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璇?
听到这个熟悉又久违的名字,袁景灿喉结滚了滚,刚要开口,邱韵却抢着委屈地说道:“我认识你比宫璇早,你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尽管早已和宫璇分手,但他现在的女朋友却已经变成了为他挡过枪、牵绊了七八年的李曼;袁景灿不敢想象如果丢下她,李曼会不会再遭一次前世的创伤。
见袁景灿面色十分复杂,邱韵忽然放柔了声音:“还记得在蜀都的那次吗?”
蜀都?袁景灿愣了愣,满脸的疑惑。
“就是青羊宫那次。”邱韵提醒道。
哦……袁景灿这才恍然。那次他为了跟邱韵划清界限还跟她胡侃什么,去二仙桥要走成华大道,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是中二得有点好笑。
没管袁景灿的走神,邱韵自顾自往下说:“其实那次,我也在三清像前许了个愿。”
她的发丝扫过袁景灿的脸颊,有点痒。他忍着躁动,哑着嗓子问道:“什么心愿?”
邱韵忽然侧过脸,在他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笑意的声音混着有些急促的呼吸飘了过来:“算命的说我二十五岁时会遇到真命天子,所以那次在青羊宫,我就偷偷问三清大人,能不能让我提前遇着他。可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是个老姑娘呢。”
这……袁景灿一时语塞,然而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大概是准备睡觉,邱韵穿了条极短的热裤,那双腿又直又匀,像上好的羊脂玉,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
袁景灿看了两眼就慌忙移开了视线,同时心头警铃大作。
不行啊,今天自制力简直为零,再这么下去非出事不可。袁景灿逼着自己默念清心咒,不然邱韵这身材、这打扮,实在让人抗拒不了。
见袁景灿眼神游移,却半天不说话,邱韵突然起身一下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在怕什么?”
“我……”
“是怕我爸爸?”邱韵像是看穿了他,声音软下来,“现在我的意大利语已经(怎么样(考级?))了,以后也不打算回国,这样……还不行吗?”
“是怕我爸爸?”邱韵像是看穿了他,声音软下来,“我的意大利语已经考过 C1了,日常沟通、看文献都没障碍,而且以后也不打算回国了,这样……还不行吗?”
袁景灿一时语塞。
邱韵太聪明了,一句话就点破了他真正的心结。
可扪心自问,现在的他,还需要靠着邱贤成的光环吗?
可让堂堂省会市委书记的千金,放着国内优渥的生活不过,偏要留在欧洲,为一个模糊的可能孤孤单单地守着,任凭大好年华在等待中虚度……邱韵实在是太傻了。
而自己明知她的心意,却总在犹豫闪躲,既给不了明确的回应,又放任这份情愫拉扯,未免太过自私。
邱韵的双颊泛起酡红,呼吸也渐渐急促:“我今年都二十五了,也想尝尝恋爱的滋味啊……”
袁景灿却不合时宜地插了句:“不对啊,我们不是同年的吗?那你今年该是二十四才对啊。”
邱韵嗔了他一眼,脸更红了:“江省人说的是虚岁,不行吗?”
袁景灿赶紧举手投降:“行行行,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邱韵妩媚地白了袁景灿一眼继续说道:“我从二十岁喜欢你到二十五岁,再等下去就三十了,你就这么忍心让我等成老姑娘?”
袁景灿:“……”
邱韵抓着他的衣领,把头拉近了些,然后盯着袁景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问你,你忍心让我当老处女?”
这问句像根火柴,“嗤”地引燃了空气。袁景灿嘴上还在挣扎,身体却很诚实。
邱韵显然也察觉到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带着点蛊惑:“我记得大二寒假那次散伙饭之后,我们一起散步,你一直盯着我大腿看。现在……有机会了,你不摸摸?”
房间里仿佛突然弥漫开一股甜香,空气也开始变得黏腻滚烫。
袁景灿快要撑不住了,他觉得这时候必须说点什么才能稳住道心,于是脑子里抓过一句诗就往外抛:“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没想到邱韵竟接得上,她用指尖轻轻拨开他微蹙的眉,眼神却异常坚定:“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
袁景灿抓住她的手腕,面色复杂到极致:“我……”
邱韵却抽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随即轻轻唱了起来。
她唱的是首粤语歌,有些跑调,发音也不算标准,却字字清晰。
“这个世界或有别人,亦能令我放肆爱一阵,对你飘忽的爱为何认真,热情热爱倍难枕……”
见袁景灿的表情渐渐凝重,邱韵反而笑了,她继续唱着,声音里却带破釜沉舟的勇气:“怎知道爱上了你像似自焚,仍然愿意靠向你亲近,也许痴心可以换情深,在无望盼天悯……”
袁景灿没听过这首歌,甚至觉得她唱得有些笨拙,可那句“像似自焚”却像根针,猝不及防刺中了他。
“随缘份过去你不再问,不懂珍惜此际,每每看着我伤心。只因你看惯我的泪痕,对你再不震撼,看见了都不痛心……”
邱韵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点颤抖,却没停,“如何像戏里说的对白,相恋一生一世,说了当没有发生。思想已永远退不回头,爱过痛苦一生,沾满心中的泪印……”
邱韵已经做好了接受情劫的准备,只为这一场奔赴而来,这是真正的飞蛾扑火。
......
见袁景灿半天不说话,邱韵红着脸说道:“我都豁得出去,你怎么瞻前顾后起来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又不是今晚过了就得拉你去领证。”
袁景灿眼睛落在邱韵微颤的睫毛上,她眼里的坦荡倒让他显得有些局促,“佛说五毒贪嗔痴慢疑,我厚颜无耻,见一个爱一个,犯了贪念,我…”
话音未落,邱韵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我现在才是痴!”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是我明知道你心里装着别人,还非要凑上来。”
袁景灿抽了抽嘴角,一脸的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是犯错的一方,她偏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看他这副束手束脚的样子,邱韵反倒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傻得可爱。” 她收回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气变得忽然轻快起来,“我就是想尝尝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你放心,我还没打算定下来。”
她歪着头打量他:“你呢,暂且当我的‘储备粮’。等你心里那点疙瘩解开了,或者我在这边玩腻了 ,或者没碰上让我动心的意大利帅哥,再回头找你算账。”
袁景灿皱着眉说道:“意大利男人又浪又慢,不靠谱!”
邱韵挑了挑眉反问道:“那你就靠得住?”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袁景灿倒也坦诚。
邱韵语气带点挑衅:“好不好先不论,我先看看本事够不够。万一只是看着唬人,我正好趁年轻,换个实在的。”
袁景灿幼稚的好胜心瞬间被点燃,低喝一声:“你再说一遍?”
邱韵根本不怕,反而仰着下巴:“行不行的,试过才知道……”
袁景灿猛地站起身,邱韵慌忙搂住他脖子,像只树懒般挂在他身上:“你要去哪儿?”
袁景灿低头啄了下她的嘴唇:“我去关灯。”
人生苦短,何妨尽兴。
邱韵小声嘟囔道:“也没多厉害呀。”
袁景灿咬牙道:“这会儿开始说风凉话了?刚才是谁说受不了的?”
邱韵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袁景灿掀开被角逗她:“真没听见?”
邱韵的声音在被子里显得瓮瓮的:“我没听见。”
这次袁景灿就没有那么给力了,没多久又再次进入了贤者模式。
邱韵抱怨道:“讨厌,怎么不打声招呼?”
“这事还能提前打招呼的吗?”已经进入贤者模式的袁景灿翻着白眼说道:“脑子都空了,顾不上说话了。”
邱韵抽了张纸巾问道:“以前有没有人这样过?”
袁景灿没多想,顺口应道:“没有。”
邱韵眉梢一挑,追问道:“一个都没有?”
“……”袁景灿这才回过味,知道掉进她挖的坑里了,赶紧岔开话题:“我这算过关了吧?”
邱韵没再揪着刚刚的话题不放,而是用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滋味我已经尝过了。就是以后我要是念想起来,你又不在跟前,那我可就得找别人试试,顺带看看你的水平到底够不够格。”
袁景灿一把按住她威胁道:“胆子不小啊,居然还敢惦记别人?”
邱韵笑着推了一把他的肩膀:“那你说怎么办?”
袁景灿眼底浮起一抹坏笑:“家法处置。”
邱韵伸手去挠他腰侧,随后裹着床单从他臂弯里溜下床:“我先去洗干净,你不许跟进来!”
袁景灿躺回床上应道:“行,你先洗!”
可耳朵里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心里刚压下去的火苗又蹭地窜了起来。他索性光着脚跳下床,一把拉开浴室门就钻了进去,紧接着就听见邱韵又气又笑的嗔怪:“讨厌,刚洗干净……嗯……”
这场“拉锯战”格外激烈。邱韵已经开始讨饶,袁景灿却仍咬着牙问:“现在知道厉害了?”
邱韵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知道了……”
袁景灿又逼问:“服不服?”
邱韵几乎站不住,全身软得像摊水:“服了……真服了……”
“还敢找别人对比吗?”
邱韵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