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黄鹂不再鸣唱。
阿波罗终竟是位非人的巨神。祂怒吼着,醢饮纵马的故日。
“躔,践踏也,日运为躔;次,舍止也,宿宿为次。”(旧历通考)
鸿庞的火鸟荡扫周天,壮硕的烈石躏蹂黄道。
无数只赤乌飞掠,大地因坠羽而燔灼。
不计的滚石翻腾,河水因滚烫而干涸。
它们停止了。霎时地。
它们撕扯,它们狂郁,它们叫山河昏沉,它们叫水天齐寂。
它们停止了。永恒地。
“離黄既逝,苍鹊匿毕。陵雨洪狞,星坠而日熄。”(散病录)
神谕终竟是出自位非人的巨神。祂独奏着,享用背叛的遗骸。
黄鹂。黄鹂不再鸣唱。
那,我们便自己蹈咏。
叫那咿嘤的凤凰死于我们的漫歌。
令这胸中的烈焰燃灭饕虐的暴王。
直至太阳神屈膝着献上他的乐章。
直至烟苗于焚毁的泥土植作新芽。
直至山河崩溃,大梦逝水。
便将足迹印刻在永不停歇的奔流。
再使那黄鹂与我们于江声中棹合。
到值那时,我们便不再哀嚎。
只是牵携黄鹂于日光下引吭。
作于庚辰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