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时间 2005 年 5 月 15 日的深夜 11 点，正是意大利罗马时间的下午 5 点。
意大利威尼斯的达涅利酒店餐厅（Hotel Danieli） 内，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洁白的桌布上，映得银质餐具泛着柔和的光泽。
袁景灿一边用银勺舀起松露烩饭，一边不时地点点头：“在意大利总算吃到点人吃的东西了。”
他对面坐着的女人则满脸不安地双手交握在膝上，听到袁景灿的话后，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唤道：“袁总……”
袁景灿摆了摆手，叉起一块烤龙虾递到她的餐盘里：“你也吃点吧，看你这脸色，跟盘冷掉的蜗牛似的。”
何楚楚望着满桌油封鸭、海鲜拼盘和冰镇香槟，胃里却像塞了团棉絮般毫无食欲，“袁总，之前答应您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只是……”
“只是什么？”袁景灿终于抬起头，眼神戏谑地直直看向何楚楚。
“只是陆佳凝跑了，我……” 何楚楚的声音越来越低。
袁景灿拿起餐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你是在担心她一旦知道事情都是你泄露出去的，迟早会找上门来报复？”
何楚楚下意识地将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沉默就是最直白的承认。
“意大利、法国、德国、葡萄牙，选一个。”袁景灿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何楚楚面前，“就拿法国来说，一旦你选择了这里，第二天我就会安排你去韩国；等你的脸恢复如初之后，会有人送你去和当地的一个男人假结婚。当然，结婚后你需要冠夫姓，‘何楚楚’这个名字自然就不能再用了。”
何楚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
袁景灿见状微微一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真的嫁给某个人。去韩国的时候，会同时给你做处女膜修复手术，那时你的身份将摇身一变，成为‘艾琳（Irene）投资’欧洲区域总监。这样的身份，对于你嫁给一位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欧洲白人，会有极大的帮助。”
何楚楚放在桌子下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您是说……我要彻底更换一个身份？”
“不然呢？”袁景灿往椅背上一靠，神色平静地说道，“你在陆佳凝手下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临州那边的水又浑成这样，”说着，他突然凑近何楚楚，“你觉得陆佳凝会不会猜到，法国这边的照片是出自谁手？”
随后，袁景灿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是不换张脸，你夜里能睡得安稳吗？”
何楚楚咽了口唾沫，又问道：“那之后呢？我要一直在欧洲生活吗？”
“没错。”袁景灿说着，又翻开了文件的一页，“假如你选择法国，你的假结婚对象会是巴黎的一位韩国籍画廊主。他已经持有十年长居，并且正在申请欧盟永居，据专业律师评估，他通过的概率高达99%。婚后，你可以申请家庭居留，每两年续签一次，只要满五年且符合语言要求，就能转为永居。”
听到“巴黎”两个字，何楚楚的脸上不禁露出为难的神色：“那要是真结婚呢？”
袁景灿翻了一页文件，指着图片上一个金发微卷，眼窝深陷，气质成熟稳重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介绍道：“他是马赛的一位船运公司老板，家庭结构简单，只有老母亲跟他同住。不过他个人能力出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们会安排你们在艺术慈善晚宴上偶然结识，之后你用‘艾琳投资’代表的身份跟他洽谈合作，借此机会相互了解。只要你们能够结婚，你就能直接获得十年居留权，而且转永居无需参加语言考试。”
见何楚楚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袁景灿舀了口烩饭，笑着说道：“看来你觉得法国太过显眼了？那我再给你讲讲意大利的情况。”
他用银勺轻轻敲了敲文件上意大利那页说道：“假结婚的话，米兰有位泰国籍建筑设计师正在办理欧盟蓝卡，我们会安排你以配偶的身份申请家庭团聚签证，在意大利住满五年就能转为永居。每年只需配合相关部门查验一次婚姻的真实性，并不麻烦。”
何楚楚定定地看着袁景灿手中的银勺，轻声问道：“那真结婚的选项呢？”
“真结婚的话，我们会为你匹配西西里岛的一位小酒庄庄主，”袁景灿边说边翻到下一页，指尖点着照片，“对方急需一位东方面孔的妻子来负责亚洲市场。婚后，他会直接给你居留许可，三年后你就能申请永居。”
袁景灿嚼着饭含糊地说道：“不过说句实话，意大利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太乐观，增长缓慢得像蜗牛爬，失业率也居高不下。从长远来看，我个人不太建议你选择这个国家。”
何楚楚默默地点点头，没有接话。
袁景灿又翻到德国那页：“德国的假结婚对象是一位在柏林工作的华国软件工程师，他已经获得了欧盟永居。一旦你和他结了婚，就能够申请家庭团聚签证前往德国。在德国居住满三年，并通过B1语言考试，就能拿到永居身份。”
说着，他惬意地倚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德国这个国家，从各方面来看确实相当不错。然而，我还是不太建议你嫁给德国人。就拿这位德国的结婚对象来说，他是个机械制造商，而他的生活状态其实就和德国整体给人的印象一样；经济方面稳定可靠，但会少了些生活的情趣。我猜，以你的性格，大概不太能适应这种刻板的生活节奏。”
何楚楚干笑了两声：“袁总还真是挺了解我的！”
袁景灿笑了笑，又把文件翻到葡萄牙那页，推到何楚楚面前：“葡萄牙的假结婚对象是一位拥有西班牙和巴西双重国籍的拉丁人，目前是里斯本一家酒店的经理，正在申黄金居留。你跟他结婚后一起申请，住满五年就能转永居，而且语言要求低得很，几乎不用花费太多精力去学习葡萄牙语。”
说到这儿，袁景灿眼中带着笑意地评价道：“葡萄牙这个地方相当不错，政局稳定，治安良好，不会吸引太多关注，目标小，不容易被人盯上。气候宜人，冬暖夏凉，生活节奏慢悠悠的，特别适合想要安稳过日子的人。”
听到这儿，何楚楚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赶忙追问道：“那如果是真结婚的话呢？”
“真结婚的话，我们会给你介绍一位波尔图本地葡萄酒出口商的儿子，”袁景灿指着照片上一个有着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嘴角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帅气男人，“他们家企业正在计划打开亚洲市场，因此需要一位懂财经、能帮他分析亚洲市场行情的专业人士来打理业务，娶个华国儿媳妇自然顺理成章。”
何楚楚微微前倾身体，看了一眼照片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怎么安排我们认识？”
袁景灿将何楚楚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勾起嘴角：“这很简单。我们会先让‘艾琳投资’与他的酒庄签订一份意向协议，表明要将他们的红酒引入亚洲市场，尤其是华国的高端餐饮渠道。到时候，你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带着一份详细的市场分析报告前往波尔图。到时候就用你大学学的财经知识，分析一下华国红酒消费的增长趋势、目标客群的消费能力，再提出几个定价策略，保证能让他眼前一亮。”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第一次见面，我们会尽量安排在他的酒庄酒窖里，让他儿子带你品鉴几款主打酒。你趁机夸夸他们酒庄的酒很有特色，再顺着话头聊亚洲市场的潜力，展现出你既懂行又专业的一面。之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一来二去，他自然会觉得你不仅能助力他拓展生意，还知情识趣。等到时机成熟，说不定他会主动开口求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