姐妹携手归朝】
倒计时:十二个时辰。
奏折全文,由沈棠舟口述、苏瑶执笔,字字如刀:
"——陛下私挪内帑,构陷忠良;纵火凤仪,意图灭口;先帝遗诏现示天下,宗室当遵祖训,联名请陛下罪己,以安社稷。"
落款,是七位藩王、十二位宗室老王爷的血指印。朱红印泥被雪光映得刺目,像一排排小小的伤口。
沈棠舟抬手,将奏折收入黄绫匣,声音低哑却带着滚烫的温度:"明日,你递,我陪。"
苏瑶摇头:"一起递。"
沈棠舟轻笑,指尖与她短暂相触,温度冰凉:"好,一起。"
当夜,皇城再次下雪。
雪片大如鹅毛,落在宫巷青石板,顷刻积起三寸。沈棠舟披着绛红斗篷,送苏瑶回偏殿,两人在廊下停步,火光映出并肩而行的剪影,被拉得很长,像要穿透宫墙,直抵黎明。
"沈瑶。"沈棠舟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若明日败了,你怕吗?"
苏瑶抬眸,泪痣在火光下妖冶:"怕,但更怕坐不稳的龙椅继续吃人。"
沈棠舟低笑,伸手拂去她鬓边落雪,指尖被冻得通红,却带着滚烫的温度:"那便不败。"
子时,太极殿侧殿。
萧凛独自站在御案前,案上摊开着那卷黄绫奏折——暗卫偷来的复本。他指节泛白,十二旒帝冠晃动如疯,眼底血丝炸裂:"沈瑶,沈棠舟……好,很好。"
他抬手,御笔蘸朱,在奏折末尾狠狠画下一个"X",墨迹溅起,像血珠落在"废立"二字上。
"传旨,明日早朝,闭殿门,斩逆臣!"
寅时,昭阳殿。
沈家暗卫悄然来报:"御林军调动,马道增哨,明日殿门闭,恐有伏兵。"
沈棠舟眸色微冷,却笑得明艳:"闭殿门?那便破开。"
她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枚青铜令牌——西北军虎符。
"本宫母族,已率三千轻骑,潜至京城三十里外,只待信号。"
苏瑶抬眸,声音轻却坚定:"信号,我来给。"
卯正,钟鼓齐鸣,殿门却紧闭。
百官列于丹墀之下,面面相觑。萧凛立于门内,玄狐大氅猎猎,手按佩剑,声音冷如冰:"今日,朕要清君侧!"
就在此时,宫门外,一道尖锐的号角划破晨雾——
"西北军急报——!"
三千轻骑,铁甲银枪,自晨雾中疾驰而来,马蹄踏雪,如闷雷滚滚。为首少年,银甲红缨,高举沈氏军旗——沈棠舟之弟,沈小侯爷沈砚。
"宗室联名,请陛下罪己!"少年声音清亮,却带着沙场血刃的冷冽。
宫门守将面面相觑,竟无人敢拦。
殿门内,萧凛脸色骤变,指节泛白:"关闭内宫门!"
却已来不及——
沈棠舟与苏瑶,并肩立于丹陛之下,一袭绛红大氅,一袭雪青狐裘,像两柄出鞘的剑,直指龙椅。
沈棠舟抬手,黄绫奏折高举过顶,声音清亮,却带着沙场血刃的冷冽:"宗室联名,请陛下罪己!"
苏瑶伏地叩首,声音笔直:"臣女附议!"
百官齐刷刷跪倒:"请陛下罪己——"
声音如雷,滚过丹墀,滚过雪幕,滚向太极殿深处。
萧凛立于门内,十二旒帝冠晃动如疯,眼底血丝炸裂。他拔剑,剑尖指向殿外,声音嘶哑:"逆臣——当斩!"
却已无人听命——
御林军统领跪地:"宗室血指,臣等不敢妄动!"
锦衣卫跪地:"先帝遗诏,臣等不敢违逆!"
皇帝,第一次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雪越下越大,像一场盛大的白幡,覆盖皇城。
沈棠舟与苏瑶,并肩立于丹陛之下,黄绫奏折被雪打湿,血指印却愈发鲜艳,像一排排小小的火焰。
萧凛立于门内,剑尖垂下,指节泛白,良久,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像刀背擦过骨:
"好,朕罪己。"
当夜,罪己诏出——
"朕膺天命,嗣守鸿业,今有宗室联名,奏朕失德,朕自知罪孽深重,特下诏罪己,罢内库,停盐课,宗庙祭田永赐沈、苏二氏,以安社稷。"
诏书盖天子宝押,像一把钝刀,终于割下龙袍第一块血肉。
昭阳殿,雪夜。
沈棠舟与苏瑶并肩立于廊下,看宫人手持罪己诏,疾步消失在雪幕。
火光映出二人剪影,被拉得很长,像要穿透宫墙,直抵黎明。
系统音悄然刷新:
【联名奏折,胜利】
【皇帝火葬场:封顶200/100(超量)】
【支线:宗室废立权锁定,皇帝成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