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袁景灿细想，托尼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早就算过了，买下球队需要一笔钱，还清债务需要另一笔。法尔马球场太旧了，基础设施已经跟不上了，卖掉就卖掉吧，在新城买块地建个临时球场，等冲超成功后，再修一座能容纳三万人的新主场多。”
袁景灿耳朵动了动，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脱：“怎么盈利？”
“卖人！”托尼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李泽阳听完翻译，不可思议地说：“靠卖人赚钱？那不成豪门的青训基地了？”
“是‘可持续性资产优化’。”托尼纠正道，“卖球员只是手段，核心是让每个位置都保持‘可替代性’。就像赌局里永远不把筹码押在单一张牌上，球队也不能依赖某一个球星。当球员知道，只要数据达标就能被卖到更高平台，他们会比任何时候都拼命。”
“Crazy！”李泽阳忍不住低骂一声。
这次不需要孙泊远翻译，托尼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泽阳：“为什么不可以？甚至在合适的情况下，教练也是可以交易的商品。一个能让球队排名提升10位的教练，本身就是优质资产。当有豪门愿意花1500万英镑买你的主教练，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卖？”
袁景灿笑着接话道：“毕竟在你的系统里，早就培养出能接替他的助教了，不是吗？”
托尼看向袁景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 “吾辈不孤” 的炽热光芒：“完全正确。系统会精准定位出意乙、荷甲球队，或是某豪门青训体系里的新人教练，能完美契合球队的战术理念与打法。”
阳慧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拽了拽李泽阳的袖子，小声问道：“他说的是养球队还是开公司啊？怎么感觉球员和教练在他眼里，就跟股票似的？”
的确，在托尼的逻辑里，足球从来不仅仅是竞技，而是可以被拆解成数据流、资产包的精密系统。就像他在轮盘桌上的每一次下注，看似随意，实则早已被模型算透了风险与收益。
“但听起来像空想。”袁景灿故意激他。
托尼把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一字一句地说道：“十年后你再来看。当传统球队还在靠老板砸钱续命，当豪门为了某一个球星互相抬价时，总有一支球队会靠这套逻辑站起来。它可能叫布莱顿，也可能叫别的名字，但它会证明：足球不止一种玩法。”
袁景灿拿起那几张纸盯着看了良久，忽然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托尼说道：“张雪峰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适合你，‘冠军常有，而颠覆者百年难遇’。”
托尼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句话，我喜欢。”
阳慧、李泽阳和孙泊远三人看着两个像疯子一样的人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阳慧悄悄碰了碰李泽阳的胳膊：“哎，张雪峰是谁？”
李泽阳皱着眉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可能是哪本小说里的反派角色吧！”
.....
人的放纵是本能，自律才是修行。
短时间能让你感到快乐的，也会让你感到痛苦。
反之那些让你感到痛苦的东西，最终都会让你功成名就。
低级的欲 望，放纵即可获得。
而高级的欲 望，克制才能得到。
回顾一下这一路走来，所感受到的快乐和痛苦，是也不是？！
邱贤成缓缓合上罗素的《幸福之路》，随后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已经严重磨损的书脊。
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经深入肌理的烂疮则必须立马割掉，否则腐烂会顺着筋骨蔓延，最后连带着整副躯体都烂进泥里。
一切的推倒都是为了重新建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成大事者，心必狠！
......
2005 年 5 月 12 日凌晨两点，新浪博客的后台数据突然出现异动。
著名大 V 博主阿宏在他的专栏博客《阿宏说事儿》置顶了一篇短文，标题是猩红色的《沪上高 官巴黎买 春？女演员陪侍细节遭曝光》。
在这篇三百字的短文里，阿宏用 “沪市政府前副秘书长、现某区区长” 指代涉事官员，只说对方在女伴陪同下于 5 月 10 日赴巴黎旅游，文末附的酒店监控截图模糊得像打了马赛克，只能看清四男七女从几辆黑色轿车下来，走进塞纳河畔的乔治五世酒店。
这时候的博客还没有点赞功能，只有不断跳动的阅读量在证明，这个深夜有多少双眼睛正紧张地盯着屏幕揣测着事件后续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凌晨三点十七分，“魔都观察” 转发时添了句：“据知情人士透露，涉事者为赵秉义，现任江湾区区长，由同行的女伴陆某介绍了两名法国女演员提供特殊 服务。”
“深海利剑” 等几个时政博主紧随其后，标题里纷纷挂上 “赵秉义”“江湾区” 的关键词。
但比起官员姓名，更多人对那个 “神通广大的女伴陆某” 更感兴趣。
有人在评论区猜测她是 “某富商的情妇”，也有人说 “看这排场，怕是背景不简单”。
然而没等网友开始扒女伴的身份，清晨六点，法国《费加罗报》中文版的报道让事件彻底失控。
报道中不但证实了华国官员巴黎买 春的真实性；还详细描述了事发当晚的经过。
当地时间5月11日凌晨，巴黎警方收到举报，有人在乔治五世酒店进行有偿性 交易活动。警方随即展开突击搜查，并在一间套房内当场发现两名曾获凯撒奖提名的法国女演员与外国客人存在不正当关系。
在后续调查过程中，警方又在酒店其他房间内找到三名同行的华国籍男性。经现场盘查证实，包括此前被查获的客人在内，四名华籍男子均有不止一名女性同伴陪同，相关人员已被带回警局协助调查，事件具体细节仍需进一步核实。
上午九点，一个名叫 “航千投资集团” 的企业浮出水面。
工商信息显示，这家公司主营业务涉及金融、路桥、地产及上下游产业，而赵秉义的巴黎之行正是由该集团的公关部经理陆佳凝全程安排。
这时候，一个名叫 “深海捞针” 的不知名马甲突然爆料：“陆佳凝，是时任临州社保局局长朱金溢的情人，而航千投资集团旗下的临州道路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正是其实际拥有人李富坤通过朱金溢成功拿下的。”
这则帖子发布后，并没有激起的明显波澜，很快便被互联网上海量的讨论给淹没了。
然而一个小时后，上午十点，“深海捞针” 再次发帖，这次的内容仅有简短一句：“朱金溢所掌管的基金，几乎成了李富坤的私人钱库。”
不到十分钟，“魔都观察”“阿宏说事儿” 等大 V 纷纷转发，没有任何评论，只配了个红色的惊叹号表情。
瞬间，新浪博客的服务器差点宕机，后台数据显示，“临州社保基金” 的搜索量在半小时内暴涨了五十万次。
“临州社保基金” 这六个字瞬间刺痛了广大网友敏感的神经。
这可是一座城市百万市民的养老钱！
有退休老人在子女的帮助下登录博客，留言说 “我每个月的养老金就指望这个，可不能被人贪了去”；更多人在评论区刷屏：“钱到底去哪了？”“查！必须一查到底！”
已经有网友开始顺着网线深挖，有人贴出临州市社保局去年的财政报告，指出 “委托理财” 项目的资金流向语焉不详；还有人扒出航千投资集团近年来中标了多个临州市的市政工程，中标金额都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下午两点，《南方周末》的深度报道扔出重磅炸弹。
本报记者通过匿名信源证实，赵秉义等人的巴黎之行短短两天花费就已高达八十万人民币，而这笔钱全都是由航千投资集团支付的。报道里还附了张航千投资的内部报销单照片，用途一栏写着 “公务招待费”，签字人正是陆佳凝。
下午五点，阿宏再次更新了长文《从巴黎到临州，一场丑闻背后的利益链条》。
他在文末写道：“当公众的目光还盯着酒店套房里的肮脏交易时，其实我们更该追问的是 ——到底是谁用百姓的养老钱，为官员的海外风流买单？”
这句话像根导火索，把所有的猜测和愤怒都引向了最敏感的地方。
